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火玫瑰吻》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盖住炊事班的铁皮屋顶。
晚餐的喧嚣散去后,厨房只剩下水龙头滴答的残响,和远处岗哨传来的零星脚步声。
陆青戈蹲在地上擦灶台,钢丝球蹭过不锈钢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月光透过蒙着油烟的玻璃窗,在案板上投下斑驳的银斑,像谁不小心打翻了一碟碎银子。
“哐当。
一声轻响从灶台后传来。陆青戈直起身,看见老李正蹲在角落里,背对着她摆弄着什么。
老兵的军绿色作训服洗得发白,后颈的褶皱里还沾着片没擦净的白菜叶——下午做蔬菜鸡蛋饼时,他帮着揉面,结果面粉像雪片似的落了满身,活像刚从面缸里捞出来。
“老李班长,我来吧。陆青戈拿起抹布想过去帮忙,却在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时愣住了——那是个磨得发亮的搪瓷缸子,里面插着支用**壳改装的钢笔,缸底压着张泛黄的稿纸,上面是遒劲有力的毛笔字:
《炊事兵赋》
晨起伴星光,夜归踏月霜。
铁勺翻热浪,烈火煮寒江。
一勺定军心,一饭暖肝肠。
莫道灶台小,亦有家国殇。
最后那个“殇字的墨点晕开了,像滴凝固的血。
陆青戈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一直以为老李只是个沉默寡言的伙夫,却没想到这双握锅铲的手,能写出如此滚烫的句子。
“写得真好。她忍不住轻声说。
老李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钢笔“啪嗒掉在稿纸上,墨汁溅出个小墨点,像朵突然绽放的黑梅。
他慌忙把稿纸折成方块塞进作训服口袋,动作快得像在掩藏什么秘密,黝黑的脸颊在月光下泛起可疑的红晕:“瞎写的。
陆青戈蹲下身帮他捡钢笔,发现笔帽上刻着串模糊的编号——791023。
这是……入伍年份?她想起老王说过,老李在炊事班干了八年,可这编号显示的年份,分明是十三年前。
“您以前是战斗班的?陆青戈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军营里从不轻易问战友的过去,尤其是那些藏在沉默背后的故事。
老李沉默了。他从陆青戈手里接过钢笔,指尖摩挲着冰冷的**壳笔身,突然低声说:“七班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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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戈惊得差点咬掉舌头。七班?那不就是她现在的班吗?
“那年在边境扫雷,老李的声音像蒙了层砂纸,沙沙地磨着人的耳朵,“我带着战士们清雷区,脚下的石头突然塌了。为了推开新兵,右腿被弹片划开道口子,筋断了。
他掀起裤腿,月光下,一道狰狞的疤痕从膝盖蜿蜒到脚踝,像条盘踞的蜈蚣,“医生说,以后不能跑五公里了。
所以他才从战斗班转到炊事班?陆青戈想起三公里越野时自己的狼狈,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她一直以为体能不行是天大的事,可老李失去的,是一整条腿的战斗力啊。
“刚开始也想不通。
“看着以前的兵在训练场上跑,我躲在炊事班后面哭。觉得自己成了废人,连锅铲都握不稳——比你现在还惨。
陆青戈的脸瞬间红透了。是啊,她至少还能跑,还能跳,只是慢了点而已。
可她却因为别人的嘲笑,躲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甚至怀疑自己不配穿这身军装。
“后来呢?她轻声问,月光落在老李的脸上,那道从眼角延伸到下颌的疤痕,此刻竟柔和了许多。
“后来发现,灶台也是战场。老李突然笑了,露出颗缺角的门牙——听说是上次修蒸笼时被铁条磕的。
“你知道吗?那年抗洪,全连在大堤上扛沙袋,三天三夜没合眼。炊事班送上去的热馒头,比**还管用。
有个新兵哭着说‘吃了李班长的馒头,我还能再扛一袋’——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能让战友们吃饱吃好,也是种胜利。
他拿起灶台上的酱油瓶,往搪瓷碗里倒了点,又加了勺清水,用手指蘸着在桌面上写字:“每个战场都有自己的‘三公里’。你的‘跑道’可能不在训练场,而在这灶台边。
“可我连三公里都跑不及格……陆青戈的声音低了下去,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谁说的?老李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的老茧硌得她生疼,却异常温暖。
“今天你用二十颗白菜喂饱一百号人,这难道不是另一种‘越野’?从‘做不了’到‘做得好’,这中间的距离,比三公里长多了。
陆青戈愣住了。她想起淘米时的“南北大战,想起抢救糊锅土豆的手忙脚乱,想起大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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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酱香土豆条时瞪圆的眼睛……原来这些看似琐碎的小事,竟是她在灶台边跑出的“三公里?
“能把平凡事做好,就是不平凡。老李拿起抹布,开始擦刚才被墨汁弄脏的桌面,“就像这口锅,他指着老王那口烧得发黑的铁锅。
“每天炒几百斤菜,锅底都快磨穿了,可照样能炒出香喷喷的饭菜。它从不抱怨自己是口‘炒菜锅’而不是‘**’,因为它知道,自己的价值,就藏在这烟火气里。
月光突然穿过云层,照亮了老李鬓角的白发。陆青戈这才发现,老兵其实并不老,只是眼角的皱纹和手上的伤疤,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沧桑许多。
她想起下午老李用**壳钢笔写诗的样子,想起他默默接下米汤和面时的背影,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原来每个沉默的老兵背后,都藏着一片不为人知的星空。
“谢谢您,老李班长。
老李慌忙摆手,脸又红了:“谢啥,赶紧收拾完回去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蒸馒头,老王那脾气,迟到一分钟能让你洗一天的锅。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用塑料袋包好的东西塞给陆青戈,“这个,给你。
陆青戈摊开手,发现是块用红纸包着的冰糖——在物资紧张的军营,这可是比牛肉干还珍贵的稀罕物。
“明天熬米汤时放进去,老李的声音低得像说悄悄话,“甜一点,好喝。
陆青戈握着那块冰凉的冰糖,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正有颗种子在悄悄发芽。
她想起三公里越野时战友们伸出的手,想起班长那句“脑子是个好东西,想起老李此刻眼里的星光——原来军营从不是单打独斗的战场,那些藏在嘲笑话里的关心,沉默背后的鼓励,还有灶台上的烟火气,都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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