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者的游戏》
——这都没死吗?
——属蟑螂的吧
一个字,让阮稚的心脏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转身想往陈仲衡的院落摸去,却迎面撞上一具温热的胸膛。
她攥紧手中的剪刀,剪刀硌疼了掌心,残留的血迹留在她的手上。
“你怎么在这里。”阮稚警惕道
此人正是,李怀瑾。
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发被汗水濡湿,几缕深棕色发丝贴在光洁的额角。他那双总是沉静温和的浅棕色眼眸里,此刻翻涌着一种近乎焦灼的情绪,视线在她脸上急切地巡视,仿佛在确认每一处细微的完好无损。
——这在干什么?
他伸出手,似乎想将她拥入怀中确认什么,却被阮稚猛地推开。
她拿着剪刀锐利的尖端,正对着,眼神凌冽的望着他,“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李怀瑾,眼中像是被某种情绪包围着“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阮稚无法理解的,沉甸甸的疲惫。
以前?
阮稚手指略微僵硬,面上依旧镇定
——不是他和原主很熟吗?
——不对啊,今晚陈仲衡说和李怀瑾一起走到锦绣阁。他们和原主的情郎应该都是一个团体的。
——有嫌疑。
“张凌去找陈渊了,我在厢房中睡不着,所以出来逛逛。中途看见家丁都不在,还有人说走水了,所以我想过来看看。”
她没被这话忽悠过去,虽然他的脖子上没伤口,但难保证这不是同伙。
她扫过李怀瑾的脖颈处那薄薄的汗“你说谎,在家丁来前你就在这附近了。”
李怀瑾静静看着她,目光从她凌乱的发髻,白嫩的脸上沾染的一抹烟灰,最后落在她踩在冰冷脏污地面的双足上——那双沾满污秽,微微磨破了皮肉的赤足上,那刺目的血丝。
“你的鞋子呢?”
阮稚光脚踩在地上,灰尘沾染上脚背。她忍不住蜷缩起脚趾,片刻怒道“不关你的事。”
李怀瑾唇角极淡地一笑“但你无法确定我的嫌疑不是吗?”
“你现在发髻散落,衣衫不整,现在脚上鞋子也不见了,要是被人发现了。你能解释的通,你房间为什么走水,走水后又发生了,才变得如此……狼狈?”
他向前逼近半步。
阮稚此刻才真正认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在威胁我?”
李怀瑾走出去,幽幽道“是吗?我不认为。”
他的衣袖被扯住,那点力道微不足道,但他停下了。
“你想要什么?”
他转身,那双含着温和书卷气的眼睛浅棕色的眸子,此刻深不见底,目光落在她被磨破皮的脚后跟上“告诉我,你今晚发生了什么。”
女人一一诉说着今晚的种种。
李怀瑾垂在身侧的手无声地攥紧。
“你在生气?为什么?”
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凉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拂过她颊边被火燎焦的一缕发丝,眼中是阮稚看不懂的情绪。
他显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你快说!”
“戚昭,”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个名字,“可能没死。”
——情郎的名字终于出来了。
——啊原来如此,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这个应该也算是主播的青梅竹马了。
“怎么可能?”六年前戚家满门抄斩,怎会还有活口?
她压着声音,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他前襟的衣料,丝绸华服在她指尖被揉出凌乱的折痕。
忽然,心脏一阵尖锐的绞痛袭来,她闷哼一声,手上力道顿失,脸色瞬间褪得惨白。
李怀瑾见她这个样子,慌忙上前揽住她软倒的身子,从袖中拿出一瓶药,小心喂入她口中。
药效似乎很快发挥了作用,她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长而密的睫毛上还挂着痛出的生理性泪珠,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睫,望向男人紧绷的下颌线。
月光照亮她苍白脸上那双过分清亮的眼睛,里面映着他的倒影。
声音微弱,“你是为了我,才来这里的对不对。”
李怀瑾没有回答,心跳声泄露了他的秘密。
“你心跳的好快。”
“告诉我吧。“阮稚软软地环住他的脖颈,仰起那张苍白却美丽惊人的小脸,向上仰视着他”告诉我一切。”
从李怀瑾口中,六年前因为贪污案被抄家的戚家遗骸中,他发现戚昭的尸体不是他的。当时的戚昭面部被人毁掉大半,根本看不出来是谁。只有李怀瑾知道戚昭脚趾异于常人是六指。
阮稚听着线索在脑海中逐渐明了,这次死的歌姬,官员,富商。恐怕就和他们贪污案有关,所以戚昭来复仇了。
“他为什么想杀我。”
阮稚喃喃自语,“是因为我变心了吗?”
还没了解他,阮稚已经开始厌恶他了。其他三人或许可以说是死得其所,那原主为什么要死。他活着,也没告诉原主。难不成原主还要为他守寡。
但至于原主有没有真的变心。
阮稚是倾向于没有的。
甚至按照今晚陈仲衡明明知道王衍之对她有意,还用拙劣的借口让她与王衍之单独相处的那副表现。
她觉得这个人,人品极差。卖妻求荣,极有可能这个污蔑戚家贪污,陈仲衡也掺和了一份。
所以,陈仲衡做贼心虚一看到那副木簪就心虚。
原主能那么迅速的嫁给陈仲衡,比起变心,更有可能得是她发现了,戚家贪污案的证据就在陈家,所以原主才会嫁到陈家。
阮稚突然想起陈渊说的过。原主曾经去爬床的事情。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个证物十有八九在陈渊房间。
至于案件是不是她猜测的那样,就看今晚陈仲衡会不会遭到戚昭报复。
“当年……我们都以为你会嫁给他。”李怀瑾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那里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涩然,“而你在他死后,毫不犹豫地嫁给了陈仲衡。”
阮稚觑着他,眼尾还带着病弱的红,“你在怪我?”
