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骨吹》
这局面,总得有个能说得起话的站出来。
右相张修远又咳嗽了几声。
薄恒适时开口:“今日人多,依本宫看不如先将左相请回府中,待此时水落石出再做定夺,不管是真是假,总不能听信小小少卿之话就冤枉了二弟的老师。”
二弟的老师。
这句话也是把薄延和陆英绑在一起了。
薄恒继续说:“来人,把陆相和周大人都带下去,先按着章程办事,余下诸位自便罢了。”
出了这样的事,有点眼力见的都怕惹火上身,纷纷离席。
———
外头不知何时又下起雨来,姜满穿着露着胳膊的薄衣冷的发抖,她回到刚才换衣服的房间,躲到屏风后刚把上衣脱下露出小衫,便听到外室有人进屋,茶杯翻倒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抬胳膊捂住自己,抬头看去,只见这闯进屋里的人居然是方才离席的顾原。
顾原脸上有着异常的红晕,看见她后脸色更甚,结结巴巴地说:“对不住姑娘,在下走错了。”
说完,顾原赶紧去开门,却不曾想房门被人从外头锁住。
他推了几下没推开。
姜满对他有些印象,上一世姜国占领长安以后,顾原携与其较好的官员学子在长街游行,大肆宣扬百年前姜国的暴政,被姜国的官兵抓起来了。
姜满连忙拿过斗篷系上,并未在意刚才被他看光之事,反而上前去查看那门锁。
从外面锁了。
“想必是有人故意为之,”姜满冷声道:“我一介商女,此法子对我无用,应是冲着公子来的。”
顾原也反应过来,“怪不得刚才吃酒后身体虚浮。不管如何,是在下冒犯,在下愿意弥补姑娘。”
姜满见他豆大的汗珠往下落,却还忍着向她赔罪,觉得好笑,“你如何弥补?”
“在下如今还未任职,但早晚会进官场,若姑娘不嫌弃,在下会对姑娘负责,迎娶姑娘!”他拱着手弯着腰,头很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
姜满懒得理他,拔下簪子,把门推开个门缝去够那铜锁。
顾原觉得头晕,几乎要站不住,更要命的是身边的女子身上沁香阵阵,他晃了晃脑袋,恍惚着就要往姜满身上扑。
姜满收回手去扶他,犹豫了一下,用簪子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血顺着手腕流下,姜满伸了过去,“喝了它你会好受些。”
顾原喘着粗气,却还在推辞,“这,这怎么能行,男女授受不亲,在下不能如此......”
“再不喝你我就亲了!”姜满把手腕递了上去,强迫他饮下自己的血。
顾原如同久旱遇甘霖,这血仿佛有奇效,真的让他压下了心中的燥热。
他唇角沾着,眼神坚定,“在下一定会对姑娘负责,迎娶姑娘。”
说完,他眼珠子混沌,倒地不起。
姜满继续去打开那锁。
外面这时出现一人,大力直接把那锁斩断,大门被人打开。
看见来人,姜满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捉奸的人来的这么快呢。”
薄屹寒出来躲清净,下意识就跟着姜满过来,就看到一个侍女鬼鬼祟祟的从院子里跑出去,于是赶紧过来查看,只见姜满手腕划破,他推门就闯了进来说:“这怎么回事?”
姜满毫不在意手上的伤口,目光看向顾原,说:“应该是有人想借我毁他清白,状元私会商女,这谁想的计谋心真脏,宫里都不用这招了。他中了药,我让他喝了我的血,应该没事了。”姜满说着,随手擦了擦簪子上的血插回头上。
她这动作一下子把斗篷里的春光让薄屹寒看了个仔细,薄屹寒赶紧关上了门,下意识就上前替她拢斗篷,怒道:“他妈的你衣服呢?顾原干的?”
“我正换衣服呢,还没换完,他就进来了。”姜满裹紧了斗篷,“你快把他弄出去,我得赶紧换衣服回去,出来时间长了要被人察觉……我按你跟我说的已经提醒了周其玉,不知道前厅现在怎么样了。”
薄屹寒蹙眉,一言不发,甚至都没心思想前厅是否顺利,直接扛起地上的顾原。
然后觉得气不过偷偷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转身走了。
———
过了一会儿,薄屹寒回到前厅,看大家都往外走,甚至有下人都开始撤菜了,他连忙坐到自己位置上吃了两口,赶紧填饱肚子,一脸茫然的问:“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走了?”
薄砚尘被别枝也扶着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就被挡住。
薄延眼神犀利,盯着薄砚尘,“三弟好样的,本宫小瞧了你,几日不见你像变了个人。”
薄屹寒的府邸一直被各个势力的人盯着,在长安是没什么秘密可言的,薄延自然也知道薄屹寒曾去南楼见过太子,也去过三皇子府,他不得不把事情穿起来,猜测这三人是否联手了,于是他转向薄屹寒,问:“此事小皇叔可参与了?”
“......?”薄屹寒抬起头,微微睁大了眼,嘴里嚼着一块鸡腿,含糊不清道:“本王可刚回来,什么事都不知道呢。”
琼林宴就这么草草结束了。可刚才顾原一事还未完。
他被薄屹寒丢进湖水中洗了个澡,现在终于是清醒了,他换了身衣服,头发冻的硬邦邦,狼狈不堪,一步三晃的回了席面。
与他一同赴宴的学子吓得目瞪口呆,“哎呀呀,顾公子这是怎么了?”
顾原不敢说刚才的事,只是跟同僚说:“在下喝多了酒掉进湖水里了,真是让各位见笑了。”
他刚坐下,旁边的人就悄悄边拍他大腿边说:“顾兄幸好你躲了过去,刚才有人举证陆丞相贪污,你才被他看中,若是受牵连那十年寒窗可就白费了!依我看咱们还是另寻门路吧......顾兄你怎么了?”
“......别拍了,我腿疼。”
他刚才看见自己大腿青紫一片,问薄屹寒,他只说倒下的时候撞到桌子。
顾原越来越气,也不知是谁陷害于他。
他虽是状元,可一直未有官职,谁这么嫉恨他?
顾原摩挲着大腿,没有看到有一人在暗处正死死盯着自己。
还没回过神,顾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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