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嫡女后》
府外马车已备好。
原本宋婉被关禁闭不得擅自离院落,辛得要去崇文轩修习之命,便被暂时释放,但一回府仍需闭门静思,没有命令不得出院门半步。
锁秋一早便将宋夫人所需的药膳蜜枣备妥,还特意嘱咐了梓盼梓溪两者需要同服,才能发挥药膳的药效。随后便与汀竹一起同上了马车。
“小姐,奴婢听闻宫中珍馐无数,皆是世间难得的美味呢。”锁秋语气满是新奇向往。
汀竹闭目倚坐,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淡淡应道:“日后有机缘,便给你带些。”
“多谢小姐!”锁秋见她神色倦怠,不由得诧异问道,“小姐可是昨夜睡的不好?”
想来是这段时日过于闲散,养得一身慵懒习性,加之寒冬将至,稍微早起便愈发犯困。
汀竹轻点螓首,低低应了一声“嗯”。
“那小姐你再眯片刻,到了地方奴婢唤你。”锁秋说着,便轻手轻脚地放下车帘。
随即汀竹合眼假寐,车内一时静谧无声。
望京街上车水马龙,繁华喧嚣。街边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酒肉的醇香与糕点的清甜交织在一起,阵阵飘香,引人垂涎。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就抵达了东华门。锁秋便轻声将汀竹唤醒,俩人款款下了马车。
昨日夜里下过一场大雨,将宫城的飞檐冲刷的莹润发亮,东华门静静卧在宫墙东段,青灰色的城台经雨水浸透得颜色如黛,稳稳托住了檐角翘起那气势恢宏的城楼。
“宋韫!你别以为入了崇文轩,就能博得太子殿下的青睐!”宋婉恶狠狠瞪着她,又凑近半步,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殿下岂会喜欢你这毒蝎心肠的女子!”
汀竹语气清淡,眼底却藏着几分挑衅,“我与太子殿下的婚约,乃陛下亲赐。纵使殿下心中无我,我也是名正言顺的未来太子妃。”
“妹妹倒是不必为我费心了,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处境吧。”
宋婉被怼得顿时语塞,指着汀竹气得浑身发抖,“你、你……”
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汀竹又缓缓补充着,“此处是皇宫之外,妹妹言行举止还需谨慎,莫要丢了将军府的颜面。”
宋婉更是气得脸煞白,胸口此起彼伏。
宫门口的侍从上前告知,奴婢不得随行入宫。锁秋与云袖二人只得颔首应是,便返回了马车。
汀竹跟随着宫门口等候的侍从往崇文轩中去,宋婉气愤甩了甩衣袖,一肚子怨气地的紧随其后。
在崇文轩修习的除了宗室贵女,便是像汀竹这类的高官之女,身份皆是尊贵之人。
抵达崇文轩外,二人先随侍从前往见一位老嬷嬷。
院内已聚集了不少贵女,其中既有先前偶遇的太傅之女、礼部侍郎千金,亦有几位在赵老夫人寿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姐,只是一时记不起名讳。
“老奴乃皇后娘娘身边的王嬷嬷,奉皇后之命,教导各位小姐宫中礼仪规矩。”
王嬷嬷神色端庄,语气威严,“各位小姐皆是京中显赫之家的贵女,出身尊贵,自幼娇养,未曾受过委屈。但如今入了这宫中崇文轩,便需恪守宫中规矩,不可造次。”
“切忌在宫中随意游走,以免冲撞贵人,更不可心存妄念,将心思用在不该用的地方,冒犯各位殿下。”王嬷嬷立于长廊之下,一一细说宫中禁忌与礼仪,字字句句,不容置喙。
众贵女纷纷敛衽颔首,齐声应道:“谨遵嬷嬷教诲。”
王嬷嬷目光扫过众人,见皆敛声屏气,才缓缓道:“往后每日辰时初刻到崇文轩,酉时末刻退学,不得迟到早退。轩内有经史子集、琴棋书画各类课业,诸位需潜心修习,不可懈怠。”
说罢,便命身旁的小宫女呈上名册,逐一点名。轮到汀竹时,王嬷嬷多瞧了两眼,眼神平淡无波,只淡淡道:“宋小姐,太子妃之位尊贵,言行更需表率,莫要辜负陛下与皇后的期许。”
汀竹敛衽一礼,道:“臣女谨记嬷嬷教诲。”
宋婉站在一旁,见王嬷嬷对汀竹另眼相看,心中愈发嫉恨,嘴角撇出一抹讥讽,却不敢当众发作。
点名毕,王嬷嬷便引着众人往崇文轩内殿走去。穿过长廊,绕过一座栽满翠竹的庭院,便见一座雅致的阁楼,檐下悬着“崇文轩”三字匾额。
