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忒修斯》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却也是最残忍的雕刻刀。
两天后,五龙潭谷地那片刚刚才被鲜血浸染过的土地,被一场连绵冰冷的秋雨,冲刷得干干净净。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雨后泥土和草木混合,清冽而悲伤的气息。
天井寺遗址旁,那片向阳的缓坡之上,一场简单而庄严的葬礼,正在无声地举行。
没有哀乐,没有花圈。只有一百多名开拓者,沉默地,站在这片阴沉的天地之间。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换上了自己最干净,但早已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胸前,别着一朵用白色野花。
雨,还在下。细密的雨丝,如同无声的泪水,打湿了每一个人的脸颊,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在队伍的最前方,两个用厚实的松木板钉成的简陋棺椁,正静静地,躺在两个刚刚才挖好的、深邃的墓穴旁。
苏溟舟站在墓穴前,他那张因为连日的劳累和悲伤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手中,拿着一张被雨水微微浸湿,写满了字的纸。
“我们,来自**。
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的清晰,像一块块冰冷的石头,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在那个早已沉入海底的旧世界里,我们是学生,是工人,是农民,是厨师……我们,是再也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将我们,从我们熟悉的生活里,连根拔起,扔进了这片充满了死亡与绝望,黑暗的**。
“我们,也曾迷茫,也曾绝望。我们,也曾像无根的浮萍,在这片无尽的**之上,随波逐流。
“直到,我们找到了彼此。
“我们,在这片被洪水淹没的废墟之上,用我们的双手,一砖一瓦,建立起了一个,可以被我们称之为‘家’的地方。
“我们给它,取名叫‘破晓之心’。
“因为我们相信,无论黑夜多么漫长,黎明,终将到来。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地扫过眼前那一张张同样写满了悲伤和坚毅的脸。他看到了黎潮生那通红的眼眶,看到了陆观涛那紧抿的嘴唇,看到了阿源和猴子那攥得发白的拳头。
所有的人,都在。
唯独,少了那个总是如同铁塔般沉默,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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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在所有人身前的身影。
“但是,通往黎明的道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苏溟舟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沉重,“它,充满了荆棘,充满了牺牲,充满了……我们这些生者,所无法承受的重量。
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那张早已被雨水浸湿的纸,用一种近乎于咏叹,充满了悲怆的语调,念出了上面那两个,早已被所有人,刻在了心里的名字。
“王磊,二十三岁,原‘利剑’小队成员。
“李牧,二十一岁,原‘利剑’小队成员。
“他们,是我们的兄弟,是我们的战友,是我们‘破晓之心’,最勇敢的战士。
“他们,倒在了黎明前的最后一刻。
“他们,用自己的鲜血,为我们,为我们这座刚刚才在这片黑暗大陆之上建立起来的新家园,浇灌了第一捧……奠基的土壤。
“我们,会永远地,记住他们。
说完,他便将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他弯下腰,从地上,抓起一把湿润的,混合着青草气息的泥土,轻轻地,撒进了那两个冰冷沉默的墓穴之中。
“兄弟,走好。
……
葬礼结束,人群,在压抑的沉默中,缓缓散去。
苏溟舟没有立刻离开。他只是静静地,站在这两座刚刚才隆起,孤零零的新坟前,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那早已麻木的脸颊。
“舟哥。
陆观涛,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为他,撑起了一把用油布和竹子扎成,简陋的雨伞。
“破浪今天……情况怎么样了?苏溟舟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得如同梦呓。
“命,是保住了。陆观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无法掩饰的后怕,“他的身体素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身上那些皮肉伤,虽然看起来吓人,但都没有伤到要害。最麻烦的,还是那些嵌进他胸口和腹部的铁砂。我花了好几个小时,才用镊子,一颗一颗地,都给他取了出来。幸好,那些**的威力不大,铁砂没有打得太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他顿了顿,补充道,“失血太多,再加上严重的肌肉撕裂和软组织挫伤,他至少,也得在床上,老老实实地躺上两三个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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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溟舟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和他们都太大意了。
他们以为自己是在进行一场充满了希望的“文明复刻”。
却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这片燃烧的大陆最直接也最残酷的……下马威。
“观涛”他缓缓地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温和却又无比可靠的医生那双总是充满了平静和理智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深深的无法掩饰的疲惫和自我怀疑“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我们是不是就不该来这里?”
“舟哥你没有错。”陆观涛看着他那双总是充满了温和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属于医者的坚定“错的是这个世界。”
“王磊和李牧的死我也很难过。”他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沉重“他们两个都是因为伤口感染引发了急性败血症才……没抢救过来的。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抗生素如果我们有一个真正无菌的手术室……他们本可以不用死的。”
这番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了苏溟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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