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来不及了
所以清晨起来时寝袍还沾着污秽的泥土是真的,只是玉足干净便下意识忽视了。
在梦中,季则尘抱她回了江曦院后,用桌上水壶中的凉水打湿绢帕,跪在她面前虔擦拭直至干净后,才满意的将她放在榻上的。
若是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
唐袅衣艰难地吞咽口水。
所以,她是真的莫名其妙跑去了澜园,对季则尘做出了那些事?
她竟然将季则尘当成了夫君,还每夜缠着人交欢!
如此荒唐的念头突兀地闯来,令她手脚虚软地单手按住脖颈,似已经预料到了人首分离的血腥场面了。
她的小命危矣。
自唐袅衣察觉自己极有可能,去过澜园引诱过季则尘,从醒来便坐在妆案前迟迟不敢出门。
但如今她不似往日,需得要与人替班轮换。
下午府中有宴,今日就轮到她去换游廊风亭中的瓜果、糕点等物,还得领雪昧过去。
唐袅衣磨蹭不了,用珍珠粉腻膏遮掩颈项上的痕迹,为了掩盖唇角的小伤口,又谨慎地抹了石榴色唇脂。
随后,她换了身衣裙便前去后厨。
旭日高升,缭绕烟雾从后厨的矮墙中探出头,与清晨的雾气融合成温柔的春色。渐渐清晰的交谈声惊扰春枝头的雀鸟,霎时四处飞散。
少女梳着云髻峨峨的凌云髻,颜如渥丹,碎步止在矮墙,浅粉淡绿的荷花裙衬得肤如凝脂。
身边青白素色的女子亦是妩媚冷艳。
唐袅衣忍不住看眼前低垂脖颈的雪昧。
她眼中俱是怀疑,但目光绕至她鼓鼓的胸口,神色便显得有几分恹恹的。
男女能作假,但那波涛汹涌却做不得假。
唐袅衣心中如此想着,遂假借绊倒试探。
她本是用手触碰辨别,但雪昧闪身太快了,她的手还没有碰上脸先陷进去了。
软的,还有一股幽昙的暗香。
好魅惑人。
唐袅衣嗅见后脑子有瞬间空白,随后浑身产生口干舌燥的燥热。
好真,真得她想要用手来探探,能不能用双手握住一只云兔。
她被软撞
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想伸手。
还没碰上便被雪昧一手揽住肩膀,紧握住她将要碰上的手腕。
“妹妹,有些地方朗朗乾坤之下,可是碰不得。低沉沙哑的女声含着不经意的轻笑。
唐袅衣从迷瞪中回神,抬起不染尘垢的明眸,觑见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尴尬地从她怀中挣扎出来。
她往后退一步垂着头道歉。
真是昏头了,竟产生那等过分的念头。
雪昧浅笑晏晏地睨她泛红的耳廓,然后当着她的面抬手按在胸前,指尖挤压出面团似的软云。
唐袅衣从未见过如此画面,杏眸微圆地盯着,眼眶发热,耳垂热得似几欲滴血。
雪昧睨她因惊讶而微启的檀口,又转而看见石榴胭脂都遮不住唇角的伤口。
他眸中闪过诡谲的暗光,弯下腰点了点她的唇瓣,气息如兰地问道:“还想要看看吗?
伤口被点出一丝疼,唐袅衣别过泛红的脸,神色讷讷地摇头。
昨夜的记忆中雪昧的确是穿着男装,胸口平坦,与现在的所见大相径庭。
胸是真的。
既然胸是真的,唐袅衣的目光缓缓地往下停在她的腰腹往下几寸,又怀疑又是犹豫。
这里应该不能藏起来吧……
眼前的少女忽然表情染上几分别扭。
雪昧眨了眨眼,顺着她的视线往下停在两腿间,脸上表情有瞬间僵硬。
倒是没曾料到她竟会产生如此大胆的想法。
雪昧轻轻眯起凤眸,手不经意地挡住她越发怀疑放肆的目光,语气不如之前温柔,隐有阴郁:“妹妹再不带我前去,一会儿恐怕就要晚了。
“呀。
经由提醒,唐袅衣倏然回过神,微恼地拍了下额头,时间是有些来不及了。
“时辰不早了,等我一道拿东西过去。
她顾不上再打量雪昧,提起宽大的裙摆,丢下话便转身往里跑去。
雪昧没有回答她的话,双手抱臂地乜她慌张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从喉咙发出古怪的冷嗤。
胸能给她碰,旁的地方碰了,那双手从此以后,怕是不能安稳地留在她的身上了。
雪昧冷笑后抬步跟上她。
林园被高墙围绕
,精致的游廊,风雅凉亭错落有致,梁檐上悬挂四角缠枝灯笼,垂下的风铃穗子清脆作响。
琼筵摆开,水榭之中,烹煮清茶,正中莲台用帷幕挡住,依稀从里面传来梵音、木鱼之声。
今日宫中太妃请了法师前来讲座。
法师的面容遮挡得看不清,纱帐被风吹过,里面的身影若影若现,飘然恍若真仙人。
窈窕婉约的女郎亲昵依偎团坐,香粉胭脂被风送来,沁人心脾。
端庄典雅的季阿厝坐首位,目光时不时落在前方被挡得看不清的僧人身上,美眸中染着好奇。
阿箬法师很年轻,是华严寺中最有天赋的僧人,听他参禅、礼佛重金难求,只为有缘人,今日太妃竟然请动了这位法师。
闻人皆说阿箬法师不仅悟道有天赋,更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她还未曾见过被称为好看的僧人,所以看得仔细。
一阵柔风浮过,纱帐被吹掀一角,莲座中垂首低眉的年轻僧人转瞬即逝。
像是池中莲,清净、出尘。
季阿厝神情怔住,忘记了眨眼。
“阿厝姐姐?
