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昭昭(探案)》
薛灵玥与何瑛闲逛半日,待尽兴回衙,手中均是拎了大包小包。何瑛多是些胭脂小饰,薛灵玥怀里则是樱桃毕罗,酥油泡螺,李家胡饼,张记糕点……
两人嬉笑着进门,迎面遇上行色匆匆的成珏。她身着官袍,面目寒霜,眉宇之间显出郁气。
何瑛一瞧便知不对,替薛灵玥拿了东西,知趣地先行离开。
薛灵玥面露关切,成珏气道:“还不是那个不着调的林逸之,又不知到何处潇洒去了,害得我有事找不到人。”
“师姐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师父从京兆牵了个案子过来,死者是前银青光禄大夫之子,老大一个人泡得都不像样了,得赶紧验尸。”
薛灵玥皱起秀眉:“前银青光禄大夫不是才三十岁,哪来那么大的儿子?”
成珏怒了努嘴:“再往前数,当年戾太子身边那位。”
薛灵玥一愣:“原来今晨从永定河里捞上来得,是方行简的儿子。”
“看来你已经瞧过了,”成珏舒了口气:“我这就去找林逸之,你休息片刻咱们敛房见。”
她说着往外走,突然脚步一顿:“对了,你去把秦艽一同找来,师父晌午亲自找过小宋大人的。”
薛灵玥一笑,即刻应承下来,脚步如飞往内衙去。
方行简,当年有名的江右大儒,其人品礼端庄,诗歌俱佳,是戾太子身边有名的谋臣心腹。
十八年前圣人登基,方行简却心向戾太子拒不归顺,甚至着孝服上朝,圣人大怒将他下狱诛杀,但念及其门生遍布朝中,并未祸及家人。
不久之后文皇后重病,圣人为她祈福大赦天下,其中就包括方行简。可惜那会儿才恢复名誉的方行简早已掉了脑袋,好在他全家得了恩典,总算不用被逐出京。
他似乎是有两个儿子……薛灵玥回忆着,匆匆走到左卫值房,天气渐热,她身上已经出了些汗气,脸颊染上红晕之色。
堂中坐着个年轻的校尉,正提笔篆书,闻见脚步声,他不经意抬头。
堂下来人小脸粉白含娇,一袭俏丽衣裙,仿如枝头初绽的青梅。
他眼神猛地发直,面色肉眼可见的渐渐发红,过几瞬才缓过神来。
见人已行至跟前,他喉结混动,语气吞吐:“……薛校尉可是有什么差遣?”
薛灵玥一笑,杏眸微弯,“秦校尉在何处,我寻他有事。”
“秦校尉不在衙中……”对方目光触及她的脸颊就仓皇地垂下:“要不我给你添杯茶,稍等片刻罢。”
薛灵玥不明所以,听到秦艽不在便失望地“哦”了一声,摆摆手:“不必麻烦,他既不在我就先走了。”
说罢璇身往外走。
对方叹了口气,情不自禁抬头看薛灵玥的背影,脚步轻盈,步履蹁跹,想不到她换下一身官袍竟是这般令人惊艳。
恰在此时,一青年阔步从院外走来,正是捏着案牍,心头喜不自胜的秦艽。
他与薛灵玥打了个照面。
薛灵玥今日身着女儿家的高腰襦裙,头上梳着交心髻,上簪着几个小巧的青玉花钿。
乍见她的装扮,秦艽呼吸一滞,瞳孔瞬间放大,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正巧我还找你呢,有案子来了!”薛灵玥快走几步,看见秦艽手中的案牍:“好哇,原来你知道的比我还早!”
秦艽脑子卡壳,还暗道自己今日挑了浅青色的锦袍,与她身上的弧领青绿衫真是格外相配,站在一处定是赏心悦目。
薛灵玥露出打量的神色:“不是说今儿去见赵煊,怎么看着魂不守舍的?”
采花案告破后,诚意侯夫人悄无声息的回府,赵姐小姐依旧无影无踪。薛灵玥眼珠一转,露出狡黠,难不成去见故人一趟,还真给秦艽勾出几分旧情来?
秦艽回过神,面露窘迫地轻咳一声,撇过头不看她水灵灵的眼睛:“哪有的事,日头太大,晃眼。”
他飘忽的视线越过薛灵玥的头顶,无意间与一道藏在她身后的目光对视。
那眼神灼热粘人,秦艽黑眸猛地一眯。
薛灵玥对身后的视线浑然不觉,大咧咧道:“咱们快去敛房罢,一会武师傅验尸,那老大一个人都泡绿了!”
他垂下视线,看着薛灵玥毛茸茸的发髻和珠钗,语气轻柔:“嗯,你先过去。”
“那你快点!”薛灵玥以为他是嫌弃,没再劝。
送她出了左卫的院子,秦艽才脸色一沉,转身大步朝屋里去。今日当值这个校尉与他还算熟悉,一起用过好几次膳的。
“九哥!”见他进来,小校尉周宁慌忙站起身,脸上堆起笑意,主动的恭敬道:“天热,喝点茶?”
“不用了,”秦艽摆摆手,径直把人挤开,走到周宁的位置坐下,而后抬起眼皮,黑眸静静地盯,等着对方先说。
周宁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试探着道:“九哥,你与薛校尉这么熟,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怎么,喜欢她?”秦艽冷笑,果然是被贼惦记上了!
周宁没点眼力见儿,脸又红了,“……算,算是罢。”
夏风暖喧,秦艽周身气息却冷得如三九严冬:“我也喜欢,所以以后离她远点。”
…………
东北角的敛房大门外新换了两只灯笼,通体雪色,白得发光似地垂在檐下。即便在夏日的正午,此处也隐隐有凉风袭来,让人不由的心生畏惧。
行至最里一间,堂中间摆一处木床,静放着从京兆衙门转运来的尸身。
薛灵玥与成珏熟稔的拿出罩衣,先后穿戴完毕,又取了生姜含在口中,以防气味难闻。
秦艽动作稍慢,转过身,薛灵玥正递来一片嫩黄水润的姜片。
想起它刺激辛辣的气味,秦艽连忙摇头,用帕子把自己的口鼻捂得严严实实,站在离尸身几步远的地方,拒不靠近了。
武师傅率林逸之为死者上一柱清香,再取来验尸公文,让众人轮流签好姓名。
方行简死后不消三年,妻子和长子先后去世,去岁老母又病逝,家中只留下年及弱冠的方玉节独自生活。如今他也没了,死者无家人在世,验尸倒是省去许多手续。
武师傅戴好面罩,抖了抖袖子,先命林逸之先取白梅葱子加粗盐捣碎,静敷于尸身皮肤表面。
而后他缓缓踱步至死者发顶,指道:“记,死者男,头发蓬乱,内有泥沙,双眼微睁,眼睑内多针刺红点,尸斑集中于颈面部,呈暗紫色。”
“颅后有一凹陷伤,伤口边缘齐整,乃死前所致。”
“鼻腔内有泡沫,口中水草异物,双手微蜷,指甲内有泥沙,腹部微肿,左胸前有一浅表刺痕,长一寸,左腿处有约二指宽暗紫勒痕,观其形状,似麻绳等物……”
林逸之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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