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提督谋皮》
在众人的注视下,男人不疾不徐的走到大殿中央:“微臣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一袭白衣胜雪,银色白发被一支黑色木簪挽住,缥缈随意。
宋景禾从未见过此人,但是从头发来看,能在宫中进出自由且如此打扮的,唯有一人有此殊荣。
是观星监的国师温渡。
此人年岁约三十,精通天文地理,占卜以及识心术,可谓是神通广大,是在宋承胤还没继位时就已经帮助他占卜之人。
宋承胤坐稳皇位也有他的功劳。
宫里相传,他是因为泄露太多天机而早生华发。
若不是宋景禾今夜见到他,不会想到他面容如此年轻,仿佛定格在十八岁一般。
“这个时辰前来,温爱卿可是有要紧事?”宋承胤支起身子,一扫刚刚疲态。
“微臣夜观天象,恐有变故,特此前来请陛下单独一叙。”
众人心里一惊,如果没有重大事情,温渡绝不会这么晚来长生殿。
宋承胤将众人晾在大殿,带着温渡匆匆去了内殿。
“魏大人可真是福大命大啊?”
杨福笑里藏刀,臃肿的体态也挡不住他骨子里的阴狠。
宋景禾刚经历一圈鬼门关,不愿与他在嘴上逞能,只是淡淡的挪动到离他更远的地方,甚至皱着眉头在鼻尖前扇了扇。
太监对这个动作最熟悉不过。
杨福脸色霎时变得宛如锅底,豆大的眼睛燃烧着熊熊烈火,咬牙切齿的说道:“魏大人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宋景禾不以为意,首先她不是太监,其次魏亓一很干净没有味道,甚至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沉香。
而杨福像是常年浸泡在尿液里一般,身上的味道浑浊夹杂着汗臭。
她做如此动作并非侮辱他,而是真的很难忍受。
不知道他的那些对食是怎么与他同床共枕的,杨福在宫里找过至少三个对食,全部死的离奇,不明不白。
他位高权重压下,并没有闹到皇上面前去。
宫里人命,如同草芥,死几个人罢了,太过寻常不过的事,随便找了个由头便草草把尸体扔到乱葬岗。
太监坐到这个位置,找宫女做对食皇上也是默允的。
不过魏亓一倒没听说找过对食......
喔——想必是娴妃不应允?
宋景禾挑眉,也是,靠着人家上位,总不能没个两年就移情别恋了。
“真是笑话,这年头还有太监嘲笑另一个太监的怪事。”杨福越想越气,忍不住讥讽道:“得意吧,本督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杨福小声道:“待会可别吓尿裤子了......小白脸。”
宋景禾未说什么,只听见大殿外一阵喧嚣吵闹。
“嘉茵公主,皇上在处理政务,没有通传您不能进去......”
魏亓一被侍卫拦在殿外,昏暗的廊下与灯火通明的大殿形成了鲜明对比,屋里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眼眸比夜色更浓郁粘稠,盯着杨福宛如他已是将死之人。
他不能坐以待毙,又不想前功尽弃,可除了他没人能救魏亓一这个身份,在宫中四面楚歌,不趁机落井下石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可如若迈出今晚这步,装失忆这件事便不攻自破。
那精心设计的灵魂互换后失忆又有什么意义?
他目光缓缓移到宋景禾身上,她顶着他的脸跪在地上,充满敌意的脸上满是探究,莫名的他仿佛穿透她的灵魂,看见她单薄的身躯。
不然......
“何人在此喧哗?”高忠德从内殿走出,望向殿外。
魏亓一侧过身单手堵住侍卫的嘴,伸出食指缓缓抵在唇中,短促的“嘘”了一声。
侍卫会意后点头,等魏亓一放开他后,连忙回话:“回高大人的话,无事。”
魏亓一垂眸看着刚刚放在嘴唇上的食指,温软的气息迅速在手掌扩散,整只手如同麻痹般僵硬。
宋景禾看着一闪而过的魏亓一,诧异的拧起眉头,还未深思就看见高忠德从内殿重新走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各位大人请回吧,皇上要就寝了。”
“什么?”杨福讶异的抬起头:“还有事情未处理完,怎么......”
“咱家只负责通传,杨大人所言还请则个过问皇上。”
虽然不解温渡会与父皇说些什么,但是宋景禾还是松了口气,仿佛悬在头顶上的刀又离自己远了几分。
她站起身与杨福擦肩而过,无视他因为羞恼而涨红的肿脸。
“你真觉得今日皇上没处决你就万事大吉了?若不是温国师来了,你以为你还能安稳的站在这吗?”
杨福追在她后面,在她耳畔低声说。
一瞬间脖颈如盘踞着一条毒蛇正吐着蛇信子。
宋景禾快速躲开,紧锁双眉略带愠怒:“你又如何知道温国师此番前来,会不会就是说此事的?”
“杨大人,事情的真相皇上不知,不代表某些有心人也不知道。”
她向来不主动与人为敌,可此番杨福连表面的太平都不愿意演了,明目张胆的撕破脸,她可以退但也该有限度。
杨福眯着眼睛,考虑她说这话的可能性。
忽地笑开了:“魏大人还真会往自个脸上贴金,堂堂连皇帝都要给三分薄面的国师,有什么理由帮你一介宦官?”
“呵。”宋景禾神色从容,抱着肩膀冷笑:“那就得杨大人自行分辨了,怎么温国师一来皇上就不管此事了?”
“兴许是温国师占卜到国事,需要秉烛夜谈呢?”
宋景禾眉头轻轻一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杨大人如此以为便是如此吧。”
见他眼睛里闪烁着飘忽不定的光,显然是被她唬住了。
也不过如此,堂堂一个西厂提督竟被三言两语所干扰心神,魏亓一是怎么容忍这样一只苍蝇在他身边嗡嗡了两年之久。
想起魏亓一,她看向刚刚他站的位置。
空无一人。
转过头欲走之际,余光中一抹白色剪影在拐角处闪过,再看去时却什么都没有。
......
晨曦照射在镜前,氤氲中灰尘在空中漂浮。
男人逆光站在镜子前,光影折射在他下颌,微微鼓起的喉结上下滑动。
宋景禾扶正黑色官帽,默默叹息,镜子前的她眉眼沮丧,就连唇角都微微向下,整个人被焦虑的情绪包裹。
平日里魏亓一昳丽多情的容颜,惯是带着几分似笑非笑,仿佛所有事都游刃有余,而此刻被她的灵魂占据,显得很是颓唐。
宋景禾在上朝前磨蹭了足足一刻钟,手动抚平眉间褶皱,在眉心痣上微微一顿。
恍惚一瞬,忽地像烫手般果断挪开。
仿佛触碰了当年的温度一般,让人窒息。
三年前她也曾触碰过这颗小巧的痣,不过是在灵魂换回去之后。
夏日宫中冰鉴有限,宋景禾便带着浮时魏亓一等人,偷偷去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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