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华》
这些时日,谢逢华被明玥拽着,日日奔波于绢纺与明府之间。
择夫婿的事因宫宴暂时耽搁下来,可谢逢华要嫁人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引得太学生们议论纷纷。
“谢娘子生的花容月貌,居然迟迟未定亲,这倒是新鲜。”
“这有什么新鲜的,她那兄嫂有多护着她你又不是没见过,大惊小怪。”
“嗐,只是不知谢娘子这般温顺娇可的美人,最终又会花落谁家。”
“谢娘子挑的很,看着可人,实则性子泼辣得很,一个字不合她心意,她拐弯抹角能骂的你找不着回家的路。”
“还不是你当着谢娘子的面说谢学正坏话,谢娘子不揍你才怪。我上次袖口不小心划破了,谢娘子还亲手为我绣补,你瞧这花骨朵——”
学子们嘻嘻哈哈,什么黄的白的黑的一个劲往外冒。
周其卿听得心烦,抄起桌案上的书,狠狠朝人堆砸过去:“都闭嘴!”
学堂瞬间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那句话又惹怒了这位爷。
周其卿盯着那指甲盖大的花骨朵,薄唇紧抿。
那人觉察到周其卿欲杀人的视线,缩了缩脖子,讪讪背过手去。
最后还是章旭找了个借口,将周其卿从学堂拉出去,学子们这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再肆意议论谢逢华,随便说了几句,这事也就当翻篇了。
“你与他们置什么气?”章旭道,“大家都是呈口舌之快,说笑罢了,且不论谢娘子是否看得上我们,放眼全太学,谁有那个胆子敢与你抢谢娘子?”
周其卿满腹怨念:“谢娘子还在躲我。”
章旭:“谢学正不是说过了吗?谢娘子染了风寒,不便见人。”
周其卿:“小铭子说,谢娘子常随明家主去绢纺,直到傍晚才归家,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章旭恨铁不成钢:“你管谢娘子做什么?那日周伯父说得很清楚,谢娘子不愿嫁你,周家也决不可能让谢娘子嫁进门。”
那日从宫中回来,周惕守好似中了邪,破天荒为周其卿说了几门亲事,若非长公主借口推脱,恐怕周其卿已喜袍加身了。
周其卿厌恶父亲的乱点鸳鸯谱,为此,他不得不躲在太学,日日对着圣贤书消磨时间。
比谢逢华先到来的,是明家招亲的消息。
周其卿本就不安的心越发慌乱烦躁,想去找她,却又怕父亲知晓从而伤害她,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章旭说得在理,可周其卿只是不甘心。
凭什么旁人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周其卿拼尽全力,却也只是赔了夫人折了兵,到头落不着一点好处。
周其卿厌倦这种处处受制的日子。
过几日的宫宴,或许是他最后的机会。
周其卿握紧拳头,暗暗地想。
克夫又怎么样?
周其卿与她相处这么些时日,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什么克夫,那不过是用来搪塞旁人的借口而已。”
谢逢华打开食盒,卸下最上层的糕点,指尖沿着边缘摩挲,只听“咔哒”一声,最底层的木板松落。
谢逢华取出夹层中的信件,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瞧,这不就吓死一群胆小的?”
段恒拆开信,“先前那些未婚夫呢?也是被你吓死的?”
谢逢华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碰巧的意外罢了。难不成您怀疑是我杀了他们不成?”
“我对他们是死是活没兴趣。”看清信上内容,段恒脸色骤变,“寿安公主的遗书?你从哪儿弄来的?”
谢逢华笑笑:“前阵子随嫂嫂入宫时,顺路去福康宫转了一圈。”
段恒严肃道:“寿安公主自尽后,福康宫便再不许旁人出入,你又是如何进去的?”
谢逢华转着手腕上的玉镯,漫不经心:“自然是有贵人帮忙了……”
至于背后的贵人是谁,不言而喻。
段恒细细读完遗书内容,无数情绪纠缠,化作文字冲击着他的思绪。
段恒一时如鲠在喉,许久未能说出一句话。
好半晌,段恒听到自己颤栗的声线:“这封信,圣上看过吗?”
“还没。”谢逢华取回信,重新折好,“只凭一封信,定不了周家的罪。”
况且,那日谢逢华打着制衣的旗号频繁出入宫中,想必已引起一些人的疑心。
“这信……先不要给陛下。”
段恒深吸一口气,愁苦溢上眉头,“我有一种感觉。这封信不止是周惕守的要害,也可能……是我们的催命符。”
谢逢华点头:“回去我找个地方藏起来。”
一封轻飘飘的纸,此刻却像是一块山石,沉甸甸压在二人心上。
谢逢华叹气,忽而压低声音,“段大人来时,可曾遇见过行迹可疑的人?”
段恒回想了会儿,摇头:“并未见过。”
谢逢华愣了下,似乎觉察到什么不好的事,脸色骤然变得难看:“那便是他们了……”
“谁?”
谢逢华顿了顿,将前些时候跟踪刘尽才的事一一说了。
段恒从一开始的平静转为吃惊,听到“跟踪”的字眼时,倏然忐忑不安。
“据我所知,在华京拥有暗卫的,除了皇宫城的皇亲国戚,就只有一个周家。”
“周惕守?”谢逢华奇怪道,“他们怎么会勾结在一起?”
“这个尚且不知,不过既然知晓刘博士勾连周惕守,此人便信不得了。”
谢逢华道:“刘博士与我兄长走得极近,我只怕他们已有所觉察。”
幸好谢逢华从未将那些事告知过旁人,不然以谢怀世的戒备心,谢逢华早就被下狱等死了。
倒不是谢逢华不信任谢怀世,只是这种一不留神就可能掉脑袋的事,知道太多,反而不是什么益事。
就连唯二知情的段恒,谢逢华其实也不大能信任他。
但谢逢华别无选择。
段恒是当年的知情人之一,又与陈言意共事多年,品性能力都是陈言意亲口承认的。
相较于隔着血海深仇的陈元邑,反倒是仇恨没那么深的段恒俨然更合适些。
想起陈元邑,谢逢华忽然联想到一件被自己遗忘很久的事,问道:“陈祭酒家的孩子怎么回事?”
“外界不都传言是陈大人的私生子吗?”
陈夫人自幼多病,因不能生育,二人迟迟未完婚。
可就在某一日,陈元邑突然抱回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养与陈夫人膝下。
不清不白的孩子,缄口不言的夫君,陈夫人一时难以接受,为此夫妻二人没少因孩子起争执。
段恒抿了口酒:“陈大人未曾与旁人提及过家事,这些还都是我从嫂子口中套出来的。这事不光彩,谢娘子还是少打听为好。”
谢逢华点头,无意朝窗外瞥了一眼,身体蓦然绷直。
觉察到谢逢华的异样,段恒正要朝外瞧去,谢逢华眼疾手快,起身将窗子关紧。
“怎么了?”段恒茫然。
“有人盯着。”谢逢华将信折了几折,塞进袖中,快速系好面纱,“换个地方。”
段恒会意,戴上帷帽,“随我来。”
在二人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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