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剑修失忆后》
旁人对剑宗这对天才师兄弟的恩怨津津乐道,却不知两人之间曾有过一段极温馨的竹马时光。
蹇绰6岁时入门,是被剑尊从饥殍遍地的城镇中捡回来的。
那日发生的事儿,他已经记不太清;便时常缠着师父卖乖耍赖,要让对方再说一遍自己是如何被捡回来的。
小小的蹇绰趴在师父腿上,那托着脸摇头晃脑的模样一眼便能看出,是个叫人操心的小闯祸精。
他仰脸直视着对方,并不畏惧剑尊的千年威名。只听师父说,那日自己被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逼在墙角,几乎要被人当做两脚羊抓了吃了。
剑尊在旁看着,眼见小小的孩子手里拿着尖锐的石片,狠狠往男人眼上一划。
男人惨叫一声,丢下蹇绰,捂住了眼。小孩子摔在地上,眼中半点泪光也无。他先是去找农具;却没有那个力气拿起来;又赶忙跑去拿荒地里的大石头。
明明该跑,却偏要杀人。
剑尊便在这只小杀星面前现了身。
对方如现在这样仰脸瞧他,无畏亦无惧;也不哀求煌煌如月的仙人救救自己。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石块,将剑尊与那要吃他男人、以及眼前的所有一切当做需要被击败、杀死的阻碍。
于是,剑尊便将这小小一只拎着后颈;带回了玄霜剑宗。
蹇绰对这个故事不太满意!
他可不觉着自己是什么天生的小杀星小杀神,他明明可讲道理、可礼貌客气了!
话虽如此,6岁的蹇绰也确实与剑宗的其他师兄们相处不来;在10岁之前,直到正式拜师修习的4年时光里,他除去跟着剑尊学认字读书之外,便只粘着格外照顾自己的师兄陆瑾。
那时的蹇绰,闯祸要让师兄来背锅;功课不会做、做不完了,也要师兄来帮忙。矮矮一只冷脸小豆丁整日拽着师兄的袖子衣摆,问些古里古怪的孩子气问题;哪里会像现在这两两相对视、相顾无言呢?
那时的师兄对蹇绰格外好,现在便对他格外的坏。
见蹇绰不说话,陆瑾于是又说:“只在受伤、闯祸的时候想起有宗门能回?”
他嗅见师弟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儿;又见对方脸色苍白,纤长垂下的睫羽微微含着点润色的水光,显出些极少见的媚意。
他伸手想掐蹇绰的脉门,剑修却如游鱼般灵活闪开;客气道:“只是受了些轻伤,无须师兄挂心。”
蹇绰当真是好心。
毕竟对方讨厌自己,又极有责任心。等知道了前因后果,捏着鼻子像过去那样替他这个讨厌的师弟善后,那得有多难受?
可惜师兄不仅没能理解他的好意,面色反而愈差,淡淡地问:“剑宗只有我与师父是医修。师弟,你受了这样重的伤;不找我治,那就是想要去打扰师父他老人家了?”
蹇绰怕被师兄管,但更怕被刑堂长老管。
毕竟他少时不懂事,每半个月里就能有几天把长老气得是死去活来;差点就直接过去了。
等到现在想想,唉!真是觉着心虚。
他乖乖伸手过去让师兄把脉,顺便坦白说:“师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我一睁眼,这两年发生的事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蹇绰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至于师兄说的那什么弥天大祸...自然也是...”
