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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和魔尊他爹HE了》

27. 规矩

腕骨的疼早已渗进骨缝,祁玉安明知道对方只需稍一用力就能将自己从结界内扯出去,可如今护宗大阵已稳,宗门再受不到墨沉霄的威胁,他便没打算有半步退让。

“我不会跟你走…… 起码不会主动跟你走。”

“你就这么恨我?连一点余地都不肯留?”

那声音里淬着委屈的戾气,攥着他手腕的力道骤然暴涨。

祁玉安只觉一股蛮力袭来,整个人被拽得离地飞起,像片被狂风撕扯的破布,直直往结界外跌去。

眼看就要撞进墨沉霄翻涌的魔气里,身侧突然腾起一阵更为磅礴的力量。

不是墨沉霄惯有的狂躁赤红,而是深不见底的墨色,如混沌初开的夜幕,瞬间缠上祁玉安的腰。

腕骨上的手还是不肯松开,指节几乎要焊进他的骨头里。下一刻,墨色魔气分出一缕,如重重砸在那人肩头。

“咚” 的一声闷响,少年的膝盖狠狠磕在结冰的石阶上,玄冰被撞得裂开细纹,黑红色的血顺着他膝盖蜿蜒而下,染红了阶上未化的残雪。

墨色魔气却半分不顿,裹挟着祁玉安径直往崖顶掠去。风在耳边呼啸,少年的身影已被云雾吞没,唯有那双猩红眼眸里翻涌的疯意,还在视野中留着浅浅的痕。

下一刻,他便踏上了斩魂崖顶的玄冰。

“怎么?舍不得?”

神念若有似无缠上祁玉安的手腕,带着审视的凉意。

祁玉安垂眸,悄悄将腕间的红痕往袖中藏了藏:“不是,他如今已知晓道心对您的重要,若只是一味施压,我怕他反倒钻了牛角尖,彻底失了分寸。”

“他倒也得有那个胆子。” 那人嗤笑一声,指尖魔气漫卷,在半空凝成黑色漩涡,

“本座这几日太纵容他,竟让他敢当着我的面抢人。让他在那儿跪上三日,好好想想,他如今拥有的一切,到底是谁给他的。”

见玄烬是真动了惩戒的心,祁玉安也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他的话不假,墨沉霄对这位父神的敬畏刻在骨血里,即便猜出道心的隐秘,也不敢在没有把握时真的撕破脸。

何况他已经见了自己安好,想来也不会再冲动到白白送死。

正思忖间,一枚泛着冷光的器物突然被掷进怀里,入手冰凉沁骨。

祁玉安低头一看,是通明簪!玄烬竟然连这只簪子也帮他夺回来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侍弄你那些花草!安分做事,本座亏待不了你。”

将簪子收进怀里,祁玉安躬身应了声 “是”,转身走向崖边的草木。

他没看见,身后玄烬的目光正追着他的身影,落在他俯身时透出的那截脖颈上——

清癯修长,像被寒风冻透的瓷片,泛着近乎透明的白,仿佛稍一碰触就会裂开细纹。

玄烬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莫名的躁动。

从前见惯了凡人的顺从,要么是跪地求饶的卑贱,要么是藏着攀附心思的虚伪,偏偏眼前这人不同:

低头却不折腰,听话却不谄媚,像把一只傲骨铮铮的鹤困在了玄冰崖上,明明身处绝境,却仍不肯褪尽一身清贵。

新鲜倒是新鲜,但终究只是一个废人,何德何能让魔神屡次破例?

等罚过墨沉霄后把人塞回去,不然倒显得自己多在意一个废物。

他的念头飘忽不定,但余光里那人却只是心无旁骛的侍弄花草。

只见他指尖小心翼翼拨开覆在草芽上的薄冰,又用仅存的灵力细细滋养着刚冒头的绿苗,一遍又一遍,动作慢却专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己无关。

玄烬忽然觉得可笑,一个凡人这种处境尚且如此平和,他先前还教墨沉霄 “顺执念、随心是道”,可到了自己身上,竟然被这点儿小事缠的烦躁。

他是至高无上的魔神,想留谁在身边便留谁,何须在意世俗眼光?

