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网恢恢》
出了门,黄守英抵在楼道的墙上捂着脸默默流泪,愤怒与委屈的情绪包裹着他,让他难以呼吸。他不明白,大家不都是奔着幸福才结婚的吗,怎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呢。
细想起来,守英与范跃还是过了两年恩爱日子的,范跃也并不是一结婚就变了脸。婚后的生活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不愁吃喝,俩人还固定每个周末都出去外面吃打打牙祭,只是从范跃失业的那天起一切都变了天地,自尊心强的范跃在接连被拒后一蹶不振,酗酒成性。
起初,守英还当是一时的挫折,并未放在心上,想着只要夫妻两个人齐心协力,互相支撑,肯定用不了多久,生活就会再次回到正轨上,只是没料到的是,范跃待在家里的时间越久,心里就越发变态,稍微几句就会对守英大打出手,仿佛他稀碎一地的自尊只能招呼在女人身上才能证明他身为一个男人的信心并未丧失一般。
黄守英虽然急于想摆脱范跃这个人渣,主动妥协答应给他十万,但是去哪里给他凑这十万块钱还真是个难事,这几年挣来的钱都用在了家里,并没有什么存款。
正暗自伤神流泪,母亲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守英忙擦干眼泪,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妈。哦,没事,你别担心,是我最近工作要倒班,没时间接送琴琴,范跃自己照顾不好,就先把琴琴送到他奶奶那了。对,你也知道范跃那个人没什么耐心看娃,送去他奶奶那也好,等过段时间我倒过班了再接过来。没多久,就一两周吧。没事妈,你别瞎想,那是他亲孙女,还能不照顾好了啊。没,他早上跟我提了一嘴,我当他随口说的就没当回事。行呢妈,你也别担心了,都好着呢,那妈你忙去吧,闲了再聊,我这会有同事发消息呢。好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跟爸爸也是,自己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个什么需要,就打电话。哦哦,那山重哥人还挺好,我有时间回来了感谢感谢他。嗯嗯,行呢妈,那我挂了昂。”
黄守英看着楼上自家的窗户,眼前浮现出俩人刚搬进新房的喜悦情景,仿佛像昨天发生的一样还历历在目,只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再回不到过去,黄守英将心里最后一丝留恋与不舍按下,毅然而然的走了,不管是自己租房还是挤在员工宿舍里,往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继上次给黄守英留联系方式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了,传岚都已经提前跟方思域打好了招呼,一旦对方有任何需求,传岚这边都可以即时提供帮助,只是对方却迟迟未打来电话。
“你说那个有可能需要法律援助的事是真的吗,怎么不见声响啊,你不会是拿我寻开心吧,传岚。”方思域发来消息。
“我没那么闲,你不信可以去问舒华,他当时也在场,可以为我作证。”传岚回。
“那怎么不见动静啊,是真的想离婚吗?”
“不清楚,他是这样说的,不过这种涉及家暴的夫妻没那么轻易离的,那男的不愿意离,去民政局都没用,只有起诉离婚这一条路子,至于他为什么还没联系我们,我也不知道,按理说,我们都陪他去过派出所了,应该不至于把我们当坏人,警惕我们吧。”
“这谁好说,说不定人家就是这样想的,不然那么多行人,怎么偏偏就你们两个女的出手帮了他,还这么热心的要给他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万一人家觉得你是打着免费的幌子最后漫要价呢。”
“不会吧,都说是免费的了,再说了,你看我们俩像坏人吗?”
