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假如妓梅兄妹被庆藏捡回家》
日子像屋檐滴下的雪水,滴滴答答,安稳地往前流淌着。
晨练成了每天的必修课。妓夫太郎的马步从一开始的摇摇晃晃,到后来能稳稳扎上一炷香。腿上那股酸胀感从最初的折磨,渐渐变成了某种踏实的证明——证明他在长力气,在变结实。
这天午后,阳光斜斜地穿过道场的窗户,在榻榻米上铺开一片暖融融的方格。空气里有淡淡的药草味,混合着窗外积雪融化的湿润气息。
庆藏盘腿坐在被炉旁,面前摊开一块干净的棉布,上面摆着药罐、干净的布条和温水。他正仔细地用竹片挖出暗绿色的药膏,动作稳而轻。
“来,太郎。”庆藏抬头看向跪坐在对面的少年,“该换药了。”
妓夫太郎点点头,默默地解开腰带,褪下上半身的旧衣。
当少年瘦骨嶙峋的脊背完全展露在光线下时,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狛治端着温水盆从厨房出来,看见那背脊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些伤了,但每次看,心里都会沉一下。
那其实根本不能算是一块完整的背——新结的痂叠着旧疤,深紫色的瘀痕盘踞在肩胛骨周围,大片大片冻疮溃烂后留下的暗红色印记交错。有几处伤口还在渗着积液,边缘泛着不健康的红肿。
庆藏挖药膏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才继续动作。
“不管几次,”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住的情绪,“看到你的伤,依旧令我吃惊。”
药膏触到皮肤时冰凉刺骨,妓夫太郎的背肌本能地绷紧了。
“真是命大啊,太郎。”庆藏用指腹将药膏一点点推开,动作尽量轻柔,“这么多伤,这么深…能撑到现在,真是…”
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只是又叹了口气,“真是辛苦你了。”
房间里只剩下药罐与竹片碰撞的轻响,还有窗外融雪滴落的“嗒嗒”声。
妓夫太郎低着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那双手也布满了伤痕和冻疮,关节处粗大变形,都是长年累月留下的印记。
“冻疮…”妓夫太郎忽然开口,声音干涩,“每年冬天都这样。反反复复的。”
庆藏“嗯”了一声,没有催促,只是继续涂药。
“刚开始只是痒,挠破了就流水,然后烂开。”妓夫太郎盯着自己的手指,“没钱买药,就用雪擦。游郭的老人说雪能止血…其实更疼,但疼总比烂穿了好。”
他顿了顿,“后来习惯了。冬天来了就等着它烂,春天来了就等着它结痂。反正…反正死不了。”
狛治拧干了毛巾,开始小心地擦拭伤口周围已经清理干净的部分。他低着头,动作异常细致。
“有些是石子打的。”妓夫太郎继续说,声音平静得可怕,“游郭里其他小孩…嫌我丑,嫌我脏,拿石子扔我。我躲,他们就追着扔。砸到头破血流,他们才高兴。”
他抬手摸了摸额角一处已经淡去的疤痕,“这里…就是被一块尖石头砸的。流了好多血,我躺了三天。小梅那时候还在襁褓里,饿得直哭…我就硬打起精神爬起来,去偷米汤。”
庆藏涂药的手微微一顿。
“还有些…是给大人们干活时挨的。”妓夫太郎的声音低了下去,“搬酒坛、运货、扫院子…什么都干。可他们看见我的脸就皱眉,嫌晦气。干得慢要打,干得快也要打,说我想偷东西。工钱…从来不给足。去要,就打得更狠。”
他背上有一处特别深的凹陷,周围的肌肉都扭曲了。庆藏的手指抚过那里时,明显感觉到手下身体猛地一颤。
“这里…”妓夫太郎的声音终于有了些波动,“是铁棍打的。一个酒馆老板,说我偷了他柜台里的钱…我没偷。可他把我按在地上,用铁棍往死里打。打断了两根肋骨…这次我躺了半个月才勉强起来,可是不起来也不行啊…梅还那么小,不能饿着她。”
他说着,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声又短又苦,“其实他柜台里根本没丢钱,是他自己赌输了,拿我撒气。”
“畜生。”狛治忽然吐出两个字,声音压得很低,手臂上也爆起了青筋,足以看出主人情绪的波动。
庆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继续涂药。但他的呼吸明显变重了,胸腔起伏着,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冲撞。
药涂到手臂时,妓夫太郎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梅出生之后…我发现我很能打。”
他抬起头,眼神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不是说我能打赢,是说我特别能挨。别人打我,我可以忍着;他们打累了,我还能站起来。”
