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一身反骨》
齐泓雅只身一人进了归璞园,麦穗请她在正厅稍坐片刻,
随后不久,小芝麻便前来奉茶:“大小姐请喝茶。”
她恭恭敬敬将茶盏递过去。
齐泓雅却指了指身旁的空位轻声道:“不必拘礼,坐下说话吧。”
小芝麻颔首恭敬:“大小姐,这不合规矩。”
齐泓雅缓缓打量着她,寻常的杏色细葛布衣衫,配上齐府统一发放给丫鬟们的素面绣鞋,无论颜色还是样式都未见丝毫逾矩,小丫头这清秀的脸蛋似乎比从前耐看了几分,唯有发式十分新颖,叫人眼前一亮。
“此处没有外人,坐吧。”齐泓雅态度坚决,俨然一副又有话要说的模样,小芝麻只好依言行事。
“我今日是为了你与岱泽的事而来。”果然开门见山。
她闻言下意识垂眸,一副心虚的样子。
齐泓雅轻叹一口气:“当真是岱泽酒后失德?”
此事若是发生在齐泓文,齐泓砚,亦或齐泓宣的身上,她都不会惊讶至此,可偏偏,是她那最正直稳重的二弟弟。
小芝麻张口欲言,可连她自己都没弄清楚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泓雅心里咯噔一下,试探性地继续:“难道他······强迫你?”
小芝麻难为情地摇摇头:“不,不是那样。”
齐泓雅登时松了口气,可,可还是忍不住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是你们就是···两情相悦?”
听见两情相悦四个字,小芝麻更觉得难为情,矢口否认:“也不是。”
齐泓雅一时困惑,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她常年在深闺之中,对男女之事没什么避讳的,索性畅所欲言:
“那就是你们二人一时糊涂,纵情贪欢,偏又不巧被长辈们撞见了!”
小芝麻死死咬住下唇不肯再发一言。
早上,三夫人那尖利声调像是一把剑,将她从一阵混沌中刺醒。
她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躺在二公子的怀里,四周都是他的气息。
而他,也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她仓惶无措,窘迫难当,想起身逃离;可透过齐颂的肩膀,她隐约看见门口人影叠叠!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天都塌了,顾不得浑身酸楚,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三夫人喋喋不休,大夫人又在那里假仁假义;后面似乎还有郑氏与贺氏的身影····
仓促中,齐颂扯过锦被将她按回床榻深处。
·····
羞辱又委屈,她没有勇气回想。
齐泓雅并非有意逼问什么,见小芝麻不愿开口,她也不再坚持:
“罢了,我并非有意窥探你们之间的私隐,你从前帮过我一次,我齐泓雅并非知恩不报之人。如今你陷入难堪,此事又与岱泽有关,我作为长姐理应照抚你们。”
小芝麻默默松开牙关,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向大小姐:“您?”
只见齐泓雅将随身携带来的瓷盅推到她面前,末了,用涂满丹蔻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
“这是避子汤。”
小芝麻登时瞪大了眼睛,充满恐惧地盯着那个青花白底瓷盅。
齐泓雅语重心长道:“我方才问你与岱泽是否两情相悦,你既然否认了,那我就直言不讳吧。”
“男女之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终归是要有这一遭的。若是能与自己情投意合之人心身合一,固然很好。”
齐泓雅像个女先生,耐心指点陷入迷津的懵懂学子:
“但若是有什么意外····也不必觉得愧疚、恐慌。”
她降低语调,显得越发温和:“你还小,身边没人教导你这些,今日我索性同你多说几句。”
小芝麻点点头,充满感激地静待下文。
齐泓雅:“男女有别,鱼水之欢对男子而言不过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对女子而言有可能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小芝麻忐忑地抿抿唇:“麻···烦?”
她忽而明白了,大小姐说的麻烦,会不会就是那些红痕?还有身体深处传来的那些酸痛?
“大小姐,您放心,小,小奴生来皮糙肉厚,这些疼痛尚且能忍。至于,至于那些印记兴许过几天就消了······”
她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说着心中所想。
对面的齐泓雅却忍不住噗嗤一笑:“傻瓜,我指的可不是这些。”
“啊?”
小芝麻这下更迷惑了:“那,那您指的是什么?”
原本信心十足的齐泓雅顿时语塞,这丫头一双懵懂天真的大眼睛,实在叫她为难。
罢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秉持着这个态度,她索性将话说得更露骨些:
“鱼水之欢乃是自然之礼,你与岱泽有了肌肤之亲,那他必然会在你这里留下些东西,就,就像是农家春日播种,他的种子如今留在你的沃土里,你若是不及时采取些手段,那些种子很有可能生根发芽,往后就会变成孩子。”
孩子!!!听到这里,小芝麻终于明白过来了!
孩子,她自己尚且是个孩子呢,怎么可能生孩子呢?
齐泓雅见她如此反应,心中了然:“退一步说,若岱泽纳你做妾,可是正妻未进门,你若先有了骨肉,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子,如今成婚五年,却已看透了人间冷暖,褚兴如今不仅有了妾室,那妾室更是有了身孕,齐泓雅厌恶妾室,但更厌恶褚兴。
这些日子她常常在想,倘若自己没有生两个孩子,那么一定会和褚兴合离,一拍两散!
“这盅避子汤是宫廷御用的配方,药性猛,但效果很好。”
齐泓雅虽然拿不准齐颂的态度,可她自己不忍心看着如此可怜的小姑娘遭罪,她还小呢,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男子可以处处留情,但是女子不可。我今日赠你这碗避子汤,也只是想给你一条退路,喝与不喝全在你。”
语落,齐泓雅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目光也顺势扫过窗外的竹林:“都说骊山的秋景甚美,我难得回一趟娘家,得去后山逛逛了,就不打扰你了。”
语落,她示意小芝麻不必起身相送。
走出了归璞园,齐泓雅竟然与齐颂迎面相遇。
“岱泽?”
看着贸然出现在此的姐姐,齐颂的脸上阴云密布:
“长姐来此做甚?”
面对质问,齐泓雅神色一顿,思忖着该怎么说明来意呢?
可这短暂犹豫的落在齐颂眼里却变了味道。
“怎么,长姐也要学人落井下石?”
齐颂的语气确实不好,眉宇间也尽是嘲讽之色:“姐夫如今官运亨通,府上又添丁进口,长姐居然还有心思管娘家的闲事?”
齐泓雅眼眶倏尔一红,弟弟这锋芒毕露的样子实在令她伤心。
她忍住替自己辩解:“我只是来,”
“我这里不欢迎任何人!”不等她说完,齐颂赫然转身重重关上了归璞园的大门。
他鲜少如此蛮横无礼,可今日就是忍不住,每个人都在指责他;
祖父怪他行为荒诞;
婶母们讽刺他辱没门楣;
就连多年未见的师傅,也误会他三心二意······
齐颂很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很想去湖州,去无人打扰的桑园清净度日。
原本一切都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发生······
可是。
偏偏就是出了意外。
他若有所思地在庭中踱步,午后的日光将他身影投射在青石小路上。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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