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被戚炎调得偏低，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强劲的水流密集地打在身上迸溅出水花，戚炎抬手接了一捧水浇在脸上，水流立即顺着肱二头肌饱满的弧度滑落，还没来得及留下水痕就被新的水流冲刷消失。

戚炎闭上眼，仿佛林玄身上的气味还萦绕在鼻尖。

林玄因为没有腺体，本身没什么气味，干净得像开春时融化的雪水。

可刚才戚炎在林玄房门口时，分明闻到了那来自不同alpha的杂乱信息素。

林玄不但和别的alpha亲密接触了，还不止一个。

戚炎忍不住联想到林玄身旁围着数个alpha的画面，心里一直压制着一股躁动的火气。

明明他为了不让林玄在学校里遇到麻烦，平时都有特地小心不让信息素留在林玄身上，可是……

戚炎自然清楚不会是林玄主动去招惹，林玄不懂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更不会受到信息素的诱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些alpha仗着林玄感知不到，偷偷留下的信息素标记。

alpha的信息素标记是对伴侣的占有宣告，把自己的信息素留在别人的omega身上无异于骑脸挑衅，这是个alpha都忍不了。

可戚炎现在还真得当这个忍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问林玄今晚去哪了见了谁和谁接触了，可不去问个明白，戚炎又会忍不住地胡思乱想，想林玄会不会被不明不白占便宜，想林玄会不会被人诱骗，想林玄会不会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

疑心像杂草一般在心田里疯长，爬满了每一处能落脚的地方，戚炎完全把在拍卖场上的猜测抛在脑后，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林玄今天去了哪些场所。

真正令戚炎憋着口气不上不下的，其实还是他自己。

他自己比谁都清楚自己为什么没带林玄去登记，又为什么迟迟没对林玄打上永久性标记，他太贪心了，又想要不彻底负起责任又想要林玄，当林玄也开始在责任边缘试探时自己又在这里抱怨，扭捏得不像自己。

不对，这不一样，自己从没和别的omega有过什么亲密接触。

终于找到自我安慰的出口后，戚炎稍稍找回了一些理，打算出去找林玄谈谈。

戚炎刚摸向浴巾，一道人影就出现在玻璃门前，毫不迟疑地拉开门，在戚炎还没反应时就冲了进来。

“哥们让让，我洗一下。”

戚炎瞳孔瞪大，错愕地看着衣服都没脱就跑进来冲水的林玄。

“林玄！谁让你进来的！”

戚炎说这话时声音都在颤抖，脸上写满了惊吓和难以置信。

林玄被冷水冻得一哆嗦，长发被水流冲湿，软塌地粘在脸上，水和头发挡住林玄的眼睛，林玄勉强眯起眼看了眼戚炎。

“哎别那么小气啊，我有点急，你先让我冲一下吧，话说你怎么喜欢洗冷水澡啊，天气还没那么热吧。”

林玄身上满是透明液体，全是那虫子小孩的口水，刚回房逗了两下就被喷了一身，虽然没什么腐蚀效果，但林玄被恶心透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浴室就要把这些黏腻的液体洗掉。

“你，你就不能等会吗！”戚炎不死心道：“起码等我洗完了再进来。”

“啊？”林玄手上搓洗黏液的动作没停，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男的，就算一起洗澡也很正常吧。”

“正常……哪里正常了！”

“哎呦你好啰嗦，又不是没看过。”

说完两人都静默了两秒，林玄莫名忍不住向下看去，戚炎赶忙用浴巾遮挡。

“看什么看！”戚炎就好像一个遭遇偷窥变态骚扰的柔弱小o。

林玄侧过头避开戚炎视线，随口说：“咱俩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裸着吗，怎么现在突然开始害羞了，兄弟之间还搞这套，怪别扭的。”

闻言戚炎当场石化呆在原地。

看过了，裸着，啊。

戚炎想起自己提前结束发情期，从兽型变回人型的时候，那也是他和林玄第一次见面。

但他当时是裸着的。

不过兽型时也不可能随时带着衣服，当初想着没别人，戚炎也就没想过裸不裸的，在自己家穿不穿都一样。

但他当时是裸着的。

后来忙着纠结林玄的身份，又有一堆麻烦事等着他处理，那点小事很快就被他淡忘了。

但他当时是裸着的。

虽然他和林玄还没登记领证，可两人也算是同居伴侣的关系了，就算看看那也……

“好了好了，我洗完了，别扭捏了。”

林玄把身上的黏液冲去后拍了拍戚炎说：“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没事，回头让你也看我的就算扯平了，我先走了哈。”

看着戚炎僵硬着维持一个动作，林玄啧了一声，说：“你放心，挺大的，无需自卑。”

戚炎身形晃了晃，目光呆滞地看着林玄浑身湿哒哒走出浴室，随后在门口把湿了的衣服脱下丢进脏衣篓。

“衣服脏了，记得帮我丢进洗衣机一起洗，我先去换身衣服。”

这一句话完全没进入到失去思考能力的戚炎耳中。

戚炎的已经没功夫去想林玄找不找人的事了，脑海里像回声一样重复着那几句话。

“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回头也让你看看我的。”

“挺大的。”

……

林玄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方才随口的几句话给戚炎带来了多么巨大的冲击，急匆匆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身干净衣服，随后怒视着被绑成螃蟹的虫子小孩。

“好啊你！敢喷我一身口水！”

被吊起来的虫子小孩依旧咯咯咯地笑，就好像他的脑子里就只会笑，不会哭和悲一般。

一拳打在棉花上反倒让林玄更加气急，更令人头疼的是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安置这个虫子小孩。

直接放生？好像不行。

当妖魔除掉？嘶，这也算半个人吧。

不能再送回去，也不能暴露，否则还会引来拍卖会的人。

机甲的麻烦还没解决，转眼就又多出个孩子，烂摊子越收拾越多。

地板上的Zeno还在摸鱼假装打扫，林玄望向满屋狼藉，无助地笑了。

不笑也没辙了，笑笑吧，起码他还能笑得出来。

……

深夜的街道上反而出现了白天难得一见的人潮，霓虹灯光泼洒在来往的行人和街道上，巨大的全息影像浮现在半空，全息鲸鱼在高耸的钢铁丛林中缓慢游弋，投下变幻不定的幽兰色光影。

董白羽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走在街边，眉心的伤口敞开着，血液沿着太阳穴滑下，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溪流，最终凝成一滴血珠，滚落在衣领上，浸染出一小片猩红。

说说笑笑的行人在与董白羽擦肩而过时纷纷露出惊异的表情，其中一名omega看到这模样更是惊得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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