“坏人可不会在自己脸上标明坏人两个字,不过他谨慎些我也能理解,这哪个行业里都有毒瘤,律师行业也不例外,是有那么一些人打着免费的幌子事后又扯出些不透明的名堂收费的,一般人没怎么接触过律师,也不懂法,还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搞得多了,就没人找律师了,还有一点,就是初始印象导致的,觉得律师都是西装革履高楼大厦什么的肯定很贵,其实还是有便宜的,而且再不济还可以申请法律援助,只是大多数人法律淡薄,不了解这些事。”
“哦,原来你们律师行业还有这种像小作坊里美容美发一样的套路啊,真是涨见识了。”
“当然有了,也不奇怪吧,又不是人人都能进好的律所,红圈所待遇好吧,但它的要求也高啊,能进去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但是学法律的人数也很多,那其他的人还不是根据能力关系自动匹配相应的律所,实力低的律所讲究的就是两个字-创收,里面的律师自然以业绩为主,搞点骚操作也是常有的事。”
“原来如此,我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律师跟律所。”
“你连美容美发的套路都知道,怎么就不了解这块了,你们家律师没跟你科普过吗?”方思域玩心大起,揶揄到。
“美容美发是上大学的时候听隔壁宿舍同学讲的,因为被人利用好心而欺骗崩溃到回来大哭,后来我们导员还专门针对这种事展开组织了防诈骗的讲座,所以印象很深刻,你讲的那种律师没听过,不清楚不很正常吗?”
“当然正常,你要是了解了我才要怀疑不正常呢。”
“哈哈,对了,好奇问下,以你的成绩能进红圈所吗?”
“能吧,按以往他招人的要求,我的条件是符合的,不过我也不一定要去红圈所,说不好我自己开律所当老板呢。”
“那你还挺有上进心的,这年头,愿意创业的二代都少了。”
“哈哈,继没本事之后也没勇气了是吧。那我算不算属于又有本事又有勇气的那种人。”
“那肯定啊,您都是能进红圈所的人中龙凤了,这还不算有本事,那什么样才算还有本事呢。”
“我实事求是说出来的话倒叫你拿来取笑我了,真是防不胜防。”
“没有,我是个真诚的人,说的也是实话。”
“OK,暂且信你,那今天就这样,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发消息,我就去吃午饭了。”
“OK。”
正式上班以后,传岚基本上两周才去一次养老院做义工,年前出于好心与职业敏感顺口说了句叫院长平时多注意李大奎的事,没成想果真出了事,原来是那李大奎竟想不开悄悄闹绝食。
本来除了行动不便,一般身体还可以能自行行动的老人,院里都是鼓励大家在食堂就餐的,人多吃饭也香。但上个月开始,李大奎就以脚崴了为由不再去食堂就餐,每餐的餐食都由工作人员送来房间,而李大奎则将每次送来的饭菜背着人全倒进了垃圾桶。
幸而院长听了传岚的话留了个心眼,见李大奎短时间内消瘦的有些异常,以防万一悄悄叮嘱了工作人员梅姐暗中留意李大奎的举动,这才发现的李大奎绝食。
至于为何一开始就没发现李大奎闹绝食这事,竟出在院里几只猫身上,原来是齐院长为了纾解老人们的情绪,在养老院里养了几只疗养猫,李大奎瞅准了这个机会,将每次倒的饭菜都拿去喂了猫,因这几只猫都是周边的流浪猫收养而来,所以也吃人的饭菜。
院长打来电话,说完感谢的话,忍不住吐槽道,“我是真没想到啊,他居然把倒的饭都喂了猫,刚开始的时候,说他最近没什么食欲,叫我们给他少盛点,梅姐看他精神头确实不高,也就没在意,谁知道这都是他的计划啊,怪不得我们的人之前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传岚既惊叹李大奎做事的缜密,又叹息他居然如此倔强地报了必死的心,可据传岚知道的信息,这养老院是他主动要求要来的,而且院长说李大奎的儿子很孝顺,那他为何一心求死,看起来倒是个有故事的人。
传岚回神,顺着院长的话说,“这确实,要是倒垃圾桶里,时间久了,到底能注意到,喂给猫,还真是难注意到有什么反常。”
院长说:“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是有反常呢,也不清楚他具体哪天开始绝食的,但负责喂猫的琪姐找过我,说几只猫的胃口都小了很多,连着好几天都吃的很少,我当是猫也上了年纪,吃的少也就没在意,谁知道,喔,原来那个时候就开始了,真是吓人,幸亏你提醒过我,要真饿死在我们养老院,天菩萨啊,我们养老院还不得完蛋。”
传岚问:“人现在没事吧,有通知家里人过来吗?他儿子知道这事吗?”