殿内早已摆好案几,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每位贵女皆有专属席位。王嬷嬷指定了位次,汀竹恰好与太傅之女齐湘玉相邻,而宋婉则被安排在末排,离得甚远。
宋婉见状,心中更是不快,却也只能按捺住性子,悻悻然落座。
辰时三刻,课业正式开始。
先是讲授《女诫》,授课的是宫中资深的女先生,言语温婉却条理清晰,字字珠玑。众贵女皆正襟危坐,凝神细听,偶尔提笔记录要点。
汀竹本就被堂内熏香催得倦意沉沉,此刻听女先生捧着《女戒》,慢悠悠念着“女以弱为美”“妇当从一而终”的古训。
只觉那些字句枯燥乏味,枯燥得让人昏昏欲睡,眼皮重得似坠了铅,便双手垂放在身前案几下生生掐着自己手腕出的皮肉,想博得一丝清醒。
她暗自摇头,心中自有丘壑。
女子何须以弱自缚?刚柔并济方显风骨,凭一身才学与韧劲,未必不能在世间谋得一席之地,活出自己的气象。这般将女子困于“从一而终”的桎梏,实在荒谬。
念到此处,便想起宋夫人独守空闺、郁郁而终的模样就清晰浮现。汀竹微紧手指,眼底掠过一丝清明。
她要的,从来不是单向的屈从,而是彼此珍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笃定。
堂内诵声依旧,她却敛了心绪,垂眸颔首,长睫掩去眸中波澜。
先生端坐于上首,逐句讲解“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话音刚落,便点了汀竹起身释义。
好在她先前有在宋韫的书房中翻过女戒,且宋韫的所看过的书每本都有自己的见解,她便记了一二。
随后汀竹从容起身,语调平稳:“班昭著《女诫》,意在明女子立身之本,然‘卑弱’非无骨,‘顺从’非盲从,以德性自持、以礼数待人,方是真谛。”
一番话不偏不倚,既合礼教又不失主见,先生颔首赞许,殿内几位贵女也悄悄投来认可的目光。
相邻之座的齐湘玉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而坐在末排的宋婉,手指紧攥着绣帕,暗自咬牙,心中骂道:宋韫这贱人,偏生有这般能言善辩的本事!
午后的礼仪实操最是磨人,王嬷嬷亲自示范跪拜、奉茶、行走之礼,要求步伐稳、身姿正,稍有差错便要反复练习。
根据座位顺序,齐湘玉先展示,她幼习得规矩,动作行云流水,王嬷嬷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众贵女也投来钦佩目光。
接着便是到了汀竹,她未习过规矩,但方才瞧了王嬷嬷以及齐湘玉的示范,倒也记了个八九分。
凭着记忆,一套礼仪做下来虽不及齐湘玉标准,动作稍缓,却也端庄得体。王嬷嬷看在眼里未置一词,只在她奉茶时,悄悄提点一句,“手腕再松半分,更显温婉。”
恰好这一细微的举动,被身侧的齐湘玉瞧了个正着。她眸含笑意,语气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妹妹这礼仪,倒是做的无可挑剔。”
汀竹神色淡然,只淡淡回着话,“姐姐过誉了,比起姐姐的周全,妹妹还相差甚远呢。”
几个贵女展示后,就轮到了宋婉,她刻意想要表现,却因心急屡屡出错,跪拜时裙摆勾住案几,险些摔倒,引得殿内一阵低低的窃笑。
她又羞又恼,眼角瞥见汀竹神色淡然,竟似全然未看她,怒火更盛,趁转身之际,故意抬脚绊了身旁宫女一下。宫女手中的茶盏脱手而出,滚烫的茶水径直泼向汀竹的衣袖。
“哎呀!”宫女惊呼出声,吓得脸色惨白。
汀竹反应极快,侧身避开了大半,只袖口沾了些许水渍。
她垂眸看了眼湿痕,抬眼时恰好对上宋婉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不等宋婉开口辩解,汀竹已敛衽向王嬷嬷行礼,“嬷嬷,许是宫女姐姐手滑,无碍的。”
她语气平和,既没追责也没抱怨,反倒让宋婉的算计落了空,憋得脸色通红。
王嬷嬷何等通透,早已将方才一幕看在眼里,沉声道:“宫廷之中,最忌毛躁懈怠。宫女掌嘴十下,宋婉小姐罚抄《女诫》三遍,明日呈来。”
宋婉不敢反驳,只得硬生生将这口怨气咽入腹中,眼底淬着冷光,狠狠剜了汀竹一眼,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今日课业完毕,众贵女敛衽辞行,三三两两散去。汀竹正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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