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分给我一张船票后,我们网恋了!》
第十一章
周六,在老黄家那间被改造得颇具波西米亚风格的客厅里,他们夫妇的朋友们聚在一起。
傍晚时分,低沉的爵士乐混杂着葡萄酒、香薰蜡烛和某种小众木质调香水的味道,不算浓烈,却足够营造出一种慵懒又微醺的氛围。
靠墙的欧式低矮沙发上,随意散落着几组印度刺绣的靠垫,几个年轻人盘腿坐在地毯上,话题从西双版纳的雨林跳到加德满都的破旧旅馆,再跳到某本刚出版的、封面像被猫抓过的诗集。
另一边,有人用老黄的投影仪在白墙上循环播放着一些未经剪辑的旅行短片,雪山、沙漠、草原的画面一幅又一幅地划过。
程程端着一杯苹果酒,靠在连接阳台的玻璃门框上,好多人她都不认识,插不上话。
这些男男女女,脸上大多带着被远方阳光亲吻过的痕迹,言谈间夹杂着几个她听不懂的地名和文学术语。
一个穿着亚麻衬衫、打扮得很文艺的男人注意到了程程。他端着一杯红酒,穿过交谈的人群,最后停在程程身边,和她保持一个不至于冒犯却又足够拉近社交的距离。
“Hi,没见过你。我是Alex,老黄穿越非洲草原时捡回来的难友。”男人语气轻松地和她搭话:“一个人躲在这里想什么呢?”
程程转过头,微笑了一下,“没什么,待着,发呆。”
Alex:“里面的辩论快吵起来了,关于肯尼亚和纳米比亚哪个更值得一去。”
男人试图分享一个话题切入点。
程程没有接他的话,这是个陈述句,不是问句。
Alex本想和她握手,看她没那个意思,伸出的手尴尬地悬停半空,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
“老黄这家伙,总能把最有趣的人聚在一起,是吧?”他换了个策略,试图将对方拉入共同的语境。
程程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交谈的兴趣。
“呃……好吧,我好像打扰你思考人生了,”Alex耸耸肩,“我看到个熟人,去打个招呼。你……玩开心哈。”
“谢谢,你也是。”程程微笑回应。
其实这个Alex挺帅的,风度和气质都是比较受女孩子追捧的类型。只是她心里的那片爱情的海洋已经被一个人渲染过了,对别的男人没有兴趣了,看谁就都那个样了。
Alex转身回了客厅,刚才短暂搭讪和狼狈的结局可能使他感到了挫败和窘迫。
没过几分钟,程程看到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对老黄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做了个“先走”的手势,大概是“突然想起还有个稿子要赶”之类,他匆匆离开了派对现场。
天黑下来了,灯光渐渐晕开。人群不知何时稍稍安静了些,围拢在沙发周围。
朋友们的注意力聚焦在一个女人身上,老黄介绍说她叫蓝若。
蓝若是个作家,三十多岁,江浙一带的人,眼神深邃迷离,气质不羁又灵动,活脱脱是浪迹天涯的女文青模样。
听说她常年旅居各地,每个地方待一段时间,写一些矫情的、言之无物的旅游文学,靠着稿费维持生计。
此时蓝若的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她并不急着吸,烟雾微缭,这是她姿态的一部分。
这位蓝作家认识各种各样的人,她有各种各样的故事,在聚会上很受欢迎。之前在中国的时候,程程见过她一次,是在一个编辑组织的圣诞聚会上。
那晚,蓝若是后来才来的,大家都吃了东西,喝了一轮酒了,编辑的夫人领进来一个女人,个子高高的,打扮略微有些复古港风。
蓝若一进来就热情地跟别人打招呼,似乎很多人都认识她。
然后她把大衣脱了,挂在角落的衣架上。她里面搭配的一件草绿色的毛衣开衫,女人们都夸好看,说她有胡因梦年轻时脱俗的气质。
蓝若却抱怨说是这衣服是兔毛的,老掉毛。她声音很好听,像午夜电台的主播。
有位男士递给她一高脚杯的红酒,她接过去拿手上,和他们聊着天。
蓝若那晚讲的是她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历险故事,很刺激,大家都听得很专注,就想知道她被困在食人族区域之后,是如何逃脱出来的。
像蓝若这样成熟的,千姿百媚的风情美女,身上还有些野性的诱惑,她在哪里都容易成为焦点。
今晚也一样,老黄的客人们都围着她转,不论男女。
蓝若又开始讲她的旅行经历了,这次说的是她的某次邂逅与错过,大家听得更起劲了。
“我是在济州岛遇到他的,他其实并不是当地人。他是二十多岁才到岛上常居的,老家在中国东北。人很帅,一米八多,有点像《蓝色生死恋》那个男主,反正就那种相貌,很清澈帅气,性格也温温和和的,很会疼人。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艘旅游快艇上,那天,我们的座位挨着……”
听到这里,程程心里惊了一下,怎么跟她和N的经历那么像,她想起N的外形,恰恰像蓝若说的这部剧的男二。
有个女生等不及了,问蓝若,“然后呢,然后呢…..”
