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楚昭》
鬼市的喧嚣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利刃斩断。街道拐角处,斗笠人静静伫立,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衫在幽光中泛着灰调,却掩不住那股由内而外透出的锋锐。
斗笠檐压得极低,仅能窥见线条硬朗的下巴,古铜色的肌肤刻着常年风霜的痕迹。他背上用粗麻布缠裹的长条物事,形似长剑却更显厚重,静静贴着背脊,宛若蛰伏的凶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萧逸收住那副慵懒的脚步,半眯的眼眸彻底睁开,平日里的散漫神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凝练。他看似随意地站在原地,肌肉却已调整至最佳状态,气机隐而不发,不动声色间将叶知秋护在身后侧方。这是面对真正险境时,本能的戒备姿态。
叶知秋瞬间握紧剑柄,残月剑意自然流转,周身气温仿佛都随之下降。她俏脸凝霜,紧盯着斗笠人,心中警铃大作。这人给她的压迫感,远超此前的鬼面人与慧觉大师!那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锐”,仿佛他本身就是一柄出鞘饮血的凶刃。
周遭的鬼市行人察觉到这不寻常的气场,纷纷绕道而行,留下一片诡异的真空地带。
“阁下专程在此等候?”萧逸率先开口,声音平稳无波。
斗笠下传来低沉沙哑的嗓音,似砂石摩擦般冰冷,径直无视他的问题,目光穿透斗笠落在萧逸怀中:“东西,留下。”
言简意赅的命令口吻,带着理所当然的强势。
萧逸挑眉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什么东西?我这儿杂七杂八的玩意儿不少,阁下不说清楚,我怎知你要哪件?”
“《残阳剑谱》。”斗笠人的声音依旧毫无起伏,周遭空气却骤然降温,“那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叶知秋上前一步,清声道:“此剑谱乃我们凭本事所得,阁下说留就留,未免太过霸道!”
斗笠人微微转动头颅,阴影中的目光扫过叶知秋,冰冷刺骨的寒意让她呼吸一窒。“琉璃城的小丫头,”他语气里藏着一丝讥诮,“这里没你的事,退开,可活。”
“你!”叶知秋剑气勃发,便要动手。
萧逸伸手拦住她,轻轻摇头。他看向斗笠人,懒洋洋地拍了拍胸口:“原来是为了这本破书。想要?总得报个名号吧?不然随便来个阿猫阿狗拦路,我都把东西交出去,传出去我萧逸还怎么在江湖立足?”
他嘴上插科打诨,眼神却锐利如鹰,仔细捕捉着斗笠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试图寻得破绽。这人气息沉凝如山,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弱点,绝对是他下山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对手。
“名号?”斗笠人似觉可笑,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将死之人,无需知道。”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蓄力,静止的身影骤然化作撕裂空间的闪电!数丈距离转瞬即至,古铜色的手掌悄无声息地探出,直取萧逸怀中剑谱!手掌看似平淡,指尖掠过之处却响起空气撕裂的轻响,可见力道之恐怖凝聚。
这一掌,快、准、狠,毫无花哨,只为夺物杀人!
“好快!”叶知秋心中骇然,尚未看清对方动作,攻势已近在咫尺!她欲拔剑驰援,却发现对方动作已完成大半!
然而萧逸早有预料。在斗笠人肩头微动的刹那,他脚下如踩流云般向后飘退,同时左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一点微不可察的青光,精准点向对方手腕神门穴!这一指后发先至,恰好攻敌之必救!
斗笠人低低“咦”了一声,似意外他的反应速度。他化掌为爪,五指如铁钩反向扣向萧逸手指,变招迅捷如本能!
萧逸指尖青光一吐即收,避其锋芒,手腕翻转如游鱼滑开,右掌轻飘飘拍向对方肋下空档,掌风隐含阴柔震劲!
斗笠人不闪不避,另一只手屈指一弹,凌厉的指风破空射出,直袭萧逸掌心劳宫穴!指风尖锐,竟发出嗤嗤声响!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交锋数招!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劲气交击仅余几声微不可闻的闷响,其中凶险唯有当局者自知!
萧逸飘然退后两步,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指,懒散神态重现,眼神却愈发凝重:“好指力!阁下这‘破罡指’,没有二十年苦功绝练不成,看来绝非无名之辈。”
斗笠人站在原地,斗笠微微抬起,露出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其中终于泛起波澜——那是遇到劲敌时才有的光芒。“能接我三指、避我一掌,年轻人,你师承何人?”他终于不再只盯着剑谱,对萧逸本身产生了兴趣。
“山野小宗,不值一提。”萧逸耸肩,“倒是阁下,为一本剑谱大动干戈,莫非其中藏着惊天秘密?”
斗笠人沉默片刻,沙哑道:“剑谱本身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它牵扯的一桩旧事。交出剑谱,我可饶你不死。”
叶知秋再也按捺不住,持剑挡在萧逸身前,剑尖直指斗笠人:“藏头露尾之辈,也敢口出狂言!想要剑谱,先过我这关!”
斗笠人目光落在她手中长剑与周身剑意上,缓缓道:“月华流转,清冷孤绝……这是琉璃城月神殿一脉的嫡传剑意。你是月华剑仙凌清音的弟子?”
叶知秋心中一震,对方竟一眼看穿她的师承,连师尊名号都分毫不差!她强自镇定:“是又如何?”
“凌清音的徒弟……”斗笠人低声重复,语气复杂,似陷入回忆,转瞬又恢复冰冷,“看在你师尊的面子上,再给你一次机会,退开。”
“休想!”叶知秋态度坚决。
萧逸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忽然笑道:“看来这剑谱牵扯甚广。阁下认得叶姑娘的师承,又对阳顶天的剑谱如此在意,莫非与二十年前阳顶天失踪之谜有关?或是与当年受牵连的门派有关?”
斗笠人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虽瞬间恢复,却逃不过萧逸的锐眼。
“你知道些什么?”他的声音陡然冰冷,杀意比此前更甚,凛冽刺骨。
萧逸心中了然。一本剑谱绝无可能引来如此多高手,尤其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斗笠人。剑谱不过是引子,真正的关键是它背后隐藏的旧案。而琉璃城、凌清音,显然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我所知不多,”萧逸摊手,“只是偶然听长辈提及,阳顶天失踪前与几个大门派有过接触,此后便人间蒸发。这本《残阳剑谱》,据说便是他失踪前留下的最后一物。”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两人反应。斗笠人气息更冷,叶知秋听到“阳顶天失踪”“大门派”等字眼时,脸色微变,眼中闪过担忧与一丝愧疚。
萧逸心中疑窦丛生,叶知秋的反应绝非听闻江湖轶事那么简单。
斗笠人沉默良久,空气近乎凝固。最终,他寒潭般的眼眸死死盯住萧逸:“年轻人,太过聪明,活不长。”他又看向叶知秋,“琉璃城既已卷入,便怨不得我。剑谱我必须带走,至于你们……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
话音落,他反手握住背上麻布包裹的长条物事。一股远比此前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远古凶兽苏醒。街道尘土无风自动,幽蓝矿石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萧逸瞳孔微缩,将叶知秋彻底拉到身后,青云内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他知道,接下来必将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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