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勿扰》
陈佳一一怔,没想到沈晏西会提起这件事。而她短暂的怔忡,落在沈晏西眼里,便是默认了这件事。
沈晏西咬着烟,重重吸了一口,尼古丁过肺,短暂地麻痹神经。
一片青白烟雾间,他冷淡抬眸,“恭喜。”
陈佳一被钉在原地,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竟然成了互道恭喜的关系。
许是烟味太呛,沈晏西不住地轻咳,却又朝她勾起笑,“办婚礼的时候,记得请我喝杯喜酒。”
*
京北的这个周末,气温骤降。
陈佳一也没能抵过这波突然的寒潮,周日中午回学校,直接发起了烧。
寝室里,其他室友还没回来,她裹着被子缩在床上,虽然已经吃了退烧药,但身上还是有些发冷。
想找个暖宝宝贴着,却发现已经用完了。
不多时,林婵踩着高跟鞋回来,隔着床帘,陈佳一听到林婵提到了“沈晏西”的名字。
“沈晏西是我们的第一方案,如果能请到他,这次迎新晚会才出彩。”林婵踢掉高跟鞋,“他刚刚比完赛,最快也要下周才会回来,到时候我亲自去找他。”
在刚刚结束的圣马力诺大奖赛上,沈晏西状态不佳,仅仅获得了第七名。这次失利,让他直接从总积分榜榜首的位置掉了下来。
赛后不久,就有小道消息流出,说沈晏西在赛前私会西班牙籍的混血名模。三流小报将桃色艳闻讲得绘声绘色,还有两人共进晚餐的照片。
赛车手赛前要禁欲是一直以来的主流观点,加之女方又是身材火辣的性感模特,诸多联想之下,骂声一片。
陈佳一是在校园论坛里看到这个消息的。
照片里,灯光昏黄烛火跳跃的法餐厅,英俊的男人眼底带笑,对面的棕发女孩穿一件抹胸短裙,丰满傲人的上围成了整张照片最抓人眼球的地方。
脑子昏昏沉沉,陈佳一想起前几天在学校的医务室,医生让沈晏西交个女朋友时,他说:您怎么知道我没女朋友?
所以,这就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吗?
确实很漂亮,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陈佳一这样想,眼皮也越来越沉。
半梦半醒间,好像又回到了那年云港的夏天,蝉鸣声聒噪。
世界是怎么也刷不完的题,和宋雁翎的声音。
“一一,妈妈帮你选了几所美术类的高校。”
“一一,妈妈陪你一起去巴黎好不好。”
“一一,妈妈觉得你这幅画,画得不好。”
……
那个下午,她背着画板去写生,宋雁翎三周之前给她布置了作业,但她没有灵感,迟迟没能动笔。
直到傍晚的山谷被雨雾笼成一片朦胧的青灰色,她才惊觉,自己已经坐在山间的凉亭里发呆了整整一个下午,而画纸上,依然是一片空白。
不多时,山谷间响起一阵嗡鸣。
一群人骑着摩托车碾过潮湿山路,轮胎压过积水时溅起半米高的水花,引擎的轰鸣在山谷里荡开激烈的回响。
为首的是个少年,身形清瘦,骑一辆黑绿撞色的重型摩托。山风灌满白衬衫,鼓起风帆一样的轮廓,他将同伴远远甩在身后。
直到怪兽一样的重型摩托飞速碾近,他的目光扫过凉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随即减慢了速度。摩托车队在他身后陆续停下,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少年单脚支地,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黑眸湛湛,肆意张扬。
陈佳一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停下来,更没想到,他竟然朝她走了过来。
云层后,即将消退的夕阳漏出几缕淡金的光,把他周身的雨丝染成细弱的金线,他深湛的眉眼也被细雨浸润得清亮。
“你一个人?”
