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城主纳个太子妃又何妨》
辛师脚步未停,径直越过姜密,弯腰钻进马车,帘子“唰”地一声落下,隔断了内外。
冷淡的声音自帘布后传出:
“我与银朱自有安排,你自行回府。”
银朱沉默地看了眼僵立原地的少年,无声跟上。
车夫长鞭一扬,马蹄嘚嘚,溅起些许烟尘,将那道白色的身影抛在后方。
银朱挑起车帘一角,只见远处姜密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跟个木桩子似的。她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闭目养神的辛师,“姜公子惹大人不快了?”
辛师眼皮都懒得抬:“我像是那么容易被他牵动情绪的人?”
“你是。”银朱点头,语气肯定。
辛师:“……”
被戳破的城主大人索性破罐破摔,将昨夜遇刺经过与银朱大致讲了,末了给出自己的推测:“我怀疑,姜密的身份与北狄脱不了干系。”
银朱深知辛师的身手,那些刺客不足为惧,但遇刺时间与北狄使团滞留琅银城如此吻合,绝非巧合。她沉吟道:“是……而且恐怕是敌非友,否则,北狄使团何必在两国刚刚缔盟的节骨眼上横生枝节,冒着天大的风险在我大景境内下此死手。”
辛师亦有同感。不过,这个时间点很值得考究……北狄这伙人,送礼时像孙子,动起手来像疯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议和已成、使团离境之时动手。这说明两点:
其一,北狄之前并不知晓姜密的下落;
其二,他们如此迫不及待,一踏出边境就立刻发难,意味着姜密的存在,对他们构成了巨大的、迫在眉睫的威胁。
到底是什么威胁?辛师想起昨晚姜密那回避的模样,既然好言好语的询问得不到答案,就别怪她换种方式了。
“停车,掉头回去。”她忽然下令。
银朱微讶:“大人这是……?”
“忽然想起,”辛师挑起帘子,望见那个白色身影果然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像被遗弃的小狗,“北狄既然不惜在此时出手,一击未中,必有后手。把他单独留下,等于送羊入虎口。”
银朱心下一凛,瞬间明了。
……
城主府的马车去而复返。
“姐姐……”姜密抬起头,眼睛里像是重新盛满了光。
“还不上来?”辛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落在姜密的耳中,却如天籁。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蹦”上了马车,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再次丢下。
“去怜梦阁。”
辛师轻飘飘的四个字,像一盆冷水,把姜密刚刚雀跃起来的心浇得透凉。到嘴边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他睫毛低垂,掩去眼中的阴影,安静坐在角落里。
辛师看在眼里,轻嗤一声,“怎么,不想去?”
“想。”姜密迅速抢过话头,生怕她下一句就是赶自己回去,见她神态似笑非笑,恍若不信,又扯起嘴角,“想去的。”
——想去看看,到底是哪个狐狸精,值得你连着两日流连忘返。
姜密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过滤昨夜那些郎君的脸,一个个分析,到底是哪一个,让姐姐连着两日府邸都不想回,偏要去那劳什子怜梦阁。
不一会的功夫,马车就到了怜梦阁门口,却并未在正门停留,而是绕到背街僻静处,三人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而入。
她此行,确是再来好好“看看”昨夜场子里的郎君们。
裘轻舟早已收到消息,为避免引人注目,并未下楼迎接,只在顶楼雅阁静候。见三人推门而入,他的目光在姜密和银朱身上转了一圈,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摇扇笑道:“大人两日光临,是裘某的荣幸。只是不知是昨夜未曾尽兴,还是……”
姜密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眼神冷飕飕的。裘轻舟一哽,识趣地把后半句调侃咽了回去。
“当然尽兴,”辛师懒洋洋地倚回熟悉的软榻,拿过案上裘轻舟备好的美酒,自顾自斟了一杯,低头轻嗅,眼帘微阖,语气散漫,“毕竟怜梦阁还安排了‘惊喜’,特地找了些人来陪本城主活动筋骨,助我……膳后消食。”
她指尖轻晃着翡翠酒杯,也不急着入口,那杯中琥珀色酒液随之旋转,越转越快,几欲飞溅出来。
“奈何我昨夜低调出行,马车狭小,险些施展不开,辜负了阁主的一番‘美意’。”
姜密、银朱闻言,心头俱是微微一震——昨夜刺杀,难道真是怜梦阁的手笔?可辛师又是如何确认,亦或是……故意在试探他?
