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叶层下的血迹还在缓缓渗透，顾朝踩着碎枝走近时，靴底碾过一截尚未完全僵硬的手指。

她瞥了眼地上四具干瘪如木乃伊的尸体，墨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兴味——这死状，比她刚才处理的那几个蠢货利落多了。

她用靴尖踢了踢最前面那具铠甲，金属碰撞声在林间荡开，“张启明的枪倒是挺新，可惜没机会开枪。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轻响。

顾朝猛地转身，指尖缭绕的黑雾瞬间凝聚成半透明的利爪，却在看清来人时微微一滞。

霍烬正用缚煞索捆扎腐心姥姥的残骸，铁链上的暗红咒印还在滋滋作响，然后残骸化成一片片“灰烬。

当然是卖了，虽然他处理完了以后没几个钱了，但大半夜背尸体还是算了。

他穿着件黑色冲锋衣，领口沾着点墨绿色的鬼血，似乎听到动静便抬眼看来。

当然，他没走的原因还有顾朝这人消息灵通，他寻思买点消息，于是装偶遇。

“是你？顾朝挑了挑眉，散去指尖的黑雾，“白天那个非常有桃花运的男生的男朋友？

不是，当时我们也没卖多少啊，你就判断出来了？

你心里猜就完事了，怎么还说出来了的qwq。

霍烬沉默了下，才缓缓道——“我们还只是发小。

“原来是暧昧期。顾朝平静地做出判定，往前走了两步，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脚踝上拴着串银铃，却在这种阴森地方半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她俯身捡起地上那把银色**，枪口的驱诡符文还在微微发烫。

“张启明这蠢货，拿着研究部的**枪，结果连保险都没来得及打开。不过话说回来，你胆子倒是真大，连执法队都敢动，就不怕基地通缉？

霍烬抬眼，目光落在她旗袍下摆沾着的几点血渍上：“你不是？

“那确实。顾朝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将**别在腰后，“不过…

她绕着霍烬转了半圈，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物件，“上午给你算命你不乐意，是不是因为发现竹马有很多桃花，不开心呢？

霍烬后退半步避开她，指尖在缚煞索上轻轻一弹，铁链发出低沉的嗡鸣：“我不信这些。

“不信？顾朝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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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反驳。

她观察了一下霍烬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被冒犯的愤怒，非常冷静。

她刚才那么没有边界感地说了一通，结果当事人还这么冷静，看来是个情绪稳定之人。

暂时看来可以合作。

于是，她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了点认真：“我打算往黑松林深处走，听说里面有只‘千面佛’，但是有很多吸引鬼的伴生灵植，你愿不愿意跟我组队，除了千面佛以外的收获都归你，要是没有什么收获，我补鬼晶给你。

千面佛是一种百分百提升厉鬼实力的变异树木，因为汁液的特殊性和伴生灵植，往往群鬼环伺，非常难获得。

这对别人来说是难差，但对谢晏来说，这也太占便宜了吧！果然留下来是对的。

霍烬擦拭短刀的动作顿了半秒，抬眼时眸底没什么波澜，只吐出一个字：“好。

顾朝挑了下眉，似是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随即笑开了：“倒是比我想的痛快。

她弯腰捡起地上那只摔裂的采集箱，手指在箱壁上一抹，几道黑雾漫过，裂痕竟诡异地弥合了。

“走吧，趁天亮前再往深处探两里，千面佛的伴生灵植多在寅时（凌晨三到五点）吐露汁液，错过了得等三天。

霍烬跟上顾朝的脚步。

顾朝忽然侧过头，月光透过扭曲的枝桠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上午的时候，我还笃定你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轻则断骨，重则……她顿了顿，瞥了眼身后那几具干尸，“现在觉得，可能是我说错了。

霍烬脚步没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缚煞索的链环。

“当时卦象奇怪，我以为应该是变异的血光之灾，没想到是可能性小的那种。顾朝轻笑一声，指尖缠绕起一缕淡黑色的诡气。

“刚才你处理张启明那伙人时，我隐约感觉到你身上有空间波动。

霍烬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他确实用系统空间处理了东西，不是，系统你这么垃圾的吗？不是你怎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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