夏日的烈阳热情灿烂,而宫筵上的氛围比夏日烈阳还要灼热。
薄岚之在宫苑的一角,看着一切安排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疲惫的身心终于能稍稍放松些许。
“薄女史。”沈晴歌突然过来找她。
薄岚之立即又绷紧了心弦:“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沈晴歌是来传话的:“太后有言,薄女史这边若是没有什么差错,便也到宴上来吧。”
“多谢沈姑娘。”薄岚之笑着谢过沈晴歌,回身又叮嘱了宫侍们几句,这才与沈晴歌一起往宴会上去。
“这烈日当头的,难为沈姑娘来这一趟了,没有热到你吧?”薄岚之试探着看向沈晴歌,随手拿出一把扇子给她扇了扇。
传话这种事情,随便找个小宫女或者内侍就可以,沈晴歌却自己过来一趟,想必另有原因。
沈晴歌正在纠结如何开口,没想到薄岚之直接看出来她另有目的。
“此番宫筵薄姐姐准备得甚是妥帖,姑母要我多向你请教。”沈晴歌笑道,“还有以后的宫规礼仪等事还望薄姐姐多多指点。”
她又是喊“姐姐”又是改称太后“姑母”,薄岚之如何看不出她在说什么。
前几日太后想借晚膳给沈晴歌和薄岚之之间立好规矩,但周玺强行打乱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太后今日也只是提醒她行事不要过分,暗示要她想法子带李景如回宫。薄岚之不知道太后放弃的缘由,但太后既然会出面警告她不要出格,想来还是要留薄岚之在政事堂的,如此太后应该不会让沈晴歌过来说这些话才是。
“沈姑娘客气了,你是太后的迎进宫的贵客,照顾你是吾等宫女的本分。”
薄岚之笑眯眯的,手里的扇子没有停,扇出来的风也依旧轻柔,但沈晴歌却有些扛不住了。
“薄姐姐的聪慧我在闺中亦有耳闻,着实让人钦佩。”沈晴歌伸手试图接过扇子。
薄岚之手臂轻轻一抬,没有给她,但扇风的手却停了。
“沈姑娘过奖了。不过那些传闻,沈姑娘是自己听说的,还是太后讲与你听的?”
沈晴歌小脸上的笑凝了一瞬,没想到薄岚之这样厉害,话还未切入主题就看出来她是自作主张过来找薄岚之的。
沈晴歌知道周玺不喜欢他,但沈太后主意已定,她嫁进宫一事大抵很难有变数了。
那天看到周玺与薄岚之的眉眼官司,让沈晴歌十分担忧自己今后的处境。周玺她是不敢去找的,只想找薄岚之谈谈,示弱求饶以图个安心。
这几天沈晴歌都陪在太后身边,虽然能见到薄岚之,但真的与薄岚之说不上几句话。好不容易今天宴会上她才找到机会,离开太后单独来找薄岚之。
“只要是事实,就足以令我钦佩。”
“你怎么知道你听到的就是事实呢?”薄岚之转了转扇子,“世事多变,人心难测,很多人和事眼见都不一定为真。”
“我只是想与薄姐姐交个朋友,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沈姑娘客气了,你是有上天眷顾的人,我哪有福气照顾你呢?”
“眼前的眷顾我或许有,但长久的福气是在姐姐你身上的。”
薄岚之有意放低身段,左右不接招,让沈晴歌有点着急。
这话让薄岚之有些难解:“长久的福气?沈姑娘指的是什么?”
“若非那日太后殿中得缘一见,谁敢相信陛下这样凛然不可犯的人,也会有那般关怀备至的模样……薄姐姐有这般造化,真是让人羡慕,也不知我以后该如何安身立命……”
沈晴歌越说越小声,后面嘟囔的那两句薄岚之差点没听清楚。
薄岚之瞠目结舌,愣了一会儿才道:“你觉得我是靠陛下喜爱才能安身立命的?”
“否则呢?”沈晴歌反问,“女儿家难道不就是依靠父兄丈夫,才得以安身吗?”
沈晴歌的声音轻软里带着几分娇怯,但薄岚之却不知为何,竟然听出了十足的理直气壮来。
薄岚之一直为自己的才能骄傲,自认即使不算政绩成效卓著,也有可圈可点的骄人之处,她从未想过别人会这样看她!靠着周玺的喜爱安身立命?大家是这样看她的?
“如何就靠着父兄丈夫安身了?即使世道如此,也并非人人皆如此。你年纪小,看事不够透彻!”
薄岚之下意识地摇起手里的扇子,不经意地越扇越快,阵阵凉风也没有让她平静下来,反而显得她慌乱无措。
“怎么就不透彻?薄姐姐如今是列席政事堂,但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啊。青都夫人当年才名传天下,夸称只有文曲星下凡才可与她一比,不也是先依靠父兄丈夫安身的吗?有谁能例外呢?”
沈晴歌很惊讶薄岚之的反应,难道薄岚之与周玺之间只是周玺的一厢情愿?但即使如此,薄岚之也不可能拒绝周玺的。
“不不,宫中一生未嫁的宫娥何其多也,怎会人人都能出宫嫁人?”薄岚之罕见地口不择言了,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周玺的存在,一心只想要反驳沈晴歌的话,想证明沈晴歌是错的!
沈晴歌耷拉着脑袋,没有再反驳,但薄岚之并不认为自己说服了她。
这话说出口,薄岚之自己都觉得有些强词夺理。
沈晴歌是对的,世道如此,她如何能有例外?
薄岚之自诩聪明,却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期许之事是违背常规俗律的。
她希望有人能以政绩功过来评述她,但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即使是沈太后,被人提起时,也很少有人会撇开她天子之妻,君王之母的身份,单单只看沈太后的政绩功过。
薄岚之站在原地,手里的扇子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薄岚之下意识地将扇子搭在心口,似乎这样就可以盖住她糟乱的心跳声。
看薄岚之这副模样,沈晴歌很是沮丧,她以为自己此番对薄岚之的求好轻而易举,却没想到对方一直敷衍,根本与她聊不到一起去。
薄岚之也罕见地没有再多言,任由着一路冷场到了宴会上。
“哀家身子不适,就让薄卿代为各位夫人祝酒。”薄岚之刚一到场,沈太后就示意她先去席间。
薄岚之带着奉酒的宫侍,向几位刚获封诰命的妇人一一道贺,又对着早就诰命在身的夫人逐一见礼。这一番下来,京中军将的家眷,薄岚之认识了个七七八八。
薄岚之觉得刚才与沈晴歌的一番话似乎是一场梦一样,似乎过去了,却又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沈太后唤薄岚之过去,在耳边低声叮嘱她可以借夫人们与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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