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尊斩缘后成了他的白月光》
白蘅举起的手掌缓缓合起,收回,她枕着双臂躺下,山风从足边掠过,良久,才斜睨着苍尧反问,“我记得你白天明明浑身伤痕,此刻为何也如常人一般,连衣服都完好如初。”
苍尧也不答她的问题,“我以为,比起这个,你更应该问为何我会知道你我之间有缘在。”
她竖起一根手指在半空摇了摇,“我这个人,做生意向来有原则,买家的事不乱打听。”
“生意……”苍尧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他知道凡人短暂的生命之中姻缘事向来重要,“这样重要之事,你却只当一桩生意?”
九重天上的数万年之久,他曾数次下凡,虽说不是同旁的神仙那般投个凡胎历劫,也未曾与他们有过多少交集,但对于凡间之事,他也并非是全然不知,至少了解凡人念生念死,将微不足道之事看的极重。
白蘅双眸澄净,映着夜幕下的星子,她眉眼当中有几分狡黠的笑,那笑却如湖面上的倒映一样虚假,口中却是嘲讽着,“一口一个凡人,我知道某些妖啊以得道成仙为己任,但还没成仙不也就是一只妖类吗?”
苍尧轻勾唇角,也并不反驳她的这番话,反倒开口道,“若你因我红鸾蒙尘,我也可以在凡界陪你到寿终之时再斩缘。”
“你还怪好心呢。”白蘅心念一动,说话时,口吻却是不冷不热,“一辈子,你说出口也未免太轻易。”
苍尧眼梢处依旧带着那抹冷淡的笑,“凡人一世,不过须臾光阴,如白驹过隙,对我来说,不算长久。”
白蘅哼了一声,从崖边站起身来,深吸了满腔清冽的空气,“你这妖说话也忒不中听,我去歇息一下,明早下山。”躺下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想,他斩他的缘,与她的红鸾星有什么干系。
翌日,山风清朗,碧空如洗,白蘅一路走出草哭岭再也未遇见任何妖类,苍尧同她行在一处,风从身边拂过时,她总能闻到他身上似雪般带着清冽寒意的气息。
她自小与旁的人不同,自然见识也有几分不凡,可苍尧却和她见过的那些妖的怪的十分的不同,气味很好闻,样貌也不妖异,只是瞧着有些散漫,说话时也似听非听的样子,偶尔笑一下,那笑很凉,凉的那双漂亮的眼里倾泻而出的光也跟着凌厉刺骨起来,纵然如此,却依旧给那副英俊样貌添了些生动的色彩。
她没见过此等风姿的妖,自然也没见过这样英俊的男人。
更没想过,这样英俊又气韵不凡的妖,竟然会与她扯上关系。
于白蘅孤苦又短暂的十六年而言,这的确算得上一件面上添光的事。
如此想着,她心中竟有几分雀跃,握了握掌心血契,“那个……你一夜未眠,有没有想通我们之间的缘如何能斩?”
苍尧心不在焉地眸光落在前方在望的翡翠城前,于此类问题他的确也答不上来。
神仙寿数枯长无趣,稍有风波都能给那漫漫仙生添几分意趣来,所以九重天上的神仙想来将历劫一事看做是一桩喜事,即便是大劫将至,都会喜滋滋的沐浴焚香昭告仙友们,本君要历劫了。
至于情劫更是教神仙们趋之若鹜,哪怕十劫九伤,回来后也会抱着流霞琼浆醉的云里雾里念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但各神有各神的情劫,有的肝肠寸断,有的修得圆满,苍尧虽知他这一劫定然以分离收场,却不知该如何开场。
“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知晓。”
白蘅自打懂事以来,便一心只想着赚钱攒钱,苍尧这番话着实玄妙,此等玄妙让她自然联想到一个与钱财有关的问题,“你有地方住吗?”
她心中计较着,苍尧昨日不经意说了个一辈子,眼下可算明白为何如此了,若他无处可去赖在她家中,那可不是会影响到她的红鸾星。
那可不是只付十锭金子就能了事的。
日影自身边高大榕树的冠叶中穿梭而下,落在她掌心微微灼烫的翎羽印记上,白蘅顿时觉得这一桩事她应下的太过草率。
自然同她作一般想法的还有广寒楼中的如画,她喜欢去广寒楼中听说书,一来二去便认得了如画。
“你只知他的姓名,连他家住何处,为何来此都不知道便答应下来,莫不知诸多男子妻妾在室,却还要诓骗良家女子作自己的外室。”
如画叹息一声,将白蘅手中茶盏添满了热水,她是广寒楼当中的乐伶,弹得一手好琵琶,城中达官贵人的家中若有宴饮,偶尔也会请她去弹曲儿,她自是见识过更多的薄情男子。
白蘅脸颊泛红,“你扯远了,他可不会有什么外室,再说他一个山野村夫哪懂这些。”她从未将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告诉过如画。
如画坐在妆台前描眉,浅笑道,“这么说来,你便是有把握不会被骗?”