院长回:“这么大的事,咋能不通知家属啊,第一时间就打过去说清楚事由了,后续送李大奎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吊了几天瓶子,所幸发现的早,没什么大事,现在慢慢养着呢。”
传岚说:“那倒还好,说句不好听的,其他方式还好,这要真是饿死的,你们养老院是得完蛋,不仅得完蛋,你跟里面的工作人员还要被钉在耻辱桩上被人唾骂才算完。”
院长听到这,四十好几的人了,呜呜咽咽地说:“谁又说不是呢,哪种死法不好啊,非要选绝食,啊呸,哪种死法都不行啊,除了寿终正寝,我们院都不接受。”
传岚无声笑了笑,看来真是吓到齐院长了,平时多干练的一大姐姐啊,给人整得都年轻了十几岁。
传岚说:“家属那边怎么说啊,应该没有为难你们吧。”
院长回:“他自己要闹绝食的,家属怪我们干嘛,要不是我们发现的早,人在不在都不好说呢。”
传岚笑说:“不怪就好啦,好的养老院遇到好的家属,互相理解双向奔赴才好嘞。”
院长说:“这倒是,对了,还有个事,我给你说啊,我们发现李大奎绝食的第一时间不是要给他儿子打电话吗,他听见了,再三请求我们不要打给他儿子啊,说不想让他儿子担心,但是你也知道,这么大的事,我们又担不了这个责,肯定要通知家属的。但是怎么说呢,我总觉得李大奎好像对他儿子的态度很奇怪啊,我感觉得他不太想见到他儿子。”
说到这,传岚的好奇心也被勾起,问:“为什么呢,你不是说他儿子很孝顺吗?既然儿子孝顺,他为什么不愿意见到儿子呢,李大奎不是只剩下他儿子这一个亲人了吗?”
院长说:“我也不知道,但他儿子孝顺不像装的,院里接触过的人都夸他孝顺,那年费啊院里的其他费用缴得很积极,每次来都是叮嘱我们务必要细心照顾好他爸爸,对了,他还私底下给照顾李大奎的梅姐塞过红包,说让多费心照顾下,你说这,做子女的做到这地步,很难讲不孝顺吧。”
传岚点了点头:“确实,对了,院长是怎么觉得李大奎不想见他儿子呢。”
院长回:“因为李大奎叫我们没什么事不要叫他儿子过来,他自己也几乎从来不主动打电话过去,李大奎给出的解释是儿子工作繁忙,不想让他为了自己操心,但是正常老人怎么会不想家里人呢,正常老人巴不得隔三差五就回去一趟或者让子女过来一趟。
“不仅是这个,而且每次他儿子过来,他都只简短地说几句让他照顾好自己的话,没其他的话,他儿子也没法只能跑来拜托我们多费心。”
传岚听完,若有所思:“那估计病因还是出在李大奎身上,我想李大奎怕是有什么心结没结,要是不将心结解开,说不好还有后招呢,我建议你还是抽时间跟李大奎儿子好好谈一下,免得大家都提心吊胆的操心。”
院长叹了口气:“哎,是要找个时间得好好跟李焕杰说一下呢,不然这哪防的过来啊,这俗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出了这事,我都不想续李大奎的养老费了。”
传岚说:“院里不好主动拒绝续费吧。”院长说,“开玩笑了,我就是随口说说,当然不能拒绝了,要是院里主动拒绝,传出去还怎么开的下去啊。总之,这件事多亏你提醒在先,我才能留意到,也避免了不好的事情发生,我记在心里了,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call我,改天约时间请你吃个饭。”
传岚也不推辞,说:“好啊,你空了发个消息,我这边时间相对自由些。”
齐院长倾诉完心情舒畅了不少,俩人也就不拖泥带水结束了话题。
传岚挂了电话靠在椅子上假寐,无端想起来父亲出车祸的事。
当年出车祸的时候自己也才十六,刚考上大学不久,出事后,大伯打来电话简单转述了基本情况,注意力都放在父亲身上的传岚当时并未有什么疑惑,也认为只是普通的交通肇事,并没有过多关注肇事司机。
因为司机认罪态度良好,司机单位也没有推诿责任,所以没有任何悬念就判定了司机交通肇事罪,该坐牢的坐牢,该赔偿的赔偿,事件进展顺畅,大伯和二叔作为长辈代为主持处理了所有的事。
