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臣服吧》
“我竟然不知道,”顾景看向林司潮,面上惊讶,语气轻佻,“哥哥和林部长,也这么熟了?”
场面诡异。
顾景笑得纯良。
顾观的肩线僵直,手在身侧攥紧又松开。再抬眼时,神情已恢复那副温润端方的模样,嗓音平淡:“顾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
“怎么突然就让我走了?”顾景语气不急不缓,如果不看氛围,真有种友人闲谈的感觉。
林司潮蹙眉,她不理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也不打算弄清楚。
“……我走了。”
你们不走我走。
“别走啊,林部长。”顾景半侧身,伸手拦在她前方,“下个月生活部就启动了。不先考虑来我们读书社视察一下?”
“现在没有必要。”顾观忽然出声打断,语气罕见的生硬。
顿了顿,又像是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太好,隐晦看向林司潮,“我的意思是,到时候自然会在学校社团会议上汇总。”
顾景两眼弯弯,仿若没听到自己哥哥说了什么,只看向林司潮,“林部长,你觉得呢?”
林司潮:……
“暂时没有视察的打算。”她面无表情,顺着顾景的用词。
顾景笑得更深,“不需要谈奖助金相关吗?”
他不信林司潮没意识到其中关窍。
却没想到,少年只是淡淡看他一眼,“江部长已经承诺,会把奖学金这一整个部分划到生活部了。”
话音一落,顾景的笑顿住,面色僵滞。很快,他又恢复笑意。可林司潮怎么看他怎么咬牙切齿。
“江部长……”他笑眯眯,“那更该来视察了,毕竟、以后我们的奖学金拨冗相关事宜,可都得靠你了啊。”
林司潮不解他的意图,目前对方在这方面没有了制约自己的权限,为何还要坚持让她过去他的大本营。
“很紧急吗?”她问。
顾景反而因她松口而愣一刹,又马上回答:“没。”
“那不去。”林司潮说。
顾景:?
他还以为她要松口。
但见林司潮对着他哥哥点头、后毫无留恋地离去。
他的笑因此一点点收敛,眸色渐暗,像浓稠的黑泥,深不见底。混乱的情绪在胸腔翻滚、发烫、又迅速冷却,混杂着忮恨与轻蔑,仿佛反光的脏水、倒映着主人扭曲的影子。
他心下闪过无数猜测,最终视线落在哥哥身上。
顾观。
他无比厌恶他的那张脸——那张跟自己一样的脸。自己明明该是独一无二的,却偏偏拥有一个多余的哥哥,偏偏是所谓弟弟。
此刻,一向温润如玉的哥哥依旧痴痴守望着那下等人远去的背影——顾景早就发现了,无论是顾观对她的惊鸿一瞥,还是之后的心动。
因为他都在场,只不过、隐藏在暗影中。
林司潮的入学档案,他早烂熟于心。照片里,那少年眉目清隽,神情冷淡;履历一页页,成绩优异,近乎刺眼。
可那又怎样?一个出身城中村、穷得连营养都补不齐的下等人,竟敢站到他们并肩的位置。
他记得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她——白衬衫领口微皱,书抱在怀里,发丝被风轻轻吹起。光落在她的身上,像触不可及的梦。
那一刻,他的确也怔了怔。可下一瞬,他便感到恶心、厌恶、愤恨。
凭什么她能被光偏爱?凭什么她清贫却卓越,沉默却引人注目?凭什么她可以不费丝毫力气就打乱他们原本平静的秩序?
他恶心她,更恶心那个被她扰乱心神、患得患失的哥哥。
那天,她恰巧受伤,顾观就像一条贱狗一样直贴过去,递出手帕。甚至手帕被她恶心的血染红再归还后,顾观却像对待什么珍宝一样,细心叠好存放着。顾景简直要笑出声,甚至反胃了。
一向高洁矜持的哥哥,竟会为了一个低贱恶心的下等人做到如此。
真是可笑、可怜、可恨。
真恶心。如此想,他也如此说了。而顾观当时终究与他同道。毕竟,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
可是,现在又这幅一厢情愿、一往情深的模样是什么意思?彻底不要脸了?
顾景只觉得眼前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正一寸一寸腐烂。究竟是属于哥哥的那张脸、还是他的?他几乎要分不清了。
而顾观在林司潮彻底走远后,看向弟弟。他眉目间的温柔彻底散尽,只余冷意。
“离她远点。”
顾景先是一愣,继而被气笑了,嘴角讥诮:“你在说什么?”
“我说,离她远点。”顾观重复一遍,冷冷看着顾景。
顾景嗤地笑出声,正要反唇相讥,却没想到顾观先出口了。
“你不是讨厌她吗?”他的语气冷淡,却杀人诛心,“她也讨厌你,你非要凑过去——谁才是狗?”
“……”顾景的瞳孔骤缩。
他的大脑像被突兀的烈火烧过,只留下一片空白。
人真正愤怒到极点的时候,甚至是大脑混涨恍惚的,甚至几乎能要笑出来。
他也如此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掉下。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他语气阴冷,“你胆怯懦弱,还需要我提醒你!?”
顾观真是跟南绘一样,彻底疯魔了。林司潮这个下等人,有什么魅力?
他的心脏抽痛,情绪混乱,痛恨、愤怒、忮意、酸涩、恐惧……彼此缠绕,欲发酵成腐烂的毒汤。
论她讨厌谁,是很明显。但是,她会因厌恶对他动手,顾景当时都很吃惊。冷冷的喷泉水溅在脸侧,他原本怒火中烧的心也似乎在渐渐冷却——他还以为,林司潮从来都冷静,从来不会情绪上头,从来都万事不过心呢。
她越厌恶,越说明她在意,在意的要死了。说到底,凭什么是他一味地恨着她,像守着一个永生永世的秘密,像独身在一望无垠的死亡沙漠?
林司潮该恨他。该恨他刻意从眼中流下的厌恶,恨他从来掩藏在笑后的阴毒,恨他对能伤害到她的一切推波助澜。
——直到那天,冰冷的水溅起,寒冷的风刺骨,她的双手紧紧抓着他、像惧怕他脱身一般。
她是恨他的。
而顾观这冰清玉洁的模样,一看林司潮就没出手。她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她甚至连动手都不想。
顾观又是以什么身份、凭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顾景又恨,又有奇异的优越感。但南绘那日神经的行为又浮现脑海,渐渐与眼前的哥哥重叠。
说到底,他们都输了,凭什么这么对待他?怎么敢的?
怒意骤然爆裂,像是多年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他伸手,一巴掌狠狠扇过去。
顾观下意识抬手,猛地抓住了那只手腕。指节收紧,骨头在僵持中咯咯作响。
“你——”
下一刻,两人同时动手。
他们竟扭打起来。你抓我的长发,我扇你的脸颊;你踹我的肋骨,我掐你的脖颈;你踢我的下面,我打你的胸膛。
拳脚交错的声音在空荡的林荫小道里响彻。
兄弟俩拿出十足的力气,恨意与血气交织,力量如此凶烈。
这一对兄弟,一对同胞双生,不过相差一秒、却因此被命运分出“兄”“弟”界限的兄弟,就这么互殴起来,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他们甚至曾经共享襁褓,曾在同一个梦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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