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治愈摄政王隐疾开始飞升》
一场春雨一场暖。
雨后初霁,晨光破云,昨日的料峭春寒已被融融暖意取代。
庭院里,绿意初萌的枝桠间,几株晚樱如云似雾地绽放,鸟雀穿梭,啼声清越。
正是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然而就在这个生机盎然的清晨,时毓却见到了迄今为止最令她毛骨悚然的画面。
江雪融的尸身就那么毫无遮掩地停放在院子中央。
曾经柔软温暖的身段,直挺挺地抻着,曾经明媚娇艳的容颜,已被江水泡得肿胀发白,口脂与眉黛在脸上晕开,诡异可怖。更触目惊心的,是她颈间那若隐若现的黑指印。
送她回来的翊卫轻描淡写地说她失足落水而亡,可这分明是被人掐死后抛尸水中,泡了大半夜才捞上来的!
她昨夜走的时候是何等的春风得意啊,而她要见的,是理应比宰相肚量更大的帝国掌权者,并非残暴嗜杀的变态狂啊!
这短短几个时辰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霁王发现被骗,一怒之下亲手扼死了她?
可若当真因为一首诗,为何不以欺君之罪明正典刑,反倒要弄出个“失足落水”的幌子?这种欲盖弥彰的说辞,岂不让南方官绅多想?
而他此刻召见我,又所为何事?
难道处死剽窃者后,他还能若无其事地品评诗句?若真如此,只能说明,杀戮于他,早已如呼吸般自然。
关键是,在他心中,我是何等身份呢?是江雪融的共犯,还是被其抢夺了机缘的可怜才女?
时毓感到自己好似穿到了一个弱肉强食的野蛮社会,丝毫感觉不到国家法制带来的安全感。
本来她殷切期盼着再见到霁王,抓住机会再搏一把,却没料到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在这般福祸难料的境地里,她实在没有把握,能为自己搏出一线生机……
她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再次踏入行宫。
宫苑内,众人各司其职,修枝、扫叶、晾晒、巡逻……一切井然有序。他们随霁王临时驻跸于此,却无半分懈怠,认真负责地打理着霁王的起居日常。
于他们而言,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日。
时毓望着他们,心底涌起难言的羡慕。
他们的工作,就是世人追捧的铁饭碗吧?
默默无闻,却安稳清闲,职位不高,却无人敢轻慢。和霁王没有直接接触,远离伴君如伴虎的风险,更不必担心职场骚扰。俸禄虽不及王公大臣的九牛一毛,却远胜升斗小民终年劳碌所得。这日子过得确实安逸。
从前父母催她回洛阳考编,她总是不屑一顾,觉得公务员收入低又乏味,远不如保险销售自由有挑战。
直到穿越至此,她才懂得平淡安稳何等珍贵。
现在想来,攀附霁王、一步登天的妄想,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等好事,怎会轮到她这个宇宙第一倒霉蛋?
别提翻身做主了,现在只要能给她一个在皇宫扫地的机会,她也甘愿本本分分做到老!
可惜,连这个企望也是遥不可及的。
在现代考编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更何况是这个门第等级森严的封建时代。
听说霁王的侍卫都是官二三代,想来婢女也不会随便从平民里选。
哦对了,她不是平民。她是奴隶。
别的穿越者到底是咋混的,随便做点小生意就能发财,出门捡个伤员就是皇子,百年工业革命的产物随随便便就能复制出来。
怎么只有她时毓,要啥啥没有,干啥啥不行,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独自奔赴一场生死难料的审判?
想着想着,眼泪便不自觉地滚落下来。
*
昨日霁王问起晋陵五年来的人口恢复情况,杨焕文因准备不足答得含糊,今日特意整理了详尽的册子,天未亮便候在行宫外请求面见。
通报后,他被翊卫引着穿过三重仪门。在穿过一道月洞门时,恰与低头疾走的时毓擦肩。
杨焕文不免想,果然不出所料,霁王对这女子竟是如此上心,昨夜刚与那江姑娘共度良宵,今晨便按捺不住,又将此女接来。
可惜了,没给他送人情、献媚的机会。
但待他看清时毓微红的眼眶与颊边未干的泪痕时,心念一闪,只觉得机会又来了,不由驻足相询:“时姑娘?”