她身边的贵女说完话后久久没有等到回应,转首便看见身边的季阿厝盯着前方发呆。
察觉身边的人在看自己,季阿厝匆忙垂下眼睫,轻轻地颤了颤,压住心中的悸动,温柔回答道:“啊……哦,那是表妹……
右手边是贴花钿着青裙的雪昧。
说着她又有些出神,想到了刚才惊鸿一瞥的年轻僧人。
容貌比传闻中还要出色,如此年轻就出家为僧了。
“哦,原来是她呀,我就说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雪昧眯着眸子,端庄的对她浅笑,然后目光落在下方正在提着食盒的少女身上。
看别人不如看她来得有趣。
水榭内皆是漂亮矜贵的贵人,几人掎裳连襼地紧靠,贴耳漏泄春光,笑中含怯,怯中又羞。
唐袅衣垂着头并不四处张望,提着沉重的盒子,莲步至众人的案前安静地摆放糕点。
当她摆至第二位时面前的贵女瞥了眼她,转头看向上方,问道:“阿厝姐姐,听闻前段时日少师被人陷害失踪过一段时
日不知如今可好些了?”
此话一出便又有人开口接话道:“是啊听说是个女子因爱慕少师竟剑走偏锋想要通过陷害得到少师青睐简直好笑至极。”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蠢笨的女子?”
几人笑作一团。
唐袅衣摆放的手一顿发髻压低几分不让这几人看出她也是当时陷害季则尘的人。
她迅速摆完手中的糕点当未曾听见。
季阿厝看着下方的女郎心下不悦碍于场面又不得不打圆场:“都是误会已经查清了小姑娘没做这样的事是那贼人见被拆穿故意胡编乱造的拉人下水而且大哥哥也并无碍。”
“原是这般啊。”底下的人闻言露出了然也不晓得究竟是信了几分。
最初开口的贵女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对面端正跪坐得玉软花柔的少女身上。
当时海棠宴上她便在亦见过唐袅衣晓得大赵当时指认的是谁。
本以为像这种心思不正的女子会被驱逐出季府没想到现在竟然还在这里让她又想起不久前打听过的消息。
此女不仅心思不正当时还与季少师一同失踪过一段时日
季少师是汴京众人心中出淤泥而不染理应被奉在高台之上受人敬重羡拜的慈悲仙是九天之上纤尘不染的活菩萨。
这样的男子是万不能被谁沾染上污秽强行拉下凡尘。
那女子压下心中情绪状似不经意地抬眸扫去见到唐袅衣瞬间瞪圆眸子掩唇道:“这姑娘不就是阿厝姐姐说在海棠宴被人陷害季少师的那位吗?”
这句话让众人的目光聚在前方娇俏的少女身上或友好或轻蔑的打量让她白皙的脖颈泛起薄薄的红。
唐袅衣从未被如此多人打量过心中很是紧张。
有人更是言语直白:“原来这便是外间传言的那位啊我听说她在海棠宴上被当众戳穿暗自爱慕长公子后便好似脸皮变厚了三天两头地跑去明月廊打望秋水委实有些忒不要脸了。”
此话一出引得不少人的赞同眼中皆有不满。
那些人眼中她是冒领身份贪图富贵之人现在身份被拆穿竟然没有被撵出府。
其实唐袅
衣并不在意这些人的议论但被人说出来委实尴尬。
说得好听些被人唤声唐姑娘实则她与季府的侍女无甚不同只与其他几位主子关系尚好些罢了。
有了一人的开头这几人也不再收敛反而越发言语不客气阔谈言论。
忽然不知谁倏然尖叫了一声。
陶瓷落地炸乱声伴随低哑的女子柔柔的求饶声:“抱歉是我的错不慎将手中的茶水洒了。”
唐袅衣抬起眸看向下方尖叫的是最先开口的贵女。
“你……怎生得如此莽撞!这是贵妃赏赐的衣裙沾上了这等污秽你还要命吗?”