“所以我就去做了收债人的打手。”他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那些人欠了钱不还,我就去‘劝’他们还。有时候是被欠债的人打…他们急红了眼,抄起什么就砸。有时候…是收债人打的。”
“为什么…”庆藏问。
“因为工钱。”妓夫太郎扯了扯嘴角,“说好一天给多少,到日子了就变卦。我去要,他们就笑,说就你这副丑样子,给你口饭吃就不错了,还敢要钱?然后就让手下围过来打。”
他抬起左手,小臂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这个…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一个人拿了把生锈的菜刀,乱挥。我用手挡了一下…差点就断了。”
狛治手里的毛巾被攥得死紧,指节都泛白了。但他没说话,只是继续清理下一处伤口。
“最难受的…”妓夫太郎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轻得几乎要听不见,“是梅生病的时候。”
房间里更静了。
“她发烧,烧得说胡话…我就抱着她,去讨吃的。”他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跪在街上,磕头,说好话…什么尊严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可那些人…他们扔过来的只有剩饭,有时候还是馊的。扔完了还要踢我几脚,让我滚远点,别脏了他们的门口。”
一滴水砸在榻榻米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
是汗水吗?是泪水吗?还是别的什么,妓夫太郎他自己也说不清。
“还有…”他咬了咬牙,声音里终于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恨意,“有些人,在街上看见梅…看她长得漂亮,就…”
他的拳头握紧了,指甲掐进掌心,“就想对她动手动脚。摸她的脸,扯她的头发…梅吓得直哭。我冲上去,挡在她前面…可他们人多,我打不过。他们就笑,说丑八怪还想护着妹妹?一边笑,一边打。”
他背上那些横七竖八的伤痕,很多都是这样留下的——护着妹妹时,用背脊去挡住拳头、挡住木棍、挡住一切飞来的恶意。
庆藏涂药的手忽然重了一下。
“唔…”妓夫太郎闷哼一声,背肌剧烈地抽搐。
“抱歉!”庆藏立刻松手,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我…我手重了。”
他深呼吸了几次,才重新拿起药膏。这次动作更轻了,轻得像羽毛拂过。
“太郎…”庆藏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听我说。”
妓夫太郎没抬头。
“这些伤…”庆藏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沉甸甸的,“它们不是你的耻辱,是你的勋章。每一道疤,都是你保护妹妹、咬牙活下来的证明。你该为此骄傲——不是骄傲你受过苦,是骄傲你扛过来了。”
他的手稳稳地涂着药,“这世道对你们太坏了…坏到不配评判你们的样貌,不配嘲笑你们的挣扎。你们活下来了,这就是最大的本事。”
他顿了顿,看向妓夫太郎低垂的侧脸,“从今往后,在这里,没有人会因为你脸上的斑嫌弃你,没有人会因为你身上的疤看不起你。你是素流道场的弟子,是我庆藏的徒弟。这就够了。明白吗?”
妓夫太郎的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他死死咬着嘴唇,试图把喉咙里翻涌的哭咽和委屈硬生生吞回去。
一旁的狛治忽然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庆藏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给妓夫太郎包扎。布条一圈圈缠上去,包裹住那些狰狞的伤口,也像在包裹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等背上的伤处理完,狛治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件东西——一条黑色的练功带。布料厚实,边缘用白色的丝线细细绣着两个字:素流。
“恋雪绣的。”狛治的声音依旧很平,但仔细听,能听出底下压着的情绪,“她说,我身为弟子有一条练功带,你也得有一条。”
他把带子递给庆藏。
庆藏接过,仔细看了看那细密的针脚,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那孩子…前两天确实在念叨这个。她说,不能厚此薄彼。狛治身为弟子有的,太郎也要有。”
