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风(丞相今天也在好好努力)》
入夜,万丈苍穹之上,星光黯淡无光,黑沉沉的笼罩着大地。
忽的,枯木掩映的房舍间亮起一盏烛火。琉璃盏里的蜡烛悠悠燃烧起来,烛光跃动,屏风处映出一个纤瘦优越的身影。
沈长卿解下身上束缚,一件件挂在屏风上。“主子,该换药了。”季寻端着盆水进屋,沈长卿才裹上里衣慢悠悠地走出来躺在床上。
她趴在枕上,困倦地眯起眼睛,头发乖顺的落在一旁,任由季寻将药膏涂抹在已经结痂的伤口处。
脊背冰冰凉的触感让沈长卿身子微微一颤,她闻到同先前不同的药草味,哑声说:“这不是早些时候上药的味道,你换药了?”
季寻的动作没停,看了眼门口,才说:“是我送薛公公出门时他塞与我的。他说主子挨了家罚,伤口难好,想必也不想旁人知晓,特意去太医院求了这上好的金疮药,好让主子少受些委屈。”
沈长卿眯着的眼睁开些许,换了一边头趴着,说:“他能送来这金疮药,就说明府里有陛下的眼线。我在这府中不算自由,更是受沈长安的处处制肘。趁公主还未进府,少些制约,也该快些拿到李明泽的把柄,才能在这场棋局立于不败之地。”
“说到这,安插进去的人可传出了什么消息?”
季寻涂完药,包扎的动作一顿,少顷才说:“李明泽开始动手了,他把我们里院的人都清扫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外院几个洒扫小厮。”
“不过还是传出来些消息。”季寻包扎完,扶着沈长卿坐起,又为她掖好被角,“今日下午李敏杰急匆匆地跑回去,好像是与李明泽吵了一架,出来是红着眼的。想必是听说了主子要娶公主的事,急着让他父亲出手。”
“少了人就再安些进去。”沈长卿罩着件粹白宽袍,端起一旁的细茶,喝了一口,说:“我看过李敏杰的策论,精彩绝伦、眼光独特,当年若除去我和江宴清,他理当排在第一。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父亲尚能恨我至此,我抢了他的状元,想必也恨透了我。”
她把茶盏原样放回桌面,道:“他放弃仕途混在谢宜苏身边,筹谋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怎么说也绕不开景阳侯的位置。如今景阳侯守着边塞,功高震主,留谢宜苏在京城也是为了制衡。他自己也是个聪明的主,知道只有花天酒地才能够保住他们爷俩的命,都藏着拙呢。”
沈长卿不会无故就点他们的名,季寻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几句话就明白了其中深意。他捡走换掉的染血的绷带,说:“属下这就加派人手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主子背上的伤还不宜躺着,睡觉时尽量趴着些。”
“好。”沈长卿应下,目送着季寻出门。
烛火被风吹得摇曳,沈长卿晃了眼,索性直接吹灭,在黑暗中摸索着睡下。
双眼半闭半睁间,沈长卿的意识不断下坠,再次堕入那个荒诞不经的睡梦里。
——
“官府查人,都把头抬起来!”
一名官吏满脸嫌恶地走进小巷尽头。这里破败不堪,堆满了旁人不要的破烂。污腐的气味直冲官吏的鼻腔,他皱紧眉,用手在面前扇了扇,才打开手中画像,对着人一一比对起来。
江宴清缩在最角落。
自从他从大火里逃了出来,诏狱抓不到人,全城就戒严起来。他逃不出去,身上的衣服也扎眼,只能脱掉换些吃食,穿着破烂混进乞丐堆里。谁知今日突然查人,让他躲也躲不掉。
眼瞧着剩下的人越来越少,江宴清的神情越发慌张。他半垂着脑袋,努力咽了口唾沫,却只感到一种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你,抬起头来!”
官吏的声音令江宴清浑身一颤,他颤巍巍地抬起头,那张容貌一绝的脸上长出了乱糟糟胡须,宛若杂草般凌乱的头发遮住部分面容,整个人显得精神萎靡,不修边幅,却还是让官吏的视线驻足在他身上。
江宴清顿时心头一紧,屏住呼吸,心跳也狂跳不止。
“把头发拨开。”江宴清乖乖照做,官吏举起画像,对着他黝黑的脸仔细对比,最后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你,跟我走一趟!”
不能去,去了就救不了他们了。江宴清被握着的手微微颤抖,他紧绷着身子,呼吸越发沉重,不安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他,让他的眼神四处乱瞟。
通道不长,江宴清绷着劲,在巷口趁其不备甩开官吏抓着他的手,拼命向错综复杂的街巷跑去。
“来人!快来人!找到逃犯江宴清了,别让他再跑了!”反应过来的官吏大呼一声,所有在附近的官吏纷纷丢下手中盘查的百姓,向江宴清追去。
“快!去追!”
“站住!”
“你跑不掉了江宴清,还不快束手就擒!”
风声在江宴清耳畔呼啸,他拼了命地向前跑,却始终摆脱不了黏在他身后的人。长时间没有进食的身体根本受不住这样的你追我逃,江宴清很快就体力不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他回头向后看去,却徒劳地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不行,太慢了,再快点,再快点啊!
汗和血腥味充斥着江宴清的鼻腔,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不甘心驱使着他继续往前跑去。
官吏们眼见着越来越近缺体力跟不上,顾不得上面的叮嘱,从腰间掏出把匕首,猛地朝江宴清掷出!
江宴清脊背一凉,神经无比紧张敏感,身体却已经疲乏到无力做出躲闪,只能任由匕首刺进他的左腿。
他狼狈地滚落在地,粘稠的血滴到他的眼皮上。“抓到他了,快带回去复命!”
官吏们一拥而上,江宴清被反钳带去诏狱。刺骨的痛感这时才慢慢席卷全身,他心下绝望,感觉到全身的力气和温度在慢慢流失,血一滴滴滑落在地,眼前也模糊起来。
好累啊。
已经完了吗……
绷着他的那根弦好像突然断了,迷蒙的视线里,他看见周围围观热闹的百姓对他指指点点,不嫌事大。
风吹在江宴清的脸上,干枯的血迹黏在额角,他神情一恍惚,再睁眼就已经被锁链挂在大牢里。
……
“主子,江宴清被抓了。”
季寻步履匆匆地赶进书房,正在批奏折的沈长卿闻言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墨从悬停的笔尖滴落,氤氲在纸上浸染了一大块。回过神的沈长卿胡乱的把笔搁在砚台,神情慌乱:“什么!?快备马车,我要去诏狱!”
可就在她迈出门槛的那一刹那,心脏一阵抽痛,旋即双腿一软,膝盖蹭在地上磨出血痕。
“主子,你没事吧?”
不该是这样的,你不该是这样的。
突如其来的认识让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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