传岚回想着自己找到的信息,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溯那张肇事司机的黑白行驶证复印件照片,想着想着,似乎感觉跟养老院里的李大奎有些神似,虽然驾驶证上是个三十几岁阳刚健壮的男人照片,跟现在这个不管是长相还是精神面貌近六十多的李大奎相差很多,养老院里的李大奎瘦小萎靡,但冒出这个想法后,传岚越想越觉得哪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像,李大亏是那个李大奎吗。
想到这,传岚立马就拨通了院长的电话,“齐院长,李大奎的奎是哪个奎字?”齐院长不明其意,但也热情回道:“奎星的奎,就是上面一个大字下面一个圭玉的圭字的奎,怎么了,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传岚说:“没有,就是听你一直叫他李大奎,但我见他床头标识什么的都写的李大亏,刚才聊天一直想问来着忘记了,这会儿想起来就问下。”
院长说:“哦,那个啊,那是梅姐不会写他的奎字,就写了个自己知道的。”
传岚又问:“他是什么时候来你们养老院的,以前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院长回:“五年前吧,要问他以前做什么,跟他儿子聊天的时候倒是有提过,说他爸打零工供自己上的大学。”
“哦好,那院长您先忙吧,我这边也没什么问题了。”不是司机吗,传岚的心提起又放下,留下了一丝失落。
最近好像日子过的太顺了,关键的事没一点进展,传岚将手边的书扣在脸上神游,不禁想是不是驱梦的事太过低调隐秘了,导致兔子不知道这有棵大树,所以仁济堂这边迟迟没有线索,要不要改天跟二叔说说,让他想办法将仁济堂的名声选择性的打响一些。
这边黄守英知道琴琴被送去他奶奶那也就没那么着急了,虽然他奶奶疼儿子,但也不会亏良心对琴琴不好,在他奶奶那起码有吃有穿,比在范跃这好,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接女儿,眼下重要的还是怎么和平的把这个婚离了。
黄守英正补货时,同事急匆匆赶来叫他快去休息室,原来是范跃来黄守英工作的超市大吵着要找黄守英,值班经理已经将人安抚带去了员工休息室。
黄守英听见范跃过来,压根不想见他,但自己又不能给同事上司添麻烦,真是又气又恨,一路小跑过去,过去推门进去,只见范跃翘着二郎腿,歪靠在椅子上。
黄守英不由得质问,“你来这干什么!”听见黄守英不客气的问话,范跃悠闲的姿态也没了,一身的痞气,暴躁地说,“你说我来干什么,你他娘的一天天不回家在外面潇洒,不管家里了是不是,又在外面跟哪个野男人厮混呢,搞得都不着家了。”黄守英气的胸口直疼,大声回骂道,“我做什么,我在给人当牛做马挣我的离婚费你说我在做什么,你就是个满嘴喷粪的畜生,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走,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范跃听见黄守英的谩骂,抬起手就要殴打他,许是连日来的细微变化与日夜在脑海里推演的换位情景,使得黄守英在面对范跃再一次的施暴时第一次付诸了反抗的行动,他拦住范跃的手,铿锵有力地反击回去,“我劝你看清楚,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以为是家里呢,想打就打,你敢动手试试,我立马喊人报警。”
范跃手一顿,看着角落的监控,甩开手:“算你运气好,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你把我拉黑了吧,把钱转我。”
黄守英心死一般闭眼又睁开:“我没钱,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呢。”
范跃说:“别特么废话,我不管,今天拿不到钱我是不会走的。”
黄守英说:“你把我工作搅黄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到时候大家一起去要饭去喝西北风吗?”
