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攻略计划》
黎明时分,天际刚泛起鱼肚白,凉州城巍峨的轮廓终于在风雪尽头显现。一行人马人困马乏,却都强打着精神。
裴鸿正要上前叫门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响!他猛地回头,只见夜旖缃竟直直地从马背上栽落,整个人陷进了道旁厚厚的积雪里,一动不动。
模糊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她似乎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呼唤着“夜姑娘”,但那声音也迅速远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一个清脆灵动的少女声音如同破开冰层的春泉,在她耳畔响起:
“哎?醒了!小姐,她醒了!”
夜旖缃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娇俏明媚的少女脸庞,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梳着时下流行的双环髻,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转着,充满了好奇与活力。
她身上的衣衫料子算不得顶顶华美,但剪裁合体,绣纹雅致,恰如其分地彰显着与寻常人家不同的身份。
夜旖缃正疑惑这少女是谁,对方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嘻嘻地开口道:“姐姐莫怪,我哥哥担心影响姑娘清誉。”
“自姑娘入住这别院后,他便一直宿在城防守备衙署,未曾回来过。”
“我叫聂昭雪,聂怀璋是我哥哥。”
夜旖缃心下恍然,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微微颔首致意。她环视四周,这是一间布置得极为雅致的卧房,陈设简约却不失品味,一应器物皆非凡品,可见主人用心。
眼前这位活泼明艳的少女,想必就是夫君陆清远生前偶尔提及的那位聂家小妹了。据说聂大人对这个妹妹极为宠爱,让她在父兄的庇护下活得干净通透,不染尘俗。
她张了张嘴,想问楚怀黎的伤势如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己一个寡居之人,如此急切地关心外男,即便是亡夫的血亲,可终究于礼不合,恐惹人非议。
转念一想,凉州是南朝边境重镇,医署药材定然齐全,聂大人既与楚怀黎是过命之交,必会倾力救治,他应当……无碍了吧。
“旖缃姐姐,”聂昭雪凑近了些,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笑容,“你可还记得我?”
夜旖缃仔细搜寻记忆,确实想不起何时与这位聂小姐有过交集,但看着她那亮晶晶的眼神,心中不忍,便顺着她的话,虚弱地笑了笑,声音沙哑道:“当然……记得,只是那时,你还小。”
“哈哈!对的对的!”聂昭雪立刻雀跃起来,拍手道,“就是临安王妃……”她说到这四个字,突然意识到失言,猛地捂住嘴,懊恼地跺了跺脚,“哎呀又说错了!是当今的太后娘娘,六年前在宫中举办百花诗会那次!我那时跟着母亲进宫,还夸过姐姐是天仙般的人儿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夜旖缃脑中才浮现出些许模糊的印象。
似乎确有那么一场诗会,只是当年……临安王尚且健在,他的长子还未曾打出“清君侧”的旗号起兵,京中还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姐姐今日醒了可真是太好了!”聂昭雪很快从懊恼中恢复过来,兴致勃勃地提议,“今日恰巧是凉州城开放与北狄商人互市的日子,西市那边可热闹了!”
“听说还有吐火罗人的杂耍班子!姐姐昏睡了好几日,定然闷坏了,我们一起去瞧瞧,散散心可好?”
夜旖缃本无心游玩,但见聂昭雪满眼期盼,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加之自己也确实需要活动一下僵硬的身子,便轻轻点头:“好,只是要劳烦昭雪妹妹稍候,容我先梳洗一番。”
聂昭雪立刻欢喜地应下,转身便吩咐候在外间的侍女进来伺候。
侍女们捧来的是一套崭新的素罗裙,月白色的料子,只在衣襟和袖口处用银线绣着疏落的兰草纹样,清雅不俗。
夜旖缃见到是干净的素色,心中微微一暖。夫君新丧,她不宜穿着艳色,这聂昭雪看着天真烂漫,心思却如此细腻周到,倒是个有心的。
换好衣衫,略挽发髻,夜旖缃便同聂昭雪一同坐上前往西市的马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辚辚声响。聂昭雪一路上叽叽喳喳,说着城中的趣闻,倒让夜旖缃沉重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些。
行了一阵,聂昭雪忽然神秘一笑,凑近夜旖缃耳边道:“姐姐,我们先不去西市,我带你去个更有趣的地方!”
马车并未在喧闹的西市入口停下,反而继续前行,穿过几条街道,最终在一处人声鼎沸显得格外喧嚣的所在停了下来。
夜旖缃被聂昭雪扶着下了马车,抬头一看,眼前竟是一幢巍峨高耸的楼宇,朱漆大门,飞檐翘角,气派非凡。
即便站在外面,也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出的阵阵喝彩声,还有丝竹声,混杂着一种热烈的、近乎狂放的气氛。
门口站着几名身形魁梧的侍者,见有马车停下,他们并未如寻常伙计般吆喝,只是微微躬身,动作整齐划一,态度不卑不亢。
这是何处?夜旖缃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忐忑。
看这排场和气氛,绝非寻常茶楼酒肆,倒像是……倒像是那些达官贵人私下聚会、吃酒消遣的隐秘玩乐场所?
昭雪怎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还不等夜旖缃理清心头那丝退却之意,聂昭雪已热情地挽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踏入了那扇气派非凡的大门。
门内景象豁然开朗,与外间的严寒判若两个世界。
刚一踏进门,那股混合着暖香、茶气与人群热度的暖风便裹着声浪扑了过来。楼内远比外面看着开阔,雕梁画栋,灯火通明。中央是下沉式的大厅,人声简直要掀翻屋顶。
“赵兄,您这回可是捡着大便宜了!”二楼一间雅座里,珠帘后传来爽朗的笑声,“那批西域香料,转手就是三倍的利!”
“李兄手气正旺,这把定要通吃!”另一侧隐约传来骰子落盅的清脆声响,夹杂着兴奋的低呼,“开!四五六,大!”
跑堂的伙计托着茶盘在人群中灵活穿梭,嘴里不停吆喝:“劳驾劳驾!热茶小心烫——”话音未落,差点撞上个醉醺醺的客人,连忙侧身避开,茶壶里的水晃荡着溅出几滴。
琴师拨动琴弦,悠扬的乐曲却总被这鼎沸的人声盖过。
“听闻昨日北边来的那批骏马,可是被王记商号以千金高价拍走了!”
“啧啧,真是豪气!要我说,还是二楼拍卖场的货色更稀罕,前儿西域来的小奴,才叫真宝贝!”
“李兄,今日手气如何?小弟我可在那边赢了个满堂彩,哈哈!”
周遭的谈笑声汇聚一团,夜旖缃久居深闺,又历经变故,何曾见过这般喧嚣场面,只觉得胸闷气短,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
“我还是回去吧,”她轻声对昭雪道,眉宇间染上一抹不适,“这里太热闹,让人喘不过气来。”
聂昭雪却握紧了她的手,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与她年龄不符的通透,低声道:“姐姐,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活着的人总要乐观些,向前看才是。”
“你瞧这世间男子,有几个会为亡妻伤感到闭门不出的?多是头七未过,便已张罗着续弦新妇了。”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认真,“大夫说了,姐姐病得那样重,不止是风寒侵袭,更多是郁结于心,忧思过甚。心病,还须心药医。”
她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姐姐可知,这座楼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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