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
这里很美。
哪怕是从城门出发,只要走远一些,甩开后面跟着的奴仆侍卫,再向前疾驰几十里,也能看见广阔的景色。
远处有牧羊人正赶着羊群向前,天上的流动的云和地上流动的羊一起作画。
顾逸明停了马,伫立在原地眺望。
元月在他的环抱里保持着她惯有的安静,顾逸明险些要忘了她的存在。但她的心跳正透过两人相触的部分传达给顾逸明,每一声都很澎湃,昭示着刚才两人从远方跑来的疯狂。
他把她一个人领到这匹最好的宝马前的时候,是存了炫耀的心思的。元月果然眼里亮了亮,仔细地摸了摸马的鬃毛,一溜烟跑去给它抱草吃。顾逸明对她这种带着野性的纯真有着极大的耐性,等她忙前忙后地给马喂完,向她发出了同骑漫游的邀请。
元月刚打算摇头,顾逸明就把住她的两只耳朵把她的头按住,告诉她不准拒绝。
为了方便她上马,他竟然还亲自去翻找了一个垫脚的箱子。箱子有些沉,他抱起来走得有些吃力。元月跟过来的时候正看见他走得有些笨拙,没忍住笑了,连忙让他放下。顾逸明见她笑,又有些窘迫,又有些欢喜。
她牵着他的护腕来到马前,示意他就这样看着。他见她仔细整理好马鞍,而后左手挽住了缰绳、狠狠把住了髻甲毛,左脚蹬入马镫,另一只手在鞍桥上借了力,便轻盈地跨上了上去。
待她整理好了缰绳,高坐在马背上朝顾逸明挑眉时,顾逸明没忍住也勾起了嘴角。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顾逸明在心里鄙视着自己,但那些情态还是勾得他心痒痒。
“陛下,需要奴婢搭把手吗?”她俯瞰他的样子带了骄傲。
顾逸明笑着把她的脚从马镫里赶出来,而后真的抓了她的手翻身上马,将人搂在怀里。
马受了力,胡乱走了几步。顾逸明仔细控制着把它稳住。
他亲昵地靠在她的肩头,喃喃道:“……朕都忘了,你在突厥生活了二十一年,骑马早就不在话下了吧。”元月没有否认。
他眯着眼睛感受心里难得的平静,嗅到她身上佩戴的香囊,开口向她讨要。元月说那香囊安神,是很适合他。只是用药有一味要新鲜的,要去也管不了几日,不如回头教了他宫里的婢子,让她们常常给他备着。他闷头拒绝,说若是如此,就烦她时常换了,挂在她身上。
风吹来,元月头发上的骨饰与玉石叮当作响,偶有几个打到顾逸明身上,生疼。
他于是闹着要把她那标准的突厥发饰拆了,元月没有反对,只拿了一个皮袋子,要他小心地把它们收好。顾逸明不满,元月当做没看见。
她的头发全散下来的时候,顾逸明很为看不见她的脸而感到可惜。他想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最像她从前在大启的时候。顾逸明突然想把人抱下马去,抱回帐子里去。
可她头上的饰品全拿下来那瞬间,原本负责暂时抓着缰绳的元月突然狠狠地夹了一下马肚、催动了缰绳。顾逸明一紧张,下意识把她搂的死死的,双腿也没控制住狠狠给了马肚子一下。马跑得更快了。
它简直像在追风。
顾逸明眼前的景色被元月飞扬的头发遮了个严实,耳朵却听见她畅快的笑声。他生生压下了自己的应激反应,搂好她的腰身,抓好手里的皮袋子,任她把控着他的宝马沿着不知道什么方向疯跑。
她伏在马背上,他伏在她之上,风从耳边跑过,皮袋子里的饰品仍在叮当作响。
停下来的时候,顾逸明已经和元月到这里了。
顾逸明朝人的脖子狠狠地啃了一口,直到元月讨饶才肯松开,又去找刚才糊他眼睛的罪魁祸首,仔细地在手里盘玩。
元月的头发又亮又顺,即使刚拆掉辫子,顾逸明也可以用手一梳梳到底。他盘算着要给她挽个什么发髻,却发现自己实在没有经验,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个像样的作品。无奈之下,选择给她松松地束了起来。
元月一直在轻轻地笑。她今天格外爱笑。
折腾好了头发,顾逸明带人慢慢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着。他本打算带她逛逛以后和她一起去捕猎的,虽然被疯跑打断了一下,他也不打算放弃。反正时间还早。
他从前见过父皇会这样带着母后。他们会在秋天选一段舒爽的日子,抛下所有人跑到囿苑去,两人一骑,满脸是笑意地从路的这头跑到那头。
不小心想到父皇母后,顾逸明的好心情散了大半。
但元月并没有发现。她突然抢走了缰绳,但这次没再飞奔。顾逸明沉浸在自己的郁郁里没有回抢,只是下意识又把她搂住。
这马小跑了一会儿,又切换成了慢慢走,然后停了。
顾逸明把脸埋在元月的肩膀上,懒懒的不想抬头。但他听见元月在问:“陛下,你带了弓吗?”
顾逸明还是抬眼看了,是他本来就打算来的那附近。这里离水流不远,生了些灌木,小型的动物也多了些。譬如不远处有个兔子窝。几只兔子灰扑扑的在离窝不远的地方吃草。
他从马背上挎着的那堆东西里摸出弓箭,递给元月。但元月没有接。她转身看着他,亮亮的眼睛里面有他的倒影。
两人互相注视了一小会儿,在这一小会儿里,顾逸明感到自己失掉的兴致又一点一点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他不经意地坐直了身子,调整了坐姿,清了清嗓子:“怎么,二十一年突厥生活没教会你打猎?”
元月故作伤感地回答:“是啊,他们总是不信任中原人的。”然后又望着他笑:“你教我行吗?”
顾逸明用目光仔细描摹着她的模样。
他二十六岁登基,至今十二年了,期间拥有过的珍宝和美人不可胜数,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他知道面前人也不是小姑娘,但他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
“从前在大启,我见过你。”他很肯定地说。
元月歪了歪头,答:“那时候奴婢每日见的贵人太多,不记得了。”
顾逸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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