低沉而清晰的音色,带着些沙哑。
她握紧手中的画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警惕地看着来人。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仿佛从另一个世界闯入了她的生活,打破了这片山谷的宁静。
让她措手不及。
陈佳一倏然惊醒,天色将暗,身上黏腻,大脑依然昏沉。她撑着身子下床,准备去洗澡。
淋浴温热的水浇下来,皮肤的毛孔得到熨帖,陈佳一安静地站在花洒下,想梦里的事。
宋雁翎是个天才画家,十三岁画的画就被拍出了八位数。
可作为宋雁翎的女儿,她并没有继承母亲的天赋。
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场景,就是宋雁翎看着她的画,无奈地摇头,“一一,我们还要再练习。”
从三岁练到十七岁,她至今人生的大半都在画画中度过,但仍然毫无建树。
但是那天晚上,她不但完成了母亲交代的作业,还画出一幅宋雁翎极为满意的作品。
那是第一次,宋雁翎让她给作品取个名字。
她想了很久,脑子里停驻的画面却是少年朝她走来时,身后细弱的金光和清湛的眉眼。
后来,她给那幅画取名:《垂光》。
而那一天,也是她和沈晏西的初遇。
洗完澡,陈佳一收拾书包,打算去图书馆查资料。钟教授之前安排的资料收集还剩最后一点,她不想再拖到下周。
周末傍晚的校园人不多,空气中凉意未退。陈佳一将毛衣领口处的扣子也扣上,搓搓手心。
头还是很昏,远处路灯的光晕渐渐有些模糊,像调了光圈。
路边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陈佳一只觉眼前一黑,下意识伸手去扶。最后的意识里,是车里传来清朗激动的少年音:
“哎!我车子都没动,你这是碰瓷!”
*
“你醒啦?”
熟悉的少年音在耳边响起,陈佳一睁开沉甸甸的眼皮,鼻息间尽是消毒水的味道。
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视域里是雪白陌生的天花板。
陈佳一慢吞吞地转过头,一个五官精致漂亮的大男孩。
是的,漂亮。
如果留着长发,甚至可以错认成女孩。
“你是……”陈佳一开口,喉咙钝痛,声音又沙又哑。
“你先别管我是谁,你是叫陈佳一对不对?”
“你父亲是陈延清,母亲是宋雁翎。那个研究航天载人飞船的老教授陈明勋是你爷爷?”
“……”陈佳一讷讷点头。
“那就错不了了。”男生合掌,满眼喜色,“原来你就是我嫂子啊。”
陈佳一:“?”
这么漂亮的男孩子,难道是个傻子?
“这里是医院,你在我车边晕倒了,我送你过来的。你再等一会儿,我已经给我哥打电话了,他等会儿就来。你们……”
“抱歉。”陈佳一不得不开口打断对方的话,“请问你是……”
“谢嘉让。”
陈佳一微微皱眉,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哥是……”
门外传来响动,有人推门进来。
熟悉的眉眼,前不久刚刚入过她的梦。
他不是应该在圣马力诺么?
“晏西哥。”谢嘉让转过头,“嫂子醒了。”
陈佳一脑内轰然。
沈晏西眼底也一滞。
“你叫她什么?”沈晏西看向谢嘉让,视线幽邃。
“嫂子啊。”谢嘉让微顿,“我已经问过了,错不了。”
沈晏西又看向陈佳一,看她苍白的小脸。几天不见,她竟然就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本事也是见长。
谢嘉让顾不上搭理沈晏西,他对陈佳一好奇死了。
“嫂子,你……”
陈佳一:“我不是。”
沈晏西:“还不是。”
两道声线重叠在一起,一道沙哑温软,一道沉磁冷淡。
谢嘉让有点呆。
陈佳一下意识看向沈晏西,四目相接。她又想起前段时间分别时,他在校医室外说的那些话,沉默地别开了视线。
喉咙发痒,沈晏西偏过头咳嗽了几声。
“医生不是让你乖乖待在观察室嘛,你怎么又过来了。你再这样,我可给明哥打电话了。”
明哥是沈晏西的教练。如今,也就教练的话,沈晏西还会听。
谢嘉让嘟嘟囔囔,“让你好好休息你不,偏要去来回折腾,这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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