*
陆瑾被师弟给气坏了。
倒不完全是因为他闯祸,也不是怪他闯祸之后,便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自从对方替他搭了脉,蹇绰便眼见着师兄的脸色冷了下去,也不再同他说些阴阳怪气管教的话语,收回手后简短道:“跟我去药房。”
这一句,就把蹇绰想要开溜的心给生生掐灭了。
他伤得自然极重,金丹碎裂对于寻常修士来说,几乎算是足以中断道途的伤势。
只是陆瑾在旁冷眼瞧着,看他的好师弟并未流露出一点焦急担忧之情。旁人无法理解,或许会觉着蹇绰这人太荒唐随意、没心没肺;但同样被以天才之名赞誉多年的陆瑾,却有几分懂得师弟的心思。
因着天分、道途、或是修士们万分珍视的修为机缘;对他的好师弟而言,从来只是极寻常的事物。
蹇绰10岁开始修习道法,12岁筑基。16岁金丹,19岁金丹大成。
金丹毁了,重修便是。
虽说对方修的不是无情道,却也被天道那过多的偏爱养出几分无情滋味。
他这师弟的性情被剑尊养得温柔和顺,可内里却寡情淡漠,此时此刻瞧着师兄拿出长老亲制的救命灵药,张口便说:“师兄,用不上这药吧!我自己先养几天便是。”
这伤哪里能是养几天就能好的?
师弟被陆瑾瞪了一眼,委屈地趴在药房内让病人休憩的榻上,瞧着师兄替自己调药。
剑修着实无畏、松弛得令人莫名恼火。
陆瑾于是便同他说:“既然不记得闯了什么祸,那我便告诉你。这些日子里一直有他派使者上门,说你同魔修厮混在一处,要让我们给个说法。”
说是厮混,其实已经是陆瑾极委婉的说法了。
蹇绰生性·爱闯祸也能闯祸,之前也不是没有做过替魔修出头的事——只是他杀该杀之人时也利落得很,旁人最多背后议论上几句,犯不着为了这种事得罪剑尊这位极其护犊子的师父。
但这次却不太一样。
陆瑾听说此事时,蹇绰已经同魔修混在一起了半年多,是一次也没有回过宗门。
那些传言。
那些污言秽语的轻佻传言,陆瑾并不当真;只是连着魔修也开始说些淫邪的话,仿似蹇绰当真成了他们的共妻一般。
即使风言风语到如此地步,蹇绰依旧追着魔修跑;今日终于回来,却带着如此一身重伤,甚至连神识灵台都受了重创,真真是叫陆瑾——
“师兄,你就别气了。”
蹇绰眼看着师兄几乎要把药壶都捏碎的神态,连忙劝道:“哎呀,要我给说法,我就去给说法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上次要给人家说法。”
陆瑾说,“连带着把人都杀了,还记得吗?”
师弟于是又很委屈,却依旧不将这些风言风语放在心上。
不动手时,蹇绰的性格当真如鹿一般温顺,即使被自家师兄这样冷言冷语训着,也并未显出任何气态,反而笑着说:“师兄,你不要生气。这些交给我来解决罢。”
即使伤重至此,他的态度依旧很温和——这脉脉温柔并不是生性柔顺;只是不曾恐惧、不会动摇,周遭一切都不入他眼他心,才能如此镇定沉静。
陆瑾想起那件事后,在蹇绰16岁那年一剑击碎了他的剑骨,让他再无修剑可能之后。他的师父,剑宗的刑堂长老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徒弟,”师父劝他,“你师弟是天生的剑修,你绝无可能与他相争。”
师父用柔和、疼惜的目光看着陆瑾。
“至少,你再也不必被逼着修剑、被逼着复仇了。不是吗?”
而这位天生的剑修,在问完自己闯的祸后,明明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更要去问。
明明还不知道是谁伤了自己,又是为何丢失记忆;金丹破碎好歹也是极要命的重伤,不管怎样都应慎重对待。
可蹇绰却又好奇又期待地询问陆瑾。
“师兄,我就不问我这两年在外面鬼混的事情了。横竖你也不知道,问也是惹你生气。”
他对传言中的那位道侣非常好奇。
“我只记得在两年前门派大典前夕,我听说有法修世家的人来,便想去凑凑热闹。之后的事情便都一概不知了。”
少年人的眼剔透、润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