范跃丝毫不在意:“工资没到时间,我记得你这季度的奖金应该发了吧,先把这个给我。”
黄守英说:“我真的没钱,范跃你有手有脚,一样受的教育,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出去找份工作呢,现在送外卖挣得也很多,只要你愿意,总会有很多出路的。”
“闭嘴。”像触到逆鳞一般,范跃甩手就是一个巴掌,脸部狰狞着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呢,给钱你听不懂是不是,不给别说以后,咱两现在就死你信不信。”
黄守英没有害怕,仿佛那一巴掌只是一阵风一般,他死死盯着范跃,扯着出血的嘴角笑了笑,掏出手机,将范跃放出来,转过去两千。“你走吧,这两千是我全部的钱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找我也没钱了,你要是再逼我,那我们就真的一起去死吧。”
收到钱的范跃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下恢复了温柔模样,摸了摸黄守英红肿的脸,道歉说:“对不起啊守英,我刚才脑子一抽,打疼了吧,我给你吹吹。”
守英一动不动,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重复说:“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再待在这了,等我攒够十万会来找你离婚的。”
范跃继续自说自话:“我的守英真是好,还想着为我攒钱,只是以你赚钱的速度,攒够十万太久了,你知道的,我又没工作,但我每天生活也是需要钱的,要么一下就全部给我,要么还是像现在一样按时给我,等你是不能够的。还有啊,我可没有答应你离婚只付十万就可以了,毕竟我不答应离婚,守英就要养我一辈子呢,你说是不是啊。”
说完话的范跃,哈哈大笑着昂首挺胸出去了,只留下黄守英在员工休息室里发呆。
守英的同事苏若不放心守英一个人,见范跃出来,赶紧过来守英这里,见守英左脸上红肿的模样,心里已是门清,心里气急,骂道:“这简直不是个人,哪里来的畜生这样心狠,该被天雷劈死被车撞死的,还活在这世上干什么。”说着转身出去拿了冰块进来帮守英冷敷。
挨打的时候尚不觉痛,冰袋贴上来的时候,那宛如炙烤电击般的痛楚才延迟扩散开来,痛的守英不觉滴下泪来,苏若姐一阵心疼,揽过来让他靠在肩上哭个痛快,见此情景,苏若想起自己之前那段失败的婚姻,有些唏嘘,心里也不落忍的难受了起来。
守英哭完整理好情绪起来:“不好意思啊苏若姐,都弄湿你的衣服了。”
苏若说道:“说什么呢,一件衣服算什么,洗了就好了,你没事就行,还好吗守英。”
守英不想让苏若为他担心,便想挤出些笑,没成想扯到嘴角,痛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反而成了一幅哭笑不得的滑稽表情。
“你干嘛呢,轻点,这才敷了一会,彻底消下去好了还要点时间呢。”
守英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苏若姐,我可能要走了,还要多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多亏了你和荣荣帮我时不时地顶班,才让我能兼顾得了家庭,不至于让经理开了我,我一直都记在心里的,不敢说以后发大财,但凡我这边安顿好了,手里稍微有点钱,我一定来请你们吃饭。”
苏若说:“傻姑娘,我们仨在食堂吃多少回了,还差你那顿吗,你这听我的,先不着急着走,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我去跟经理商量商量,让你先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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