“他死了,我就应该为他守活寡吗?如果他真的活着,却不告诉我。那他有什么资格杀我?”她的指尖微微用力掐住了他的下颌,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诛心,“你呢?李怀瑾,你敢说你没有对我动过心?你明明知晓一切,却冷眼旁观至今,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怪我不忠?”
——就是就是
——占有欲都太强了吧。
——都不是什么好人
李怀瑾脸上血色尽褪,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痛苦清晰地刻进他骤然僵硬的眉眼间。“阮稚,”他几乎是呻吟般地吐出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厉害,“离王衍之远一点。陈仲衡……他也绝非良善。”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哗由远及近。“快!各处搜仔细了!把人给我找出来!”陈渊冷厉的呵斥声穿透夜色。
——是大哥!
李怀瑾迅速将她往阴影深处又推了推,自己侧身探看。只见陈渊面色铁青,大步流星而来,身后跟着大批手持棍棒的家丁,张凌也一脸沉郁地跟在旁边。
李怀瑾定了定神,主动走了出去。
“李怀瑾?”陈渊脚步一顿,喊出名字后,目光敏锐地越过他,看到了他身后形容狼狈,发丝凌乱,裙裾沾尘的阮稚,瞳孔骤然一缩。
“院内有贼人,走了水。阮稚受惊跑出来,恰好撞见我。”李怀瑾挡在阮稚身前,李怀瑾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稳。
陈渊听后,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挥手斥退了大部分家丁,只留下两个婆子。“带少夫人去西厢客房整理换衣。”他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阮稚被半搀半扶地带走。她走进房门,换上一身素净衣裙后,抓住一个路过丫鬟急急问道:“大厅那边究竟怎么了?小桃呢?我让她去找人,一直没见她回来。”
丫鬟脸色发白,声音发颤“回夫人,王,王衍之公子他……殁了!官府的人已经来了,正在查问。所有下人都被叫去前厅问话了,小桃姐姐想必也在那儿。”
——换了个死者
——6之前的预言家还真说中了
——怎么看出来的???
——本人来了,没看出来,存粹是不想他靠我老婆这么近
——凶手也是这样想的。
阮稚瞳孔骤然放大,是真的惊骇“凶手……是谁?”
“奴婢不知……但,但官爷们好像……在问二公子……”丫鬟声音越来越低,满是惶恐。
阮稚的心沉了下去,小桃离开至少有半个时辰了,那就说明她被贼人袭击之前,王衍之就死了。小桃极有可能想派人去找陈仲衡,撞见了凶案现场,这才自顾不暇的管不上她。
一切如她所想,陈仲衡真的和戚家贪污案逃不了关系。
所以,戚昭是以为原主与陈仲衡同谋才要杀了她?
走出房门时,“王衍之死了。”陈渊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官府的人已经来了。”
陈渊转身,淡淡道,“走吧,我们也要过去回话。”
大厅中,烛火通明,却照不出一丝暖意。下人们垂首屏息,战战兢兢地立在两旁,如同泥塑木雕。座上一位锦衣老妇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因悲痛而浑身颤抖。
阮稚无言看着大厅中央。那里一块白布蒙着骇人的轮廓。布幔被掀开一角,露出王衍之了无生息的面容。往日那双眼紧闭着,长睫在惨白如纸的脸上投下死亡的阴影,唇色是骇人的青灰。
从官府之人与陈渊的低声交谈中,她终于知道了王衍之的真正身份——当今贵妃最宠爱的亲侄子,也是三皇子的表哥。
王家的人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来的是一位身着紫袍的内侍和几名眼神锐利的宫廷侍卫,他们所到之处,连原本还算镇定的官府人员都不自觉地弯下了腰,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如此位高权重的人物死在了陈家,陈渊却面色如常,仿佛死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要做牢狱之灾的,不是他的弟弟。
随着官府人员的问话,阮稚一五一十地陈述,不敢有丝毫隐瞒。
面前样貌平庸,鼻翼宽大的男子理清了来龙去脉总结。
“夫人,你发现门窗松动,就派侍女小桃去找家丁,而侍女正巧与家丁,发现了凶案现场,陈仲衡不见踪迹。”
“小桃发现凶案后,尖叫声引来了在书房的陈渊和张凌。”
“同时,在这时候夫人你也遇上了贼人,但被捅了一剪刀在脖子,后你又放火吓跑了他。”
“又在凶案发生后遇见了李怀瑾。”
“是这样吗?”
“对。”阮稚轻声应道,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
负责此案的官员沉吟,“其余人的行踪呢?”
“李怀瑾在凶案发生前,同张凌一同前往书房,后在小厮的陪同下去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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