“是我先搭讪的他……我们一起度过了十几个很美好的白天和夜晚。他送我回下榻的酒店,晚上,他没走。我也在他的单身公寓留宿过,我们像男女朋友一样,他对我很好,去哪里玩,吃什么,都会先征求我的意见。他喜欢吃面,我们一起去吃海鲜面,他总是把虾给我。”
听美人说艳遇,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十几双眼睛在注视着她,有人发出羡慕的惊叹。
“他牵着我的手,我们在初秋穿越济州岛的街道,我的心像要蹦出来了,那么地动山摇的心动,我能感觉到,他应该也是,他也动了心。我们一起爬汉拿山,看云海和日出,也一起欣赏过小岛的橘林秋色。在果冻海的日落时分,他在夕阳里吻了我…..那种感觉,像整片海都在燃烧。”
蓝若继续:“唉,我常常想起他,他看我的样子特别深情,也很会说情话,就那种…..会让女人觉得,他在费尽心机迁就你,怎么说呢…..他给的是一种过分偏爱的关照,让你情绪上得到了满足。”
程程说:“不就是很会提供情绪价值?”
“对对,就是这样。”蓝若说得口渴了,眼神四处搜寻可以喝的东西,Grace适时地给她递过去一杯柠檬水。
她喝了一口,接着说:“没多久,我就离开了济州岛,去了日本,那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北海道雪很大,我又认识了别的男人。我们没有再联系,连网上的交流都没有。只是,不管认识多少帅哥吧,我就是觉得,他们都不像他……他是那种能给女人爱情的男人,会让漫长的人生变得有趣、不乏味的人。这么多年了,我没能再对别的男人有那样的感觉,我没有再遇到那样的人。”
一个女生问:“那你没想过再去找他吗?”
蓝若:“想过。我后来又去过一次济州岛,我去找了他。他没搬家,可是…..他结婚了,我见了他老婆孩子,她老婆很好的一个人,是适合过日子那种。他陪我去海边散步了,我们沉默地走了很久,也没怎么叙旧。”
“唉,终究是个遗憾吧。其实呢,他是留过我的。他让我留在济州岛,和他一起生活,别到处跑了。可我那时候,是个停不下来的人,我无法在自由与安稳之间找到平衡。” 蓝若接着说,语气越来越伤感:“本来我以为只是逢场作戏,大家玩玩而已,排遣寂寞嘛,后来我才知道,我爱他……我告诉他,当年,我是想过要留下的,如果我走的那天,你最后一次挽留我,我会留下的。他问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我们无声地告别了,他走他的,我走我的。”
蓝若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大概每一种选择,都会后悔吧。他就是那样的人,错过了要用一生来遗憾的人。到了现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仍然会想起他。”
故事讲完了,蓝若脸上的笑容淡去,染上一种复杂的、近乎凄苦的神情。
接着她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侧身跟男士们喝酒,屋里的气氛伤感起来,朋友们都在替她惋惜。
也有人安慰她:“错过了说明不是生命中的人,你会遇到更好的,也许,就在下一段旅程。”
蓝若点头:“也许吧,有些人只适合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某一段路上。怪我自己,明知道会痛,却…..still choose to feel.”
有个女生说了一句:“也是人生中一段美好的回忆,不是么?王尔德说,我们一生顶多只能得到一次伟大的体验,他指的是爱情。王尔德认为,生命的秘密就在于重温这种体验,尽可能重温多次。”
蓝若:“不,我不这样认为。回忆…..很痛苦。”
“不美好么?”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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