白蘅摇了摇头,忽然笑的贼眉鼠眼道,“我是觉得,你没见过他,若是见过,便也知道,他若真瞧上了谁,用不着骗的。”以苍尧的容貌风度,想必稍微动一动心思,便能轻易撬动一个女子的心。
如画隔着铜镜看白蘅,失笑道,“比少夷还好看?”
铜镜外的少女神情微怔,似是一时没想到如画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来,继而她蹙起眉来,似是在认真思索比较着两人的容貌。
思索半刻,却说出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话,“少夷并不在草哭岭,若是他在,我此次去怕是不会耽误这样久才回来。”
少夷是个栎鸟妖,头一回遇见时,便是在草哭岭的山雾当中,彼时白蘅自诩身负异数有不死之能,这草哭岭旁人去不得可她却不怕,加之她那时急需一笔钱财,便接了城中富商放出的榜去山中寻一株祝由草。
只是没想到她那时年幼,三餐不继,身体本也算不上康健,光是走入林子便险些被那瘴气要了半条命,少夷便是那时出现救了她。
少夷是个好妖,白蘅见识过不少妖类,食人血肉,吸人精血,唯独少夷一身干净白衫,像是一个儒雅俊秀的书生,突兀地站在那阴森可怖的瘴林当中,连潮湿腥臭的空气都变得清新。
他轻轻挥手,那扑向她的妖便如眼前的云雾一般消散不见,白衣青年踏着软沃土壤上的断枝残叶向她走来,枝丫断裂的脆响落在耳中都柔和起来。
他俯身,大掌覆在她头上,温和地笑,“还这样小。”
小小的她逐渐长成如今的少女模样,而少夷一如既往,依旧是当年的白衣青年。
俄而,白蘅又长叹了口气,“此事不妥,极为不妥。”
如画隔着铜镜笑笑,继续为自己不紧不慢的上妆。
从广寒楼中走出时,白蘅但瞧了一眼路边摊位上摆着的茯苓饼,这等不管饱却养身的食物她平日里是断不会舍得花银子去买的,可今日她脚步停了下,慢吞吞了挪到了摊位前,片刻后,提了六个茯苓饼在手中。
令她心生安慰的是,回到翡翠城后苍尧便给自己寻了这城中最雅致昂贵的客栈,包了一间庭院住下。所以白蘅将他形容成山野村夫也错了,他虽刚从山里出来,这铺张享受却懂的很。
白鹤楼装潢的雅致,表面不见奢华,却处处暗藏精巧,飞檐雕花回廊镶玉,一草一木皆是精心打理过,连廊下应风而摇的走马灯上的灯面画,都没有一处重复。
白蘅站在苍尧的房门前,将自己心中预想了数次的托词再度重复了一遍,她只需告诉苍尧,其实她早已有一桩娃娃亲在身上,先前答应他时实在是未曾细想过其中曲折,现在想明白了,他们还需拟定一下个中细则,譬如——定个时限。
她从未有过此等坐地起价的行为,在走廊上给自己暗自鼓了鼓劲,这才抬起手敲响了那扇门。
“进。”
苍尧懒怠微凉的声音隔着门扉传出来,白蘅深吸了口气,推开了门。
“啪”,茯苓饼应声而落,白蘅呆怔地看着坐在房中罗汉榻两边对弈的一黑一白二人,不,二妖。
少夷和苍尧。
两位青年皆是闻声望向站在门口的白蘅,少夷生就了一副俊秀温润的样貌,平素里总是神情淡然,此刻看见她时,平静无波的眸下含了一抹笑意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方才心中演练了一路的说辞此刻哽在喉头处,她说不上慌张,只觉得有些猝不及防,后知后觉时更是觉得自己想的还是太少,少夷本就是草哭岭中修炼的妖,而苍尧定然也是在草哭岭中修炼,他们俩在一个山头邻里邻居的,怎会互相不认得。
她如此想着,视线移向棋盘前撑腮悠然看她的苍尧,他倒是一直笑着的,只是唇角的笑意味深长,眸底的光却凉的沁人。
“我,我是来……”白蘅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向前迈了一步,被脚下异样的触感吸引到,低头一看时,唇齿间逸出一声悲鸣。
那只能强身不能果腹她从未尝过的茯苓饼此刻已被她踩的破碎,七零八落的躺在木地板上。
少夷向来心思机敏,从苍尧的神态上便猜到白蘅大概不是来这里找自己的,便问,“小白,你与苍尧君认得?”
白蘅将脚下的饼捡了起来,心疼的扔掉,“唔”了一声,听到苍尧慢悠悠开口,“小白?看来你们认识很久了。”
“自她很小时便认得了。”少夷拈起一枚白子在指间,望着棋盘思忖片刻落子,这才抬头补了一句,“如同我妹妹一般。”
像妹妹一样。
她一向认为妹妹一词是个亲厚的好词,如画常说将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她也乐得以如画妹妹的身份出入广寒楼,但唯有此刻,她忽然觉得这个称谓如此刺耳。
白蘅并非觉得生气,从前她未曾真正问过少夷屡次不计报酬的护她帮她是为何,自然在如画昨日问她的那句话之前,也从未想过,少夷对她来说又是否仅是个好心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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