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是我儿,法海是相好》
扑通!
深夜,重物落水炸出巨大闷响。
殷温娇猛地睁开眼,瞳孔聚焦,越过珠帘闯入视线的便是抛尸江中的荒诞一幕。
残月悬空,渔火摇曳。
船头,身穿蓝色短打后背绣有白字“稍”的壮汉倾身伸出双掌,常年撑篙的手掌又大又厚就那样轻轻一推,矮铉上挂着的尸首直坠江中。
听说古时渡船会遇到稍公杀人夺财,可她一个现代人怎么会梦到这么离谱的一幕,殷温娇浑浑噩噩地想。
洪江里尸首沉沉浮浮,随着幽暗水流消失在黑夜。
壮汉则与人说笑道,“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连书生的家童也是个软蛋。哈哈哈~”
另一位矮敦子似的稍公连连点头附和,“大哥说的是!”
两人杀人抛尸如同杀鸡埋骨般轻巧。
即便认定是梦,那种面对危险心率飙升、汗毛直立的感觉让殷温娇也不禁慌张四顾。
她先是发现自己穿着一条齐胸襦裙,借着漏进来的微光,隐约辨别出襦裙颜色明媚,光华内敛。
为了看清楚,殷温娇抬起手腕,绯红宽袖从手腕缓缓滑落,露出暗光下自带氤氲宝气的玉镯。
显然她是个被劫持的大财主,不可能是劫匪。
一丝凉意袭来,殷温娇拢了拢披帛,猜测她站着的地方大约是观景亭。
观景亭恰好建在房间和船头之间,四周珠帘垂坠,无半分实物遮挡。
殷温娇像个待宰的羔羊在阴影处窥探着两人一边说笑一边举着灯火朝她走来,步步逼近。
正当她试图挪动身体,透过珠帘缝隙,她看见亭外壮汉忽然停住脚步,抬脚似踩着什么东西。
高个稍公名叫刘洪,刘洪举灯就着火光观察脚下男子。
男子眉目紧闭,暗色血水浸透儒衫晕开在甲板上,刘洪满意点头,把灯炳推到身旁人手中:“李彪,你拿灯,我也将他扔下船去!”
原来甲板上还躺着一个人,或尸首?!
李彪接过灯炳,忍不住凑近感慨:“此人相貌堂堂,年纪轻轻就夺了状元娶得高官家的美娇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此言有理,所以死的是他,正好被我扔到江里喂了鱼。”
“嘿嘿嘿,算他运气不好,下辈子投胎重新做人吧……”
一番颠倒黑白的对话后,两人又是一阵猖狂大笑。
殷温娇想,难道多日的加班终于让她变态了?梦都凶残了。
近日,大领导突然要来子公司视察,身为资深牛马,殷温娇已经被上司抓着连续熬了两天两夜,每天睡不够三小时,简直怨念冲天,不知道给上司扎了多少小人。
或许躺在甲板上的男子是她上司,那凶梦的出处就有了。
带着一点幻想殷温娇大着胆子上前轻轻拨开珠帘一角,凝神张望。
此时,他们已背过身拖着尸首朝船头走去,在甲板上留下一滩血水,浓郁粘稠。
殷温娇捂住嘴,弹开目光,深吸一口气后逼自己视线掠过血迹追上尸首,只是不等她看清男子面貌,人就被推下船去。
尸首掉入江中砸起层层波澜,水波泛着冷光向四周荡开。
殷温娇眼睁睁看着白色儒衫飘荡展开,裹着尸首沉入水底再也没有漂上来。
江风拂面,吹得她面庞冰凉,被这凉意侵蚀殷温娇脑中的幻想破灭,人瞬间清醒。
这不是梦!
她穿了,穿到了古代版凶案现场!
寒意沿着脊骨攀爬,心神俱震之下玉手一抖,珠帘垂落。
噼啪!
大珠小珠相撞发出清脆响动。
声响惊动船头的人,那里传来一句:“小娘子?!”
殷温娇提起裙摆转身就跑,纱织披帛迎风翻飞,她跑进船上唯一的房间,关门插栓再以背抵住房门,短短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呼~”
长出一口气,殷温娇环视房间,抬眼却见高个稍公执灯出现在窗外,轻易能跳窗而入的人就那样站在木窗外静静注视她,表情恶劣。
暖黄色灯火本应是温馨的,此刻照在他脸上,火光一跳一跳,扭曲了人脸五官,像是恶鬼索命。
殷温娇瞬间僵硬,屏住呼吸与窗外人对峙,脑子极速运转。
不好,少了一个人!
还有一个叫李彪的稍公不见了!
殷温娇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已经迟了,后背突然出现一股力拽住披帛下摆,将她困在原地。
“嘿嘿,抓住了!” 门外传来怪笑,“小娘子,你跑什么?”
