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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风华录》

23. 第23章 败亡

"买定离手,错爱不究!"

庄家的声音响彻整个赌场,随着这一声呼喊,围在赌桌前的那群人纷纷将手中的金银、玉石、珠宝推向桌面。

烛火摇曳,将整个赌场照得忽明忽暗。赌桌是用上等的紫檀木制成,表面光滑如镜,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大!大!大!"

几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激动地叫嚷着,他们的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其中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更是将自己的玉扳指都摘下来押在了"大"字上,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祈祷的话语。

"小!小!小!"

另一边,几名看起来颇有身份的公子哥们则紧紧盯着庄家手中的骰盅,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其中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公子,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庄家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面容冷峻,眼神深沉。他的手法娴熟至极,摇骰的动作行云流水。

"砰!"

骰盅重重地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声音如同雷鸣般震撼人心,瞬间,整个赌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那些刚才还在大声叫嚷的赌徒们,此刻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黑色的骰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庄家的手缓缓伸向骰盅,动作慢得让人心焦。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让所有人都悬着心的感觉,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咔嚓。"

骰盅被轻轻掀开一角,露出了里面的骰子。

"四、五、六!大!"

庄家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宣判一般。

瞬间,赌场内爆发出一阵喧哗声。

"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那个商人激动得手舞足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一把抱住身边的同伴,激动地说道:"我就说是大!我就说是大!"

而那些押小的公子们则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其中那个白袍公子更是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他看着桌上自己输掉的那些金银珠宝,眼中满含着绝望和不甘。

"不可能...怎么会是大..."他喃喃自语着,声音颤抖得厉害。

庄家面无表情地收走了输家的筹码,抽取一成后,推到赢家面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仿佛这样的场景他已经见过千万次了。

"各位,下一局开始了。"庄家的声音再次响起,"买定离手,错爱不究。"

赌场内的喧哗声渐渐平息下来,新的一轮赌局又要开始了。那些刚才还在庆祝的赢家们,此刻又重新将目光投向了赌桌,眼中的贪婪之火重新燃起。而那些输家们,有的黯然离去,有的则咬牙继续下注,希望能够翻本。

这就是风月赌场,一个充满了欲望、贪婪、希望和绝望的地方。在这里,人性的阴暗被无限放大,每一个人都在为了那虚无缥缈追求而疯狂。

烛火摇曳,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如梦似幻。而在这梦幻般的光影中,悲欢离合正在悄悄上演。

正当唐倾虹与沈慕瑶在赌桌前犹豫不决,思考着是否要下注时,风月赌场的朱红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争执声,打破了赌场内的喧嚣。

门口处,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凄凉。从相貌来看,两人应该是兄妹。

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穿着一身已经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脸颊消瘦,眼中满含着绝望的泪水。她双膝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紧紧抓住男子的衣袖,声音哽咽地哀求着:

"兄长,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赌了!娘还在家里等着这些银两救命呢!她的病已经拖不得了,再不抓药,恐怕就……"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在哭泣中说出这些话。那双原本应该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因为长期的担忧和恐惧而显得黯淡无光。

然而,那男子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他约莫二十来岁,本来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但此刻却因为沉迷赌博而显得颓废不堪。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光芒,那是赌徒特有的疯狂和执着。

"放手!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男子粗暴地甩开女子的手,然后毫不留情地抬脚将她踹倒在地。

"砰!"

女子的身体重重地撞在石阶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她痛苦地蜷缩着身体,但男子却趁机抢过了她手中紧握着的荷包。

"不要!那是娘的救命钱!"女子绝望地伸出手,想要夺回荷包,但男子已经将它高高举起,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吸引了赌场内所有人的注意。原本喧闹的赌场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有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有的人则露出了看热闹的表情,还有的人摇头叹息,仿佛见惯了这样的悲剧。

"可恶!这人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妹妹?"

唐倾虹看到这一幕,顿时气愤填膺。她的正义感瞬间被点燃,再也顾不得什么赌局,大步流星地走向那个摔倒在地的女子。

"姑娘,你没事吧?"唐倾虹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女子搀扶起来。

她仔细查看着女子的伤势,只见她的手掌被粗糙的石板擦破了皮,渗出点点血迹。更让人愤怒的是,她的胸口处还清晰地印着一个脚印,显然是刚才那一脚留下的痕迹。

"多谢公子相助,我并无大碍。"女子强忍着疼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正当唐倾虹专心致志地为那女子检查伤势时,沈慕瑶悄无声息地走到两人中间。她的动作轻柔,一掌拍落了唐倾虹正抓着女子衣袖的爪子。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瓶,瓶身温润如脂,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这是她随身携带的疗伤丹。

"姑娘,这疗伤丹,你且拿去用吧。"沈慕瑶将药瓶递向那女子,声音中带着难得的温柔。

"不,这太珍贵了,我不能收。"那女子连忙摆手拒绝,眼中满含着感激却又不敢接受,"二位公子已经帮了我很多,我怎么能再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她的声音颤抖着,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善意感动得不知所措。

"拿着吧,不用客气。"唐倾虹看不得她这副可怜的模样,主动接过沈慕瑶手中的药瓶,温柔地塞到女子手中。

然而,就在两人指尖相触的那一瞬间,唐倾虹敏锐地察觉到沈慕瑶投来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善的意味。唐倾虹瞬间明白了什么。她连忙收回手指。

"多谢二位公子的大恩大德。"女子紧紧握着药瓶,眼中含着晶莹的泪珠,"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做牛做马。"

"不必如此。"沈慕瑶摆了摆手,然后话锋一转,"方才听你说你母亲生病了,那你兄长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地来赌场?难道他不知道家中的困境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显然是想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下风月赌场的情况。

女子闻言,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她哽咽着说道:

"小女子名唤月晚吟,家父在世时,府中还算殷实富裕。只是自从兄长月流风沾染上赌博恶习后,便如着了魔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她停顿了一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他的性情也因此大变。"

说到这里,月晚吟的声音已经完全哽咽了,"如今又逢母亲身患重病,急需银两抓药救命,可他却还要将娘的救命钱拿去赌。"

"我竟然又输了……"

正当沈慕瑶几人低声交谈之际,赌桌那边传来了月流风沮丧而不甘的声音。他的第一场赌局已经落下帷幕,结果显然不尽如人意。

月流风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望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刚才还堆积如山的筹码,此刻已经全部流向了对面的金不换。

"月公子,承让了。"金不换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但那笑容在月流风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眼,"不知月公子可还要继续?"

他的声音温文尔雅,但那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让月流风心中的怒火更加炽烈。

"继续!"月流风猛地站起身来,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我就不信邪了!再来一局!"

金不换故作为难地看了看月流风面前的空桌,然后轻叹一声,"可是月公子,您在赌桌上已经没有筹码了。"

月流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正在观战的赌客们脸上或同情或嘲讽的表情,心中的羞愧和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不能就这样认输!他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的月晚吟身上。那个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如花似玉的妹妹,此刻正用担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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