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海长青不朽》
苏云歇那一点小小的实验就那么被他看破,并且直截了当地戳穿,最后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她的脑子里涌入过多的血液,藏在黑发里的耳垂滚烫,红得滴血。
忽然,平静的海面翻涌起一个高浪,溅起水花,两三滴清凉的水珠落在她的脸上,让她冷静许多。
她仰头看着商寂:“你怎么不继续了?”
苏云歇微微抬起腰,让他的手和她的肌肤贴得更紧。
“不管是往上还是往下……你都可以去,为什么只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放纵动物的本能、原始的欲望,以威胁为明目,顺水推舟,对她犯下罪行,以此证明他不是好人。
她甚至没有反抗。
为什么商寂总是要做出一副坏人的样子,用他的恶劣冷漠和其他人保持很远的距离,扮演施害者的角色来避免伤害。
苏云歇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剖开他、看清他。
商寂的手狠狠掐住她的腰。
苏云歇知道这一次对阵是她占了上风,她轻轻勾起唇角,笑得仿佛世间最娇艳的玫瑰。
“我证明的不对吗?”
商寂的眸色深沉,仿佛海底两万里之下的深渊,几乎要将星星的光吞没、将玫瑰撕碎。
苏云歇的眼睛越发亮了,眼尾染上一抹得意之色。
商寂盯着她,许久,忽然发出一声轻嗤。
他抬起手,将她已经松垮的外套扯下,落在甲板上。
赤露的肌肤接触微凉的空气,苏云歇的瞳孔微微放大。
商寂双手环住她的腰,纤纤细腰,不堪一握。
苏云歇被他腾空抱起来,走到空旷的甲板上,下一瞬,她整个人被扔出了船,摔进大海里。
!!!
……
五分钟以后,苏云歇艰难地从海里爬回船上,浑身冷得发抖,捡起地上被商寂脱下的外套,穿上裹紧,海水流顺着她纤细雪白的长腿流下,在甲板形成一滩小水泊。
苏云歇的模样狼狈,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她扯掉头顶的海草,朝商寂扔去,却被他巧妙闪开,海草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又重新落回漆黑平静的大海里。
苏云歇咬牙切齿地对他骂道:“你不是人!”
商寂双手插兜,懒散地靠在船头,斜斜地睨她一眼,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抹笑意。
-
第二日,商寂和西蒙又去了一趟小岛打淡水。
苏云歇昨天晚上从海里出来,洗了一个澡,因为海水干透以后身上是黏黏的,头发也打结的厉害,她的头发又很长,浑身不舒服,带着对商寂的愤怒,她报复性地用了两箱水。
西蒙气喘吁吁地领着水箱,不解道:“洗甲板用了两箱就算了,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又空了两箱?”
商寂并不搭理他,自顾自往前走。
西蒙踩着碎石,追到他前面,表情促狭:“昨天你们干什么了?要用到这么多水。”
商寂给他冷脸:“不该问的别问。”
西蒙耸耸肩:“真没劲。”
苏云歇前一晚在商寂那里吃了亏,一天都没有出船舱,就窝在沙发里看书,每次商寂进来时,还要用充满怨恨地眼睛瞪他。
商寂反倒是心情很好,做饭的时候,还哼起调子。
苏云歇更气了,就连以前觉得商寂那动听的声线都变得刺耳了。
今夜有风,商寂在驾驶舱夜航,西蒙难得绅士,把前舱让给苏云歇睡。
苏云歇昨晚没睡好觉,早早就休息,睡得极沉。
等到早上醒来,她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里,却不见西蒙,平时西蒙也不爱到甲板上去,每次在甲板上受商寂的使唤,干完活就会躲回船舱,和她一人占沙发一角。
苏云歇也没有听见外面有对话声传进来,西蒙干活,总会被骂,不可能安安静静。
她觉得疑惑,走出船舱。
船舱外果然没有西蒙的人影,只剩商寂靠在驾驶位。
苏云歇问:“西蒙呢?”