时毓闻声抬头,虽不识此人面貌,却认得那身青色官袍,忙敛衽行礼:“大人。”
杨焕文微微颔首,自报了身份,而后问道:“姑娘这是要往何处去?”
这个问题自然是僭越了。行宫里的事,岂是他一个地方官该问的。
因此引领时毓的翊卫反问:“杨大人与这位姑娘很熟?”
他身着玄色劲装,腰佩横刀,体格雄健挺拔,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目光锐利如鹰,只往那儿一站便杀气凛然。
以这语气冷不丁一问,简直如同在诏狱审犯,令人胆寒。
时毓下巴抖了抖,眼泪又咕噜噜掉下来。
杨焕文却神色从容,坦然笑道:“昨夜初识,为时姑娘一曲倾倒,正想奏请殿下恩准,将此曲刊印传播,以惠民间。只是昨夜只听了一遍,我这记性不好,词曲难以记全,想请姑娘指点一二。不知大人要带她去往何处?”
翊卫沉默地审视着他,握在刀柄上的指节微微发力。
杨焕文顿时了然,她这一去似乎无关风月,且生死难料。
他本该明哲保身,可目光触及时毓那双含泪的眸子,那副柔弱无依的模样,与昨夜台上奔放洒脱的姿态判若两人,心中却不合时宜地泛起浓浓怜惜,把心一横,不依不饶地追问:“大人,不知下官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向时姑娘请教?”
“杨大人若想,在此静候便是。无人拦你。”翊卫冷声回应,随即催促时毓加快脚步。
时毓深知若霁王真要杀她,一个小小郡丞根本无力回天。可若她能活下来,与晋陵官府二把手结个善缘,说不定能帮她摆脱徐员外。于是她适时地回眸,深深望了杨焕文一眼。
在杨焕文眼中,这个眼神仿佛浸透了千般情愫,万种缠绵。那眸光流转间,似有初见的悸动,有相知恨晚的怅惘,有欲说还休的牵念,更有一种将他的面容镌刻心底、誓约来生的决绝。
他的心倏地一紧。
*
时毓被带入一处临水的废弃阁楼。
因霁王一行用不到此处,这里并未修葺,处处透着衰败的气息。
才近回廊,死水的腥臭便扑面而来。栏杆断了半截,歪斜地吊在朽木上。楼梯木板早已翘曲,每踏一步都发出"咯吱"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坍塌。
推门进去,积尘扑面,霉味呛人。
时毓捂着口鼻环视四周,猜测这里曾是谁的绣阁。
东窗下摆着一架织机,积了厚厚的灰,梭子还卡在半途,像是织到一半便再无人理会。旁边散着针线篮,几卷丝线早已褪了色。
几册诗卷零落在地。她俯身吹了吹灰,翻开最上面那本《织杼诗钞》,扉页上题着几个娟秀小字:清风入我怀,墨迹早已被深褐色的血斑晕染得模糊不清。
旁边散落着《漱玉闲钞》和《北窗吟草》,书页卷曲破损,边缘印着四道纤细弯曲的血迹,仿佛曾有一只血手,死死抓住这些诗卷,慰藉死前的痛苦和恐惧。
阵阵寒意窜上时毓的脊背。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那位以‘织杼’为号的太守千金,曾在这里悠闲地纺纱赋诗。直到某日,愤怒的暴民破门而入,将她从织机前粗暴地拖走凌虐。书本散落,织机倾覆,如诗一般美好的生命轰然破碎。
四面轩窗尽敞,却透不进半分生气,散不去满室死寂。
压抑得令人窒息。
久等不见人来,时毓只觉得恐惧如藤蔓般缠紧心脏,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怔怔地望着楼下那潭死水,恨不得纵身一跃,就此了断。
这霁王,该不是想不动刀刃地逼死她吧?
*
阳光透过支摘窗洒入宽敞的议事厅,在青砖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一串沉稳的脚步声自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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