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风雪》
温祺然在听到大兴善寺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原状,但没有逃过楚知默的眼睛。
轻快的氛围在往事被揭开的一瞬荡然无存。
宣明帝晚年一心念佛,荒废朝政,而司天监早已名存实亡,
后来皇帝行径更为过分,他不住行宫反而成天住在寺里,奉一个道士为座上宾。
而温祺然也在皇帝荒唐的行径下,慢慢对仕途失去了道心。
“我和崔兄不同,他胸中有沟壑,装得下黎民百姓,哪怕前路无光,君主无德,但仍旧放不下民生,为此拼了个头破血流。”
楚知默知道,他说的崔兄,是崔鹤明。
温祺然的声音慢慢放缓,眼底的光先是亮了几下但又暗了回去,再开口时有着说不出的沉重,
“所以,老夫索性舍了一身绯袍,走一趟这世间大好河山。”
“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前辈不必拘泥于往事,也不必与崔老相比,人各有修行,终是殊途同归。”
温祺然没想到楚知默会说出这样一番豁达的话,再看向她时,眼底藏不住对小辈的欣赏,可目光触及到少年脸上的苍白和脆弱,转瞬就被更大的惋惜所替代,
转而将他当年所知的一切全都托盘而出,
当年礼部奉旨修缮大兴善寺,只是原本的名字并不是大兴善寺,而是问道殿。
并且迎了宣明帝求来的道士入主为殿主。
楚知默微微蹙眉,“不知前辈可知那道士是何许人士?”
温祺然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其实他早就算出了大梁气数已尽,所以萌生了退意,加之宣明帝过于荒唐,武僧事变后,他没多久就彻底离开了朝堂。
他只见过那道士几面,大多都是在祭祀时,远远瞥见过一眼。
那道士眉目清秀俊美,尽管只是披上了一声灰色死板的道服,但却掩不住他的风采,在芸芸之中,宛如一颗明珠。
不过,在温祺然离开前,宫里暗中传言着,皇帝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所以才会如此沉迷此道。
“朝中之人很少见过那位道士,后来没多久,道士意外死了,便由后来的久祝接替了他的位置。”
死了?
对于这个结果,楚知默听得云里雾里,怎么就这么死了?
“那宣明帝没有追查这件事吗?”
如果宣明帝对那道士如此虔诚,怎么可能就让人死的不明不白?
但没想到,温祺然的回答是摇头,
没有,那道士死的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因为那时他还未离宫,司天监还未彻底荒废,所以当时皇帝让他们为那道士选址下葬时,他也是大为震惊,
可无论如何说,宣明帝没有追究是事实,不过当时把持朝政的已经是先皇了,所以更加没人会追究。
作为当年的亲历者,温祺然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来她想追究也不现实,好在她今天的目的并不在此。
眼前闪过笑如佛面的了缘,她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那前辈,可知了缘这人?”
温祺然像是思索了一番,但最终也没想出什么,摇了摇头,
楚知默的眸色暗了几分,“了缘据说是十多年前半路出家,五年前久祝大师出事后做了大兴善寺的主持。”
回答她的,还是温祺然的摇头,他致仕已经是快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久祝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但再往后的小辈,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楚知默的眼底划过失落,但也转瞬即逝,
温祺然也是因为家中小辈出事,临时回京,她得知这消息时,心底一喜,毕竟作为当年的司天监监令,也许会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呢。
所以她才求了崔老一个人情,想要见他一面,
从大兴善寺离开前的那晚,了缘的表现来说,她有种直觉,裴寂也和大兴善寺一定有关系。
“不知你口中的这位了缘,年方几许,何许人士?”
听他这么问,楚知默扭头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谢既明,他赶紧答道,“籍贯虽然没有查出来,但了缘今年已有三四十岁。”
温祺然摸了摸胡子,最终也没有想出什么,不过他倒是说了件轶事,
久祝未剃发前,似乎是与那位道士师出同门,温祺然曾听过久祝唤那位年轻的道士为师弟,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所以道士死后,久祝剃发出家,将问道殿改为大兴善寺,做了主持。
而久祝原姓岳,名唤岳山,而他便带着一个孩子,
“算算年纪,与你口中之人年纪相仿。”
也就是说,有可能了缘是久祝的孩子?
而那个疯女人是了缘的母亲?
但这也解不开大兴善寺的那把烧死了那个疯女人的一把火,也解不开今日之谜。
楚知默接着问了下去,“前辈可知,那孩子的母亲是何人?”
只是刚问出口,她便察觉到温祺然的脸色一变,暗中沉了几许,冷冷地说道,“当年有传言说,那孩子,是宣明帝一母同胞的嘉安公主之子。”
“公主?”
谢既明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这事儿,怎么会牵扯到早已去世多年的公主身上了?
嘉安公主还未出生前,大梁便欠大晋一桩和亲,嘉安公主便是顶着这桩和亲降世的,
宣明帝不理朝政,信安王离京,朝堂动荡不安,而守在暗处的大晋虎视眈眈,
先帝楚临川临危受命代为处理朝政,可手段尚且不足,便想起了这旨和亲,一手促成了此事。
以求两国安宁。
只可惜,嘉安公主死在了和亲的路上,但当时楚临川已经把住了朝堂,稳定了局势,这桩和亲于他而言并无益处,转头就抓到了两个晋国刺客,找了由头按给了大晋,
昭告天下,说其狼子野心,不满与大梁和亲,暗中刺杀公主,他声称绝不与其和亲,要求他们给个说法,
反让晋国吃了个哑巴亏。
楚知默的眉心狠狠一跳,这件事若是真的,并不在她预先设好的承受能力范围之内,
她突然有了兴趣,在心里开始算起了辈分,按辈分,她还要称呼了缘一声表叔。
虽然没到两眼一黑的地步,但谢既明和楚知默的脸色还是难看了几分,眼中是如出一辙的荒谬。
抱着一丝可能性,楚知默将期待问出了口,“前辈,此事,几分真,几分假?”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温祺然又摇了摇头,原本还清明的眼睛突然混沌了几分,眼底搅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也就是这样的表情,几乎打碎了楚知默的期待,在她还未回过神时,温祺然再次开口,“我曾抱过那孩子。”
这下,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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