刘洪也有了动作,他张开臂膀对房内戏弄道,“莫不是想跑到新夫君怀里来?”
“滚!”殷温娇嫌恶骂道,回头发现披帛夹在门缝被拽住,她立刻脱下披帛直直冲向后门。
原来这房间前后有门,左右有窗根本无法密封,殷温娇一口气跑到船尾大声呼救。
“救命~”
属于女子清亮尖细的喊叫刺穿平静水面,惊飞一群水鸟,鸟群哀嚎片刻忽又隐匿在黑暗中,四下俱静。
刘洪和李彪不紧不慢地沿着船侧追去,任她呼喊也不阻止。
这里水域广阔,荒无人烟,是他们为了动手特意寻找的地方,任是小娘子叫破喉咙也求救无门。
毫不知情的殷温娇一路通畅来到船尾,船上无人回应,显然渡客都被杀了就剩下她一个人。
殷温娇捂住胸口,短短几步路这破身体跟漏风似的喘个不停,胃部亦是翻江倒海,她倚住船铉压下作呕欲,举目眺望。
星垂江阔,水面碧沉,远无半星渔火,近无船只桨声。仿佛此间世界独余她脚下的船只飘在水中央,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难道穿越即死?
“小娘子怎么不跑了?”刘洪与李彪一左一右行至船尾呈包围之势逼近殷温娇,言语调笑道。
“你们想要什么?”殷温娇强迫自己冷静,转身观察他们的表情,“我家有黄金万两,珠宝无数,美婢成群,若放了我,这些都是你们的。”
这也不算她信口胡诌,方才逃跑时,有环佩叮当,流苏打脸,满头珠钗压得她身子发沉,说明她穿的这人家境不错,甚至有可能是官宦之后。
若真能诳住他们将她送回家去,定要教他们有去无回!
“要什么?”刘洪收了黏腻笑声,眼含热切,“我替你亡夫去江州走马上任,到时黄金自来,珠宝自有,至于美俾——”
一双色眯眼上上下下扫视殷温娇,登时让她心头一沉,“娘子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1],岂是那些庸脂俗粉可比拟的。”
“我有夫人足以!”
紧接着,他目射凶光威胁道,“你若从我,万事皆休!若不从时,一刀两断!”[2]
原来襦衫男子是原主夫君!
壮汉杀了人不说,还想抢了官身和他人妻子行李代桃僵之事!
无耻至极!!!
可恨她现在胸闷气断,腰虚腿软,没穿成武功高强的女壮士来给他们几拳。
既然武力值比不上,殷温娇望了望幽深江水,思考跳江求生的可能性。
或许是她望江的动作太明显,刘洪察觉后指着她身后悠悠道:“你敢跳就是个死!”
且不说洪江暗流涌动,即便是常年生活在水上的刘洪都很难保证下水后能安然上岸,再者,刘洪超李彪使了个眼色。
李彪配合着走到船沿抽出一条长蒿,撑船的竹蒿约三丈长,他双手颠了颠便蹲身摆开马步,双臂肌肉鼓起,手舞竹蒿带起一阵破空声打向水面,“嘿!”
水花激溅,可以想象到这一棍子若打到人身上非死即残,更何况人还在江中。
殷温娇闭了闭眼,一张素白小脸因奔跑气血上涌,在月光下粉面桃腮恍若月宫仙娥,最终她半抬睫羽,眼波流转,娇娇怯怯似是服软道:“你们有两个人,我、这……” 欲语还休之态醉人心神。
这场祸事起因本是刘洪见色起意,才有了后面杀人抛尸替了人夫君的想法。
美人冷面消融登时迷得他犯了痴病,不料归位的李彪横插一脚,“大哥,莫要吓坏娘子。若是、若是……”吞吞吐吐间李彪看向殷温娇,露出一排大黄牙,“若是娘子不喜大哥,可以选我呢。”
李彪在江面打下一棍吓得美人软了声调,一时自诩豪情万丈,又被殷温娇的话音一勾,收到美娇娘暗送秋波,心中受用的同时脑子一热竟吐露出龌龊心思。
“李彪!”刘洪回神,厉声呵道,“你自去拿了钱财逍遥,怎么敢与我抢人?!”
刘洪身量高大,面部刚毅,沉下脸后比矮墩子李彪凶气更甚,两人之间一向是前者做主,后者听令行事,现在李彪被他呵斥顿生怯意,鹌鹑般呐呐不敢言。
瞧那没出息的样!
刘洪嗤笑一声继而安慰殷温娇,“夫人误会!万勿听他胡言,往后啊仅我与你同行,没得其他选择。”
他却不知殷温娇其实是想引诱李彪,挑动两人窝里反。
眼见计划失败,殷温娇忍住恶心,扭捏跺脚,“哎呀~我跟你走也行,只是……”
刘洪急切追问,“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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