想通这层,心头躁动渐渐平息,他望着那人重复而专注的身影,神念慢慢松弛下来,眼皮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将最后一株寒菊的根部埋实,祁玉安终于察觉出异样。

周围萦绕的神念不知何时变得柔和,不再有往日的审视与威压,反倒像流水般轻轻漫过,带着几分慵懒的沉寂。

他悄悄抬眼望去,只见玄烬歪着头靠在椅背上,墨色长发从肩头滑落,遮住了大半张脸,竟又是睡着了。

心头那根紧绷的弦不由松了些,他从怀中摸出那枚通明簪。

簪身还沾着些未干的黑血,是方才在墨沉霄手里染上的。他怕血渍渗入玉纹,便用袖口沾了崖边的雪水,细细擦拭着簪身的每一处纹路。

冰凉的玉质在掌心渐渐回暖,簪上的通明剑纹在光线下流转,像当年少年们对练时搅起的剑光,晃得人指尖微颤。

摩挲着逐渐温润的簪身,他的目光又落回那人身上。

其实方才侍弄花草时他一直能感觉到玄烬的目光,甚至还借着余光扫过几眼——

那目光带着一种近乎 “掂量” 的审视,仿佛他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件刚被拾回来的器物,要反复确认成色、用处,确认是否合了主人的心意。

他慢慢回过味来 ,玄烬护他回斩魂崖、帮他夺回玉簪,并不是因为什么善意,这份 “优待”,更像主人给要豢玩意丢去一块骨头,选中这枚玉簪,也不过是它恰巧在手边,顺手为之。

攥着簪身的力道不自觉加重,冰凉玉棱硌得掌心发疼。

曾一剑霜华慑正魔的揽月仙尊,如今竟再次成了别人豢养的玩意儿。

可屈辱又如何?如今他经脉尽断,宗门虽有大阵护着,可在玄烬面前,那点安稳如同薄纸,他没有资格沉溺于自身荣辱。

目光再次落回王座之上,天光之下,只见那人平日里冷硬如刀削的下颌晕开一层柔和的光晕,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漠然,透出几分凡人的温和。

祁玉安的心头忽然燃起一点微弱的光:

玄烬饮酒后会松弛,沉睡时会卸下防备,若是能趁着这时悄悄探清道心的隐秘,或许能为清徽宗谋一份长久安稳。

他掐了朵刚绽的寒菊花蕊,又寻来崖边的凝香木,这木性温,正好中和菊花的寒凉。

手边只有片磨平的石片当茶碾,一只缺口粗瓷杯当容器,简陋得很,他却做得一丝不苟:

先将凝香木削成薄片,再把菊花蕊细细铺在木石片上,用细微的灵力缓缓烘着,让木片的温香慢慢裹住菊花的清寒。

此法是他从前从一本古老茶经中习得,往昔修行时,常以烹茶辅助静心定神。

如今困在这斩魂崖顶,物资匮乏,只能就地取材,这杯简易的花草茶,权当醒酒之物,合时宜,也不算刻意讨好。

明知玄烬素来厌弃凡俗之物,十有八九不会碰这杯茶,可他还是耐着性子用心制作。

他想借这杯茶,向玄烬表一份安分守己的心意,唯有让这位魔神放下戒心,才能悄悄拉近距离,有机会探清道心的隐秘,为清徽宗谋一份长久安稳。

茶汤晾至温热适口,因没有合适的茶盘,他便双手捧着粗瓷杯,以灵力小心裹住杯身,一步步往崖顶走去。

刚穿过墨云结界,周遭原本沉和的神念突然骤然绷紧,如同平静湖面骤然掀起惊涛,带着几分暴戾的威压向四面八方掀来。

他下意识转身,将杯子护在身前,生怕茶汤被搅翻。

可那神念触及他的瞬间,却又突然平息下来,只剩淡淡的凉意萦绕周身。

他心中稍定,继续稳步踏上崖顶玄冰。

“谁允许你私自下涯顶的?”那声音听不出明显怒意,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威严,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笼罩下来。

“崖边花草已侍弄妥当,我见魔神此前饮了酒,怕风邪入体,又不敢用烟火气打搅您,便寻了些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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