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偶天成》
第十章
这之后叫陈伯忠既哑口无言又无限忧虑的是塞北一战,陆世子狂是狂,可确实有狂妄的资本,打起仗来英勇无畏,如有神助,叫人没有二话说。
怎料一得胜回京,此子又开始四处招摇炫耀了!好似恨不能所有人都知晓他在西北是何等英勇何等意气风发!
于是陈伯忠第二回当众将人拦下,开门见山地直言,翌日数道折子递到圣上案前,当晚回府却从门房那得知,新封的威远将军、兵部左侍郎大人、定远侯府世子陆绥,特送来一株千年老参,吃了可保长命百岁。
陈伯忠直接气得病了一场。
圣上给他监察百官之权,就是为了吏治清明江山永固,眼下世族子弟一个比一个出格,等老一辈去了,这朝堂该如何是好?
他决心与这群勋贵子弟抗争到底!
唯独没想到,圣上神来一笔,那不可一世的陆世子娶了最任性娇蛮的昭宁公主,竟弄巧成拙,一应高调张扬的做派在日复一日的吵闹里,通通被公主给磨平了。
如今不是兵部上值,就是军营练兵,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虽言行举止仍有其锐利锋芒,但比之从前,已算万分沉稳!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所以陈伯忠很公平,陆世子改邪归正,他不再揪着不放,公主有错,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谁知此子非但不感恩,反倒胡乱攀扯起来!陈伯忠拼了一把老骨头,试图从两只铁掌里挣脱出来,岂料陆绥牧野同时将力道一卸,陈伯忠一个不防,猛力还没收回,眼瞧着就要狼狈地踉跄跌倒。
陆绥“好心”地扶他一把,换来一记愤怒的眼刀。
“明日本官必参你们一本!”陈伯忠勉强扶墙站稳,说罢便扭头回衙署,那架势是要连夜写弹劾奏折。
牧野傻了眼,都是半截埋进黄土的老头了,非那么较真做甚?他只怕不等明日收到申饬就得先被自家老头子打断腿啊!
陆绥没所谓地摊摊手,也懒得去拦那老顽固,递给牧野一个同情的眼神便走了。
牧野叫苦连天地跟上去。
殿前停放车马的厩库里,带着各官员府上印记的马车一辆辆驶出来,不论大小好赖,皆是整齐有序。
映竹驱车并入队列,眼尖地瞧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勒住缰绳缓下车速,回身问道:“公主,您瞧那淋雨的,是不是驸马爷?”
车内正倚着金丝迎枕看书的昭宁闻声,皱皱眉支起身子,撩开车帘往外一看。
天际昏暗,雨雾迷蒙。
明明广场处三三俩俩分散的官员那么多,偏她还是一眼就捕捉到了那道挺拔出众的身影,眸光在触及对方一丝不苟的深绯色圆领官袍时,蓦地亮起一抹被惊艳的光芒来。
我朝文臣武将的官服以颜色区分,文臣着鲜亮,自品阶高低依次是紫、绯、绿、青,武将则着暗色系以示战场上威严肃杀,也可依次分为玄黑、烟墨、花青、靛蓝等,其中又可依颜色深浅细分官阶及资历。
在昭宁印象里,陆绥总是一身黑,给人一股冷漠阴沉的感觉,不想他穿上这一袭鲜亮夺目的深绯,宽肩窄腰,如松如竹,竟也恰到好处,衬得他越发英俊潇洒,行走间真真像极了腹有诗书儒雅端方的谦逊文臣。
但视线移至他身旁那并肩走来的浅青身影,昭宁眼里的亮光又淡了下来。
长平侯的次子牧野乃是京都纨绔之首,吃酒招妓,浪荡放纵。
而陆绥与他是好友,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非性情相近,二人又怎能自小就玩到一处?
昭宁“哗”一声放下车帘,连带着对陆绥又嫌弃起来,隐约还听见外边那纨绔在问陆绥:“一桌好菜好酒呢!就差你了!”
手心平整的书页被她揪出一道皱巴巴的折痕,她又忍不住竖起耳朵悄悄听外边动静。
可惜过了半响,什么也没听到。
那二人必定是扬长而去了!
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就在无数下值的文武百官面前,是故意挑衅她,让她在其他已出嫁且夫妻和睦的公主面前丢脸?还是为了报复那一巴掌带来的耻辱?
昭宁气鼓鼓地掀开车帘。
雨幕里却只有陆绥牵马踽踽独行的背影,雨势渐大,夜色渐深,他连件蓑衣都没有,宽肩早已被雨水洇湿一片。
心忽然就软了一下。
罢了罢了,公主要有公主的雅量。
“陆绥!”
这清脆的一声唤,顿时引得四周官员好奇地望过来。
其实早在瞧见公主车架时他们就按耐不住了,想着这二位碰面,会不会又吵起来?不想只是一对两看生厌的怨偶,迎面遇上了都没有半句问候。
谁又能料到,公主会突然出声!
陆绥同样没料到,那清甜温软的尾音似一把小钩子钻进他心里,挠得他平静无波的心泛起酥麻的痒意,疾行的步伐也猛地一顿,短暂的诧异后,不受控制地牵马走了回来。
方才他目睹那双美眸亮起又黯淡,接着车帘垂落,便知她生气不想见到自己,他也不会去惹她的恼,再次婉拒牧野后便想趁着雨势不大骑快马回府。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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