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宿敌原来是为了调情》
山水悠悠,天地缓缓。
不知几日的午后,符襄窝在柳绵屋内,手里甩着色子,趴伏在榻案侧,百无聊赖。
“不是说不会吗…………”她愁容满面,没了生气。
柳绵拿出又一笔赌注,垂首羞涩一笑。“家中有经营赌馆,一来二去,便会了。”
“赌馆!”符襄来了精气神,双手一撑桌案,水珠似的眼怼到了人面前。“可会什么盘外招?!”“那甚么叶子牌的我早想学了!”
声音惊动了窗外栖停的鸟。
柳绵将手藏入袖子里,面上绯红,待符襄看她指示往她那牌一瞅,好家伙,顺子。
“什么时候?!”符襄呆若木鸡。
“一…一开始。”
“好啊你,柳绵!你算计我————!”符襄大笑着一步跨过案台,伸手便抓住了柳绵细软软的身体。一个劲挠起来。
柳绵被挠得痒,笑出声,上气不接下气,眼眶都红了。“你……你说……你总是赢。觉得……无聊………!”
“哟呵,把本女侠的赌注交出来!”符襄坐到了她腿上,趁乱掐了把柳绵的脸。
“都在桌上,女侠饶命————”柳绵配合着,手颤巍巍一指。
符襄不是真要,贼笑着退开。只这牌局却乱了,甚么你的注我的注都混在了一起。
柳绵好歹是喘过气来,抓起杯子喝下口水。与符襄对视一眼。
噗呲一声都笑出了声。
符襄撑着桌,手撑着脸,跪坐在榻上,细细看着柳绵的脸。
便是现在才发现,是真真好看的,面若桃李,眉如远黛。
“手,手。”符襄唤道。
柳绵虽不解,也还是乖顺把手递了过去。
只见符襄将她的手心翻来,拇指指腹摩过纹路。
“当真是闺秀的手…”她慨叹。“我会算命,你可知道。”符襄单眨了下眼,跳皮道。
柳绵自然不信,但还是随她了,点点头。
符襄佯装思索,凑近看会又弄远看会,时而顿首时而仰头,看向天边。
最后精明的眼珠子,黑溜溜地盯了回来。咧唇。
“此女顺奉天命,当有大为,前路璀璨,不可量也————”她幽幽然,学着那些个老相师。
柳绵笑弯了眼。翻手反握住符襄的手,紧了紧,声音又轻又柔,听得人心醉。
她直汪汪回看来。
“借你吉言,襄儿。”
是日夜,贺偃归在庭中踏步不知几许,月儿将他的影子拉长,沿至了那楼上的窗。
他负手复行,脑子里仍在转着李元漪的那番话。
与其说是判问其言,倒不如是叩问己心。
风吹过。
吱呀——
雕花窗开合时细微的榫卯声。
贺偃归抬头望。
一方孤月下,琴音渺渺。无悲无欢,只闻山间松林,江上清风。
他已然,许久未听过李元漪抚琴了。
循循间,贺偃归数次自那琴声中忖度。李元漪,李元漪,她究竟想的是什么。
连那琴声里,都听不出。当真不是个合格的抚琴者。
贺偃归已不知几次望去高窗。
他能想见李元漪坐于琴前的样子。并非倚着,而是盘坐着,发非束着,而是系着,衣非…
贺偃归晃了下头。想什么。
他近日到底是闲了,都有心思揣度李元漪了。那是能揣度清的吗。
忽得,琴声变了。
他凝神。
便是此,仍是山水,浩浩然一些,廖廖然一些,有幽静有壮美,有寂清有喧豗…有,一丝忧………
贺偃归站起身,长久望去,缓步走近了窗,驻足于下。
是也,李元漪,她也并非无解之书。
不觉间,他已然了解过她不是么。
再夜。
贺偃归,叩响了门扉。
门自内启,是李元漪。似是已然料到有此一次,她转身回了罗汉榻,推盏。
那之上,还摆着一盘残局。
贺偃归掀衣坐下。
“既敢偷听不敢上来?”李元漪明言。
贺偃归一哽,干咳一声。“我这不是坐这。”
“怎么。”李元漪落子于星位。打吃。“寝食难安,辗转不眠,百思不得其解?”她轻道。
贺偃归当即是要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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