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门走进校园，要爬过长长的几段台阶，而台阶的两旁，种满了迎春花和其他类型的绿植。

四月已至，点点黄色的迎春花绽放在绿色的枝叶里，台阶的夹缝中，野草也倔强地生长出来，彰显出其野蛮的生命力。

寂静的长道，一男一女慢慢行走，两人脑袋微侧，看似在交谈。

实际上，应该算是徐嘉越一个人单方面的谈，方知绿只是认真地在倾听，偶尔说一两句。

“不过，你真的只是表面看着呆。”

"上次摸底考的数学那么难，你竟然考了一百四十七，还有上周的周末考，物理怎么做到考满分的。"

“方老师，你还是和初中一样厉害。”

“教教我呗？”徐嘉越一脸期待。

“多刷题，针对性地找出自己的薄弱点在哪里，不要花太多功夫在一些表面形式上，比如抄错题。还有，基础一定要打牢，巩固基础之后再去拓展延伸。”

方知绿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建议。

不曾想男生听完之后，笑了出声。

“方老师，这套说法，你初中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但那时候有你在身边亲身教学，现在你在四班我在九班，平时也碰不着面。”

“唉，早知道当时应该让我爸托关系把我送进四班的。”

徐嘉越望着前方叹气。

方知绿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陪着沉默地望着前方。

说来，她和徐嘉越其实算不上多熟。

第一次见到徐嘉越，她初三。那时徐嘉越刚从市里转回这边参加中考，对这边的环境不熟悉，成绩也不算太好，班主任特意把他俩分成同桌，说是让她作为班长，多照顾照顾新同学。

后来才知道，是徐嘉越的父亲塞给班主任一笔钱，让成绩最好的同学带带自己的宝贝儿子。

于是方知绿做了徐嘉越一年的免费老师。

方知绿倒不是很在意免费补习这件事，只是想起徐嘉越的父亲...

方知绿垂下眉眼。

“方老师，怎么了？”徐嘉越忽地凑近。

方知绿睁大眼睛，往旁边挪了一步。

“没什么，我看你成绩现在挺好的，平时多问问老师，是一样的。”

“还有，别叫老师了，听起来有点奇怪，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徐嘉越看着方知绿，弯着眼睛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嘈杂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嘉越。”

是九班的一群男生，手里提着些课外资料和奶茶，应该是刚从梧桐街那边逛完回来。

男生步子迈得大，跨过台阶，很快他们就来到徐嘉越身旁。

离徐嘉越最近的男生随手递给徐嘉越一杯奶茶，随即目光落在了方知绿身上，思索了片刻，他试探地问：“方知绿？”

年级第一大家不想认识也认识了，毕竟照片天天就挂在那荣誉墙上。另外几个男生也认出了方知绿，热情地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方知绿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他们这一来，原本空阔的台阶都显得拥挤起来，一群男生里夹杂着方知绿一个女生，聊什么似乎都不太方便。

打完招呼，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方知绿推了推眼镜，感觉浑身开始不自在。

“那个，我先走了。”她说。

徐嘉越点头，“好，下次再聊。”

得到应答，方知绿加快步伐，还没跨过两级台阶，又被徐嘉越拦住。

“这个给你。”

是刚才他朋友递的那杯奶茶。

趁着方知绿没反应过来，徐嘉越直接把奶茶塞进了她手里，等方知绿想还回去时，男生早已回了大部队之中。

天高气爽，一群男生在身后嬉笑，好似世间没有烦恼。

方知绿低头看了一眼奶茶的标签。

杨枝甘露，大杯，正常冰。

十二元。

-

“高二是整个高中最关键的时期，趁着高二，有些同学基础不好的，赶紧补上。基础好的同学也不要掉以轻心，要去拔高。”

“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你们学习是为了自己。”

“知道了吗？”

堂下一片寂静。

“知道了吗？”班主任拔高音量。

“知道了。”

稀稀拉拉的声音，每个人顶着黑眼圈，勉强撑着头。等班主任没好气地走出去时，一片儿全都倒了下来。

大课间竟比课堂要更安静。

宋思棠在还没下课的时候，眼皮就已经困得睁不开，这会儿更是睡得昏天黑地。方知绿小心翼翼地移开凳子，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也很困。

于是准备打杯凉水清醒一下。

饮水机在每个班的前后门旁边，方知绿离后门近，接水的功夫，光是盯着水流，脑袋仿佛被吸进去了，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刚才睡着了，方知绿猛然惊醒。

水杯还没接满。

方知绿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噗呲噗呲。”

很细微的声音，方知绿顿了一下，瞟向四周。

“这里。”

这次的声音提高了些许，是一道男声。

男生扒着后门的门框，斜着伸出一个脑袋，正看着方知绿笑。

方知绿拧好水杯，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

“方学神，打扰啦，你能帮我把这个给你们班姜诗月吗？”

男生站直了身体，说出请求，同时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粉色保温杯，上面画满了卡通小狗图案，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东西。

方知绿自然接过，说了句可以。

男生连连道谢。

“对了，我是十一班的，这个给你。”

像是突然想起这件事，男生急忙忙翻了翻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卷创可贴。

“啊，是这样的。”见方知绿面露疑惑，男生解释，“我是李闻白同桌，他让我带给你的。”

“东西带到了，我先走了啊，再次感谢你帮忙。”

说完，男生像阵风溜了出去，楼梯响起轻快的脚步声。

方知绿手里拿着两个杯子，左手手指夹着那卷创可贴。

左手虎口处的伤痕，因碰水而溃烂发炎，看上去狰狞可怖。

为什么李闻白会知道？

-

这个问题方知绿一直没得到答案，也不再去探究。

繁重的学习压力压在浮宁一中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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