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公主抢婚后》
御书房。
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龙涎香在金兽炉中袅袅,却无法驱散那股令人窒息的氛围。
当今文帝赵恒,此刻正身着玄色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他的目光深邃如渊,面沉如水,一瞬不瞬地盯着下方跪着的三人。
最前面那个自然是如今宁远侯府的掌舵人顾渊,他的神色还算镇定。不亏是先太子跟前第一人,便是先皇也当他是子侄,甚至弥留之际都要叮嘱他善待之人。
后面那两个,便是顾家的那对卧龙凤雏,顾泽、顾湘。
看着顾泽,文帝揉揉额头,这几天他的耳旁一直充斥着女儿尖利的嗓音。就是为了下面跪着的这个顾泽,简直是蓝颜祸水。
文帝想起宁可绝食也要嫁给顾泽的女儿,脸色漆黑如墨,心中杀意翻滚。
勉强自己移开双眸,文帝将目光落在一身白衣的顾湘身上,一双不见喜怒的眼眸,翻涌起深沉的巨浪。
就是他!
属于帝王的威压如同实质一般砸在这个胆大包天的纨绔身上,文帝阴沉的看着在自己的凝视下,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顾湘,他的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却奇迹般地没有一丝狼狈。
顾湘腰杆挺得笔直,如同即将折断却绝不弯曲的翠竹。一双往日里总带着几分轻佻散漫的桃花眼,此刻却毫不畏惧地,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那眼中,再无半分纨绔的浮浪,只剩下一种为了某种信念而孤注一掷的坚毅。
有这样眼神的人真的会是纨绔?
文帝的目光,在顾湘身上停留了很久,细细打量着这个让他意外的年轻人。
他眯了眯眼,指尖轻叩龙椅扶手,发出极轻的,却又格外清晰的“笃、笃”声,如同敲击在顾渊的心脏上。
文帝确实很意外。
这个在他印象中,只知道斗鸡走狗、惹是生非的京城第一纨绔,竟然有这份胆量,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
更让他意外的是,此刻的顾湘浑身竟散发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脱胎换骨的气质——那是一种为了心中执念,可以舍弃一切,包括性命和名声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这小子,有点意思。
“顾湘,”赵恒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敲击在人心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你可知罪?”
“臣知罪。”顾湘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求饶的颤抖,反而透着几分认命的坦然。
“哦?说来听听,你何罪之有?”赵恒饶有兴致地问道,身体微微前倾,帝王深邃的目光如刀锋般落在顾湘身上,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感兴趣。
“臣之罪,在于藐视皇威,以流言搅乱圣听,逼迫君上。”顾湘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在青石板上砸出微不可闻的坑洞。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因为他知道在绝对的皇权面前,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唯一的生路,就是赌这位帝王的心思。
赌他能看穿自己行为背后的真正动机,赌他愿意给顾家一条生路,更重要的是——赌他愿意给薛楚楚一个公道。
“好一个‘逼迫君上’!”赵恒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带着几分危险的冷意,如同冬日里即将结冰的湖面:“你倒是坦诚。那你告诉朕,你费尽心机,不惜以身犯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要将顾湘的心思看得透彻,剖析殆尽:“真是为了你兄长的‘天赐良缘’?”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劈中了顾湘的心脏。
顾湘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知道,这是最关键的问题。这位圣明的君主,显然已经看出了什么端倪。
他不能承认是为了薛楚楚,那会让他之前所有的“为兄请命”都变成一个笑话,更会彻底激怒皇上,让顾家万劫不复。可是,面对那双洞察一切的龙眼,任何谎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但为了她,他愿意承担这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中忽然泛起了一层水光,那是一种混杂着委屈、不甘、孤勇和深深自责的复杂情绪,在眼眶里打转,摇摇欲坠。
“回陛下,是,也不是。”
“哦?”赵恒眉毛一挑,这个答案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臣承认,臣有私心。”顾湘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却依然努力保持着清晰,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艰难挤出,“从小到大,大哥什么都比儿臣强。他是爹娘的骄傲,是顾家的希望,是朝堂的新星。而臣,只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是顾家的耻辱,是京城的笑柄。”
他的眼眶更红了,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臣嫉妒大哥,嫉妒得快要发疯了。嫉妒他的才华,嫉妒他的品格,嫉妒他能得到所有人的称赞,包括……包括薛小姐的青睐。可是……可是他也是我唯一的亲哥哥!血浓于水的亲哥哥!”
说到这里,顾湘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
“陛下赐婚薛家小姐,臣知道,这是皇恩浩荡,是薛家的荣幸。可臣也知道,大哥他……他志在朝堂,他想做个像爹一样,为国为民的纯臣!他有经世济民的理想,有匡扶社稷的抱负!娶了商女,他这辈子的仕途就毁了一半,他的理想就要大打折扣!”
“至于薛家小姐……”
说到这里,顾湘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其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敬意和无法言喻的苦涩:“臣想,她那么好的人,那么聪慧优秀的女子,就算不嫁给大哥,也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归宿……总好过嫁过来,面对一个不爱她的夫君,和一个只会败家的……废物小叔子。她值得更好的,值得一个真正爱她、配得上她的人。”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自嘲。那种深深的自卑和对薛楚楚的珍视之情,几乎要溢出言语,充斥了整个御书房。
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肝肠寸断。既解释了他“逼宫”的动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顾家和兄长那不公的命运。又把自己摆在了最低的位置,一个嫉妒兄长却又深爱兄长,冲动鲁莽却又用心良苦的“蠢弟弟”形象,跃然纸上。
更重要的是,他在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对薛楚楚的那种小心翼翼的呵护之意,那种认为自己配不上她的深深自卑,反而更加动人。
就连一旁吓得半死的顾渊,听完都愣住了。他从不知道,自己这个孽子,心里竟然藏着这么多想法,竟然有这么细腻的心思,更不知道,他竟然能有如此一刻的口若悬河。
御书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烛火跳动,发出微弱的“噼啪”声,更显得这份寂静的压抑。
赵恒看着顾湘,眼神变幻莫测,时而带着审视,时而带着玩味,时而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他信了吗?这个身经百战的帝王,怎么可能完全相信一个纨绔子弟的片面之词?但顾湘给出的这个理由,却是目前最完美,也最能让他顺理成章下台阶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他从顾湘的眼中,看到了真诚。那种为了所爱之人可以舍弃一切的真诚,那种明知不配却依然要为她拼命的真诚。
这样的人,或许真的值得一个机会。
良久,赵恒忽然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有怜悯,又似有深意。
“痴儿,痴儿啊。”
他站起身,背着手踱了几个来回,每一步都踏得沉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定。最后,他停在顾渊面前,目光深邃。
“顾爱卿,你生了两个好儿子。一个才高八斗,却过于刚正;一个看似荒唐,却有这份赤子之心。都是可造之材,都是朕的臣子。”
顾渊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对未知结果的忐忑。他知道事情有转机了,但不知道这转机是福是祸。
“陛下谬赞,臣……臣教子无方,险些酿成大祸,罪该万死!”顾渊颤声叩首。
“罢了。”赵恒摆了摆手,重新回到龙椅上,身上的帝王气势瞬间凝聚,不怒自威,“此事,朕已经知道了。顾湘藐视皇威,以下犯上,本该重罚。但念在他一片为兄之心,又事出有因……朕,就成全他一次。”
他转过身,重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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