裘轻舟此刻却是头皮发麻,背后瞬间沁出冷汗。辛师虽未明说,但在刚才三人一进门时,他就注意到了姜公子手上缠绕的纱布,结合刚刚辛师这番话,他立刻拼凑出真相——城主昨夜离开后遭遇了刺杀。
辛师昨夜行程隐秘,偏偏在离开怜梦阁后出事,这么看来,怜梦阁确是嫌疑最大。
他眉头紧锁,背脊僵直,猛地拿起酒壶,连斟三杯,仰头饮尽:
“昨夜安排不周,让大人受扰,这三杯,是裘某赔罪!”他放下酒杯,一贯带笑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但大人所言之事,却非裘某所为。”
“大人,这些年,裘某全靠大人才得以在大通城有立足之所。自毁长城、背信弃义之事,裘某绝不会做!望大人明鉴!“
他说着,又要去拿酒壶。
“行了行了,”辛师一把抢过酒壶,横眉冷对,“再喝就没了!这到底是给我备的酒,还是给你自己解的渴?怎么全进你肚子里了?”
裘轻舟见她语气松动,这才松了口气,忙道库房里还有一壶从西域商队重金换来的顶级珍藏,起身亲自去取。
待裘轻舟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银朱低声问:“大人,裘轻舟当真没问题?”
辛师垂眸把玩着酒杯,裘轻舟这人,第一爱财,第二嗜酒,他的怜梦阁能成为大通城首屈一指的销金窟,离不开她的默许甚至扶持。两人利益捆绑,一损俱损。在没有绝对把握和更大利益驱动下,他不太可能对她下手。但是……
“裘轻舟本人,问题不大。”
银朱刚要松一口气。
“但不代表,他这怜梦阁里,干干净净。”辛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说完,她不再解释,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红色小瓶,在姜密和银朱疑惑的注视下,拔开塞子,对着那只翡翠酒杯,不紧不慢地抖入些许白色粉末。一下,两下。
姜密、银朱:“……?”
城主这是在下药?可刚才不是说裘阁主没问题吗?
紧接着,他们便看见辛师端起那杯加了料的酒,笑意吟吟地,递到了姜密面前。
“来,你的‘十全大补汤’。”
姜密眨眨眼,二话不说接过,仰头灌下,喝完,还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辛师,仿佛在等待夸奖,或是下一步的指令。
银朱看得目瞪口呆。
这二人,一个下药下得明目张胆,一个喝药喝得毫不犹豫。她忽然有点理解淡月为何总爱私下嘀咕这两人了——这行事风格,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难道是自己想岔了?或许城主加的不是毒药,真是……补药?
虽然实在想不出什么补药需要混着酒喝,但万一呢?
银朱心存侥幸地看向姜密,却见下一秒,他身体晃了晃,“砰”地一声直接栽倒在案几上,不省人事。
……嗯,没有万一。
辛师把昏迷的姜密扔到一旁床榻上,顺手解下他腰间那枚刻有“密”字的云纹玉佩,放下床幔。
恰在这时,裘轻舟抱着酒坛推门而入,一眼瞥见放下的帷幔和床上隐约的人形,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赶紧放下酒坛就想开溜。
“裘阁主,”辛师的声音悠悠传来,“过来。”
裘轻舟头皮一麻,往床边挪了一小步。
“再过来点。”
裘阁主苦着脸,又唯唯诺诺挪了一步。
“不够近。”
裘轻舟简直要当场给她跪下了,哭丧着脸:“城主大人,您有何吩咐直说便是,裘某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辛师失笑,不再逗他,掀开帷幔一角:“我信你并非昨夜之事的主谋。”
裘轻舟狠狠点头。
“但,”辛师话锋一转,“不代表你这怜梦阁里干干净净,尤其是昨夜那些……新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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