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叫醒你》
盛蕴神色一变,嘴角柔和的笑容僵住:“鸳鸳,妈妈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祝怀鸢故意反问:“还是说你今天来是要告诉我,我不用嫁了?”
盛蕴沉默着不应声。
祝怀鸢穿着一身纯棉质地的卡通睡衣,是和祝煦阳一样的款式,柔顺长发披散在胸前两侧,脸上素净一片,显得人嫩又乖。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只是没想到你们会为我挑选那样的人作为联姻对象。”她表情平静,垂颈扣弄着衣摆处的纽扣,打远一看还以为她是犯错后在被家长训话,吐出的言语却是犀利:“我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但你还要让我感恩戴的接受,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盛蕴词穷:“鸳鸳……”
她理理思路,牵起祝怀鸢的手,见她没甩开,带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放在膝头,语重心长地说:“贺聿明虽然身体有残疾,但他都有专人照看,不需要你伺候他。”
如果可以,盛蕴哪里舍得祝怀鸢嫁给一个瘸子,她更希望祝怀鸢能嫁给贺家另一个小辈。
贺聿明同父异母的哥哥,贺聿柏。
那才是贺家下一任主人,又身体健康。
可是没人能做贺聿柏的主,就连贺老爷子都拿他没办法。
他们只得另辟蹊径。
在众多可选择的对象中,贺聿明的个人条件排不上前几号,但他背后的家庭绝对能弥补这一缺陷,赋予他诸多光环。
“而且你和贺聿明结婚后,他在公司的股份还会分你一半。”
“这都是我和你爸综合考量过的,不提你爸,我是你亲妈,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
祝怀鸢相信盛蕴是爱自己的,否则当年她提出离婚就会自己一走了之,而不会争夺自己的抚养权。
她选择北上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还年轻想出去闯闯,不想一辈子就蜗居在陕城那个小地方,另外一部分重要原因就是想改善祝怀鸢的生活与未来。
在京北稳定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接自己到身边。
这些祝怀鸢都懂。
正是因为这些好,她到祝家后才会努力争取祝家人的喜欢,争取让所有人都满意,争取不给盛蕴丢脸,不让她为难。
小时候她调皮捣蛋,来到祝家后也未曾收敛,盛蕴会先叹一口气,然后蹲下身与她平视,用一种包含失望的口吻教育她。
她说,鸳鸳妈妈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你要懂事一些,不要给妈妈添麻烦。
她说,鸳鸳,妈妈不想你走妈妈的老路所以才把你带在身边,妈妈为你着想你也要为妈妈考虑。
孩子对父爱母爱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渴求和追逐,亲情二字似乎也是每个小孩毕生都在努力学习,企图获得满分的课题。
祝怀鸢也不例外。
可盛蕴的爱是有前提条件的。
她必须要懂事,要听话,要面面俱到、端庄大方,要拿得出手。
以前年纪小,祝怀鸢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拖妈妈的后腿。
可一些付出与回报不对等的事情坚持久了,是人都会累。
长大后,祝怀鸢慢慢看清真相,对很多东西也就没那么执着。
这时慌张的人变成盛蕴,她嗔怪祝怀鸢怎么变得和以前不同,不似以前那样黏着她,事无巨细地跟她讲。
面对盛蕴的埋怨,祝怀鸢无从开口解释。
她该怎样形容这种心境的转变?
盛蕴给她的爱并不纯粹,却要求她奉献出纯粹的感情。
她不能抱怨,不能臭脸,只要是他们所给予,不管好坏她都要欢天喜地地接纳。
既要又要。
贪心的搞笑。
祝怀鸢自己同样很搞笑,她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却仍然困扰其中,割舍不下。
盛蕴北漂那几年一年回家最多两次,可月月给她邮寄回来的新衣服尺码都与她的身材严丝合缝。
一年级那年,班上有个小孩童言无忌出言中伤祝怀鸢说她是没爸没妈的拖油瓶,姥姥将电话打到盛蕴那里,盛蕴连夜做红眼航班飞回来,找到学校厉声要求那个小孩向祝怀鸢道歉。
她上学期间的每一份成绩单盛蕴都有复印件,盛蕴知道她偏科哪一门,来到京北后找一对一的家教辅导她。
也就是这些,成为困住祝怀鸢的牢笼,缠绕在她四肢上的藤蔓。
令盛蕴满意,仿佛已经成为祝怀鸢刻进骨子里的条件反射。
盛蕴给出的爱,就像是寒冬腊月里一件被水浸透的棉袄,穿上寒凉刺骨,脱掉是更为剧烈的冰冷。
祝怀鸢在网上刷到过一句话,意思是东亚父母的爱给的刚刚好,没有多到让孩子快快乐乐长大,也没有少到让孩子狠心抛弃父母。
爱里夹杂着钝痛,刚刚好让人痛苦。
盛蕴挑起祝怀鸢颊边碎发别到耳后,像小时候那样轻抚着她的鬓角:“再说回来,这两年家里公司情况不太好,这些年你祝爸对你什么样你心里也有数,咱们不能不知恩图报。”
又是这样。
总是这样。
这些话术,祝怀鸢都能倒背如流。
曾经祝怀鸢也不懂糖衣炮弹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是这些年的亲身经历一点点教会她这个词的深刻含义。
在陕城她过得是穷日子,来京北后一步入奢,祝敬驰什么都给她买最贵最好,说他就是她亲爸,把这里当作她的家。
祝怀鸢天真地相信了,一步步陷进去后才发觉包裹在糖衣里面的真实面目。
可为时已晚,她逃不出来。
大人们惯会耍心计,给她好处、给她关爱前并没有告知她得到这些东西还要她付出相应代价。
就是先一味宠溺她,等她晕头转向沦陷后再甩出明码标价的账单要她付款。
该享受的她享受了,总不能昧着良心否认,也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
懒得再争辩,祝怀鸢给出令盛蕴如意的回答:“好,我知道了。”
盛蕴笑容重回嘴边,多出几分欣慰:“我就知道我们鸳鸳最明事理了。”
祝怀鸢在心里冷笑两声,不着痕迹躲开盛蕴触碰她的手,打个哈欠:“困了,睡觉去了。”
盛蕴说好:“晚安。”
送她到主卧门口,又问:“明早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祝怀鸢想说没有,手握上卧室门把,又改主意,盛蕴要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巴掌祝怀鸢挨了,甜枣不吃不是白挨巴掌了。
“油泼面吧,小时候姥姥经常给我做,她说你得了她的真传,但我还一次都没吃过你做的。”
“行。”盛蕴痛快应下。
……
盛蕴有一点好,就是答应祝怀鸢的都会做到,从不食言。
翌日一早,祝怀鸢如愿吃上出自盛蕴之手的油泼面。
作为一个地道的陕城人,来京北这么多年,祝怀鸢最爱的依旧是陕城的面食。
祝怀鸢平常不会刻意去控制体重,她会有那么一段时间食欲大增,什么都想吃,又会有一段时间比较厌食,看什么都没胃口,体重在五斤以内起起伏伏。
今早起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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