雪昧垂头羸弱地颤了颤身子眼中含着泪梨花带雨地道歉:“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
她本就生得冰清玉洁妩媚的眼垂下语嫣柔柔的模样饶是女子见了也会心生怜惜。
季阿厝虽不喜雪昧但此时也觉得她这滚水泼得好雪昧不泼她恐怕也要寻个机会赶人了。
“柳妹妹抱歉等下我院中还有贵妃娘娘赏赐的掩鬓与上个月江兰绸缎最为适配恰好我还有一套还没有试过单看你身形与我相符合若妹妹不介意便暂且换上。”季阿厝眼含愧疚仪态温柔。
她都如此说了那贵女见此也不好拉下颜面去怪脸上雨转晴地和气笑道:“此事都是小事贵妃娘娘最是疼阿厝姐姐这江兰绸缎想必是贵妃娘娘专给姐姐的我随意换一身便是。”
季阿厝柔笑:“无碍颜色适配妹妹杏儿带柳妹妹雅间换身干净的衣裙。”
身后杵立的侍女欠身上前领那贵女往外行去。
那贵女离去后底下的人也没有再继续议论唐袅衣一个不重要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入她们的眼。
跪坐在一旁的唐袅衣忍不住又看了雪昧几眼或许不是错觉雪昧刚才似乎真的是在帮自己?
但她为何会帮自己?
季阿厝也是这样的想法猜不出雪昧刚才这样做的行为。
她转眸看向身旁靥辅承权、螓首蛾眉的少女。
少女低垂着头绿鬓蓬松的发髻灵巧地挽灵蛇髻纤细白皙的脖颈探出一截菱唇饱和哪怕涂了嫣红的胭脂
如此天真懵懂只要谁对她好一分便会掏空心地对谁好。
这样的人值得被人喜爱。
季阿厝越想越觉得理所应当没再多想连带着雪昧也看顺眼了几分。
忽然季阿厝感觉有道清净的视线
她忍不住转头看去。
透过被遮挡的帷幕她好似看见那年轻僧人慈悲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他在看她?
一瞬间季阿厝白皙秀静的脸上微微发烫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坐姿紧张得越发端庄心好像都要跳出胸膛。
年轻僧人刚诉完经不经意起身时抬头看了一眼。
他收回目光很快便随着其他僧人离开藏蓝色背影消失不见。
季阿厝盯着那道背影一眼不眨渐渐有些出神。
僧人的那双眼仿佛只在梦里出现过。
因得是府中的小宴唐袅衣用不着一直留在此处季阿厝担忧一会儿那贵女回来又将话引到她身上平白被人侮辱便让人替换了她。
唐袅衣刚行出长廊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被人蓦然勾住她的后衣襟。
她被拉转身茫然地看着身后的女子。
是雪昧跟了过来。
少女白雪后颈用珍珠粉掩盖不了的红痕、齿印霎时跃然于眼前纯洁的百合花瓣被洒上的胭脂粉白相映泛着荼蘼过后的糜烂。
雪昧心中莫名不悦移开视线眼眸微眯起一丝笑整个人阴测测的:“你就不对我说些什么吗?”
唐袅衣如她所愿地仰起雪白的小脸明媚杏眸中盛着认真:“谢谢你刚才在里面为我解围。”
雪昧松开手噗嗤一声笑了眼若星辰漫不经心的腔调莫名勾人:“我可不要简单的一句话刚才那人可是要想要杀我呢。”
雪昧生得雄雌模辩不经意的一颦一笑都是风情唐袅衣眼中闪过惊艳正欲开口询问她想要什么。
雪昧忽然突兀地倾身让那张冷媚的脸凑在眼前连腻滑皮肤上的细细绒毛都能看得清晰。
靠得太近了那股引诱人的幽昙香扑面而来唐袅衣若不往后退唇险些就要碰上她的脸。
“你想作甚?”她的脸腾起热气眼睫下垂落双手紧张地捏住
裙摆。
她不敢与雪昧直视,那双桃花眸中似有无数柄细小的钩子,能将人不断往里拉。
况且她现在怀疑雪昧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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