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合上的刹那，阮稚试图将白露的异常归因于孩子气的依恋，可那画面如同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底，无法轻易忽略。

她需要一点新鲜的空气，走向楼下开阔的挑空大厅。

厅内并未开主灯，月光勾勒出一个倚在落地窗前的挺拔身影一点猩红明明灭灭，雪茄特有的醇厚且辛辣的气息在微凉的空气中缓慢弥漫。

沈司寒正站在大厅的窗前，仿佛在等待着她。

阮稚的脚步顿了一下。她本想悄悄退开，但他已经听到了动静，侧过头，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

“父亲。”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轻。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吸了一口雪茄，然后将烟雾缓缓吐出。青灰色的烟雾在月光中盘旋，模糊了他晦暗不明的神情。

"你很关心她。"

“刚来的时候，你也很关心我。”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阮稚有点无奈"她只是个孩子，而且无依无靠。"她望着男人轻声解释，"我...那时也是这样的。"

“无依无靠？”沈司寒转身，他凝视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这个家，每个人都需要你来扮演救世主？”

“还是说你其实很享受，被争夺的这种感觉。”他向前一步，抬起她的下巴。

阮稚被他的话刺的脸上发白"我只是想帮忙..."她试图辩解。声音却在他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越来越弱。

男人听都没听，墨色的眼眸像深不见底的古井。步步紧逼。

她望着男人下颚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额角隐隐有青筋浮动，可他眼睛一刻不落的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眼睛只能看见她。

他的眼神直白得让她心惊，让她辩解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她那里不知道，他只是借机想做点什么......

两人之间原本清冷的空气瞬间被抽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得几乎化不开的压迫感。他身上雪茄的余味，冷冽的木质香，还有独属于男性的炽热体温。

他的靠近，让阮稚退无可退。

阮稚面红耳赤，耳根止不住的滚烫。她几乎是惊惶地注意到二楼走廊似乎传来一丝微不可闻的动静，“等等，楼上有人...”

她刚想借机推开他，手腕却被他一把握住，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的去路彻底封死。

头顶的哼笑声传来，“现在知道怕了？”男人宽大的手掌抬起，将她搂进怀里。手掌稳稳扣住她的腰肢，缓慢摩挲。

阮稚腿一软，全靠他揽在腰后的手臂支撑才没有滑下去。

“记清楚，”他的声音喑哑，高挺的鼻梁蹭着阮稚的颈侧，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耳廓。阮稚避无可避，只能无奈的听着，那年长者的幼稚话语“一个墨言，一个白露…阮稚，你的注意力，是不是放错了地方？”

“今天就算了，不要再离我儿子那么近。”

——

清晨的阳光在客厅撒上一层温暖的金色。老夫人难得地坐在靠近花园的沙发上。

在这里呆了一周，白露状态好了很多。她穿着一身柔软的浅粉色连衣裙，正半跪在地毯上，侍弄着茶几上的插花，不时抬起小脸。

她看着老夫人，眼睛亮晶晶的“老夫人，您今天的气色真好，像院子里刚刚沐浴过晨露的月季一样，又高贵又精神。是不是因为今天的阳光特别眷顾您呀？”

老夫人被逗乐，嘴角含笑，轻轻拍了拍白露的手背“就你这张小嘴会说话。我这老婆子，还能跟花比？”

用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望着老夫人，轻声细语地讲述着她在福利院时听来的趣事。她的话语像沾了蜜糖，偶尔逗得老夫人轻笑出声，气氛显得格外融洽。

而在二楼另一侧，靠近书架的小起居区，却是另一番静谧光景。

沈墨言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姿态放松地靠坐在单人沙发里。与他父亲沈司寒相似的眉眼间，却多了一份不羁的生气。阮稚则安静地坐在他脚边的软垫上，背靠着他的小腿，手中捧着一本摊开的诗集。

她看得专注，偶尔会因为诗中某个句子而微微出神。这时，沈墨言的目光便会从手中的平板电脑上移开，落在她乌黑的发顶。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帮她将一缕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细腻的耳廓。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平板，身体微微前倾，手臂自然地垂落，指尖恰好触碰到她纤细的手指，在书本的遮掩下，轻轻勾住了她的小指。

“伦敦那边的事，需要我亲自去处理。”

他说话时，目光并未看她，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那缠绕发丝的指尖却带着若有似无的流连。

阮稚翻动书页的指尖微微一顿，没有抬头，只是声音闷闷地从书本后传来“要去多久？”

“一周，或者更久。”沈墨言答道，他的手指顺着发丝滑下，轻轻捏了捏她白皙的后颈“舍不得哥哥走？”

这声“哥哥”被他叫得低沉缱绻，带着别样的意味。

阮稚终于抬起头，看向他。阳光照进她清澈的眼底，那里面映着他的影子，带着复杂的情绪。

依赖，不舍，或许还有一丝被这暧昧氛围搅乱的心慌。她想起昨夜与沈司寒的耳鬓厮磨，想避开沈墨言的眼神。

却还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弱，却清晰地落在他耳中。

“我会尽快回来。”他似乎想再靠近一些，或许是一个落在发丝的轻吻，或许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锁骨的触碰。

做完这一切，他径直走向起居区，在阮稚面前蹲下身。从西装内袋取出丝绒盒子，打开是一条精致的锁骨链，坠子是一轮弯月。

"在拍卖会上看到的，"他的声音明显柔和了许多，亲手为阮稚戴上时，指尖在她后颈停留的时间格外长，"觉得很配你。"

他换了衣服从二楼下来，走向老夫人，语气自然地交代着出差事宜。

白露看着他立刻站起身，小步跑到他面前，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沈哥哥，你要出门了吗？"

沈墨言脚步微顿，全然没了昨日的亲近，只剩下得体后的疏离。"嗯。"

白露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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