他转向妓夫太郎,“正好,等过些日子,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咱们也办个正式的收徒仪式。之前只是口头说了说,得正式一些。到时候,拜师礼、敬茶、赐名…该有的流程都得有。”
妓夫太郎愣愣地看着那条黑色的带子。在道场这些天,他见过狛治系着同样的带子练功:黑色的布料衬着白色的练功服,束在腰间,利落又精神。
他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有一条。
“来,试试。”庆藏把带子递给他。
妓夫太郎小心翼翼地接过。布料入手柔软,却很有韧性。他学着记忆里狛治的样子,将带子在腰间绕了一圈,试图系上——可手指笨拙,系出来的结歪歪扭扭,带子一头长一头短,松松垮垮地搭着。
“不对。”狛治走了过来。
他在妓夫太郎面前蹲下,解开了那个丑丑的结,“看好了。”
黑色带子在他手中像活过来一样。他先将带子在妓夫太郎腰间比了比位置,“束在这里,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太高妨碍呼吸,太低影响发力。”
然后他示范如何交叉、如何绕圈、如何打结。动作不快,每个步骤都清晰。
“最后这个结,”狛治说,“要留出这么长的距离。”他用手指比了个宽度,“太短容易散,太长碍事。系紧了,但别太紧——要能塞进两根手指的松紧刚好。”
他系好,退开一步,“你自己试试。”
妓夫太郎照着他的样子,一点点重新系。第一次还是歪了,第二次松紧不对,第三次…终于,一个规整的结出现在他腰间。
黑色的带子束着瘦削的腰身,白色的“素流”二字端正地贴在身侧。
“很好。”狛治点点头。
庆藏也笑了,“这才像样。”
妓夫太郎低头看着那条带子,手指轻轻抚过绣字的地方。针脚细密,一针一线都扎实。他能想象出恋雪坐在窗边,就着日光认真刺绣的样子——就像这些天她给他们改衣服,给小梅梳头时,温柔又专注。
“谢谢…”他哑声说,不只是对眼前的庆藏和狛治,也是对那个在隔壁房间休息的温柔少女。
下午,庆藏出门了。
他说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正好路过这一带,约他聚一聚。下午原本要给三个孩子上的课,已经提前跟家长们说好,改到了上午——所以整个下午,道场里就剩下他们几个。
狛治收拾完换药的杂物,对妓夫太郎说,“休息半个时辰,等药生效,然后咱们一起去院子。我教你上午那几个孩子练的基础拳法。”
“好。”
半个时辰后,两人站在了院子里。
“看好了。”狛治说。
然后他开始演示——不是很快,但每一个动作都极其清晰:如何蹬地,如何转腰,如何送肩,如何出拳。力量从脚底升起,顺着腿、腰、背、肩,最终贯注到拳头上。
“素流的基础拳法,讲究根稳力顺。”狛治一边做一边讲解,“脚要像钉在地上,腰要像磨盘转动,肩要像门轴开合——最后拳头出去,不是手臂的力,是整个身体的力。”
他收势,看向妓夫太郎,“你试试。别求快,先把动作做对。”
妓夫太郎点头,摆开架势。
他回忆着上午旁观时看到的,回忆着狛治刚才的演示。蹬地,转腰,送肩——拳头挥出。
“腰转多了。”狛治立刻指出,“转腰是为了带动肩膀,不是自己乱转。再来。”
第二次。
“脚动了。根不稳,力就散了。”
第三次。
“肩膀太僵。放松,像门轴——不是铁疙瘩。”
一次又一次。狛治的指导简洁而精准,没有多余的话,每次都直指要害。妓夫太郎也不气馁,错了就重来,汗流下来就擦掉,呼吸乱了就调整。
渐渐地,动作开始有了模样。
当妓夫太郎终于完整打出一套基本拳法,虽然还有些生涩,但每个发力环节都基本正确时,狛治点了点头。
“可以了。记住这个感觉,基础拳法以后每天练一百遍。”
“是。”
两人正说着,道场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三个小脑袋从门边探出来——是上午来上课的那三个孩子。
“狛治哥哥!太郎哥哥!”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孩子喊道,“我们…我们能进来玩吗?”
狛治看向妓夫太郎,用眼神询问。妓夫太郎有些无措——他还没习惯和除了妹妹以外的孩子相处。
“进来吧。”狛治替他说了,“但别吵到里屋休息的人。”
三个孩子欢呼一声,跑了进来。他们围着妓夫太郎,眼睛亮晶晶的。
“太郎哥哥!你上午看我们上课,学会了吗?”
“刚才我们在外面看见你打拳了!好厉害!”
“比我们打得好多了!”
妓夫太郎被夸得耳根发红。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游郭,孩子们对他只有嘲笑和石子。这种直白又真诚的称赞,让他手足无措。
“他练得比你们用心。”狛治在一旁淡淡地说,“你们好好练,也能做到。”
“真的吗?”孩子们看向他。
“嗯。”狛治点头,“但得每天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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