商寂:“死了。”
苏云歇:“……”
商寂:“被我扔下海了。”
苏云歇:“……”
他是跟她杠上了,一定要扮演这个加害者的角色。
苏云歇瞪他一眼,转身钻回船舱。
她知道西蒙是去更安全的地方了。
苏云歇早就认出西蒙就是佩特。
作为一名演员,观察能力是必不可少的,西蒙和佩特虽然在样貌上完全不一样,但是一个人的习惯动作有时连自己都不会注意,自然也不会去刻意隐藏。
西蒙在说话的时候,偶尔会用食指摸他右脸上的痣玩。
那一颗痣在他是佩特时,被易容材料遮盖,因而他的动作更显突兀,苏云歇留了心。
西蒙在船上总是有焦虑的情绪,时常张望四周,苏云歇察觉出他是在躲避什么。
但这件事一定不是她该问的,她也就一直当作不知道,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不知道,她不会再提起西蒙这个人。
西蒙的离开,让苏云歇有些低落。
没有他时不时在耳边絮絮叨叨,船舱里就剩她一个人,显得很冷清。
苏云歇不知道商寂之前一个人是怎么度过海上一日又一日漫长而无聊的时光。
她展开桌上的海图,找到了他们大致的位置,距离卡波圣卢卡斯只剩不到一百海里,他们很快就要抵达终点。
不明所以的,苏云歇陷入更深的低落。
-
下午两点,帆船在卡波圣卢卡斯的码头靠岸,码头身后就是依山而建的小镇,建筑色彩鲜艳,海鸥在城市和大海之间来回。
商寂靠在船舱门口,食指骨节敲了敲门:“到了。”
苏云歇的手下意识攥紧薄毯,很快又松开。
商寂从柜子里拿出他的皮靴,放在地上。
“外套和皮靴都送你了。”
“……”苏云歇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这是在赶人,拿上他最后的施舍,快点离开他的船。
苏云歇慢吞吞地走到皮靴旁,抬腿把脚伸进黑洞洞的皮靴里,皮靴厚实而温暖。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她问。
商寂看她一眼,淡淡道:“和你没关系。”说完,转身出了船舱。
苏云歇:“……”
他总是这样,和所有人都保持遥远的距离,就像他的放逐号,他将自己放逐在荒芜大海里。
苏云歇穿好皮靴,最后环视船舱,船舱里的陈设她已经熟悉。
商寂每天在灶台前漫不经心做饭,因为个子太高,总是习惯性低头,偶尔在工作台前操作仪器设备,又或者叫她让出沙发的位置,在桌上展开海图,规划航行路线。
这一艘单体帆船仿佛就是为他一个人设计的,多出她就显得碍事许多。
苏云歇走到船头,商寂在一旁整理船帆,没看她。
他的狗恹恹地躺在甲板上,晒着太阳,对她的离开也没有报以多余的感情,和它的主人一样。
在她经过桅杆时,商寂忽然冷不丁道:“西蒙的事,不要对第三个人说。”
苏云歇低着头,一只脚踩上船舷,也没看他。
“我知道。”她轻声回。
苏云歇微微放低重心,跳下船。
皮靴撞在码头木板上,发出沉闷声响,好像她此时心情的和音。
码头上人来人往,人声嘈杂,空气似乎都污浊了,失去了在大海上的纯净。
她还没来得及将周围的环境看清楚,忽然一个横冲直撞的身影跑来,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阿姐!”苏稚的声音激动,“你让我担心死了!”
苏云歇被他撞得整个人往后仰,又被他搂回,苏稚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
她和苏稚三年没见,发现苏稚长高许多,都高出她一个头来了。
苏云歇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给你打电话,是你朋友接的,我才知道你出事,我就飞来墨西哥了,我在码头等了你三天,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苏稚的眼睛说着说着红起来,好像一只受伤的动物。
苏云歇注意到他的脸色疲惫,下巴有青青的胡茬。
苏稚到卡波圣卢卡斯以后,就在码头守着,一刻也不曾离开,生怕错过苏云歇。
苏云歇忽然鼻子有些酸,张开手臂,回抱住他,轻轻拍他的后背。
“没事的,我好着呢。”
苏稚浑身的肌肉微不可察地变僵硬,直到苏云歇的身体离开他。
苏稚浓密的眼睫垂下,掩藏住其中的情绪,再次抬起眼时,瞳仁重新恢复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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