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夏》
沈舟渡在「渡」住了几天,也将「渡」周遭和山风巷的情况都摸索的差不多了,同周围邻里邻居也渐渐熟络起来。
山风巷这一代的房子其实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了,在以前还是铁路局的员工房,也曾有过辉煌的时代。
后来九十年代下岗潮,大批铁路工人被迫下岗无处可去,只能在周边做些小生意。
渐渐的,这一带做生意的个体户就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片小商户聚集地。
前些年,山风巷也曾传过要占地开发的消息。
不少山风巷居民乐不可支,都想拿到一笔拆迁款后搬离这处破旧之地。然而消息传着传着,最终不了了之。
一来是轻水镇房地产的开发本就已经饱和了,除却像天河湾那样的偏“高端”住宅区外,一些中低端的住宅小区已经住不满了,而山风巷临近铁路,开发高端住宅得不偿失,开发普通小区又毫无必要,轻水非旅游城镇又无法开拓商圈商场,还不如保持原状的好。
山风巷的居民们心情经过大起大落最终还是叹息认了命,有些人家索性趁这时机将自家的门面翻新一番,让这老旧小巷表面看着也别有一番生机。
夏婵的姥姥夏胜男、与「渡」隔壁的晁叔晁婶,都是以前铁路的老员工。
不止夏家和晁家,这些年来轻水年轻人流失严重,巷子里大多还在的老一辈人家互相都是认识的,彼此也真如晁婶此前说的那般都是一家人般互帮有无。
沈舟渡在这儿住的五六晚,便有三天晚上晁婶带着晁家兄妹来蹭饭、两天晚上另一家奶奶送了自家种的菜。
夏家隔壁晁家的晁天虎、晁天娇是龙凤胎,今年十七岁,都在镇里唯一一所高中上学。
而「渡」那个前台小姑娘沈舟渡也已相熟了,名叫思忆,今年才十五岁,说是趁暑假给「渡」帮忙的。
而她是巷子里哪一家的、又为何不回家?思忆不曾说沈舟渡便也没问。
但看夏姥姥对她的态度的确就像是对自己的亲人般,想来是另有故事了。
夏婵自那日同他说“你给的太多了”之后便再未出现过。
她似乎永远早出晚归,有时甚至沈舟渡会怀疑她是否真的回来过。
偶尔天蒙蒙亮,院外响起摩托车的嗡隆声。
沈舟渡向窗外看去时,视野里只来得及捕捉到少女在摩托车后座上飞快远走的身影,曙光里朦胧得不真实。
黄毛平日也是住在「渡」的,沈舟渡一直未听说过他和「渡」的关系。
但在思忆的聊天中,思忆也只说夏姥姥是好人,愿意让她和黄毛住在「渡」。
而当他再向她问起夏婵那日说的“给太多了”是什么意思时,思忆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尴尬了许久才道:
“你住的那个房……是大床房,平时日租是80一天,月租房是日租房价×30再打七折的,要是租三个月往上还得打折……但是你付了两千五,比日租都贵了……所以……”
“……”想来是那天她就是故意说了个贵的价想劝退他,却没想到他租了,沈舟渡不禁失笑。
思忆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婵姐说了,你要是知道了,可以给你办退租,那你……”
沈舟渡只摇摇头。
这天整理资料到傍晚,沈舟渡终于将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完,大功告成舒了口气。
快开学了,他再开学就已是高三。尽管高三没什么新知识点,他还是已经习惯在学期前便将新学期的一切都先过一遍。
楼下夏姥姥喊着他饭做好了,让他快些下来吃饭。
沈舟渡简单应了声,关了电脑下楼。
这些天来他已经习惯了和姥姥与思忆拼饭,干脆按月交了伙食费。在洗手池洗净手出去时险和一道身影撞上赫然一顿。
夏婵今天竟然回来吃晚饭了,如旧的工装裤白T恤,长短发与脸上微微沾了点汗湿的痕迹。
几天不见,她似是略晒黑了点,眉眼却仍明艳有神。
许是思忆已经将他知道房价的事告诉了他,她在同他迎面对上时像似有若无地勾了下唇,便擦肩而过进去洗手了。
黄毛也回来了,已经洗净了手坐在餐桌旁等待开吃。
他看见沈舟渡仍旧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在他要拿起一个空碗盛饭时先一步将那空碗抢去撂在自己面前。
“……”
沈舟渡顿了顿不与他争,拿了另一个碗坐在离黄毛最远的对角线。
待饭菜上齐人也相继坐齐后,几人吹着晚风吃饭聊天,黄毛却刻意针对起沈舟渡。
他夹什么菜、他便夹什么菜,且一筷子能卷走大半盘。
气得姥姥搂起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便呵斥:“我给你拿个狗盆?!”
“……”黄毛龇牙咧嘴捂着脑袋不敢再造次了,沈舟渡和思忆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唇角默默低头吃饭。
姥姥故意将两盘菜往沈舟渡跟前推了推,“来,小渡,吃昂!不够还有,别怕。”
沈舟渡颔首道了谢。黄毛握着筷子一声冷笑,“我还Siri呢!”
夏婵自上桌起就没怎么说过话,这一刻却忽然面无表情地端起一盘青菜就往他面前一搁,声线也没什么语气道:“来,搜狗。”
“……”这称呼,黄毛表情一瞬吃瘪。
思忆端着筷子眼珠迟疑地看了圈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了。黄毛立时炸毛纠正。
“黄荀!我叫黄荀!那个字念荀!荀!!”
夏婵异常淡定,“身份证上是‘苟’。”
“……!!”黄毛彻底要崩溃了,姥姥和思忆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气得黄毛彻底要暴走。
沈舟渡不明白她们究竟在笑什么,思忆和姥姥你一言我一语地要解释,黄毛几番想捂住她俩的嘴却压根捂不住,干脆气哼哼地拿着碗筷蹲在院角生闷气去了。
按照姥姥的说法,黄毛父亲姓黄、母亲姓荀,当初起名时便想着就叫“黄荀”。
结果上户口时那户口的工作人员不知是没文化还是太敷衍,大笔一挥给他上成了“苟”,害得他顶着个“黄苟”的名字十几年来处处抬不起头。
沈舟渡原本不想笑的,也并不觉得姓名的谐音梗值得好笑,除非忍不住……
抿着唇垂眸憋了良久噗嗤一声笑出来的刹那,姥姥和思忆彻底又笑成个七扭八歪。
连夏蝉都忍不住弯了唇角。
黄毛气得简直要摔了碗指着他骂,“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你特么——”
思忆及时地捏起一枚糖花生塞住他的嘴巴。姥姥也及时换了话题,“小渡啊,你是为什么要来轻水啊?”
沈舟渡一顿,微抿唇。
沈舟渡这些天来将山风巷与「渡」了解得七七八八,自己的情况倒还不怎么同他们说过,仔细想来,这一桌上其实只有他是外人,也应当是他打开自己去融入。
可又实在不愿提起那事。
他思忖片刻,夏婵坐在他对面也无声抬眸瞥他一眼,他道:“我爸以前就是轻水人。”
他话说得很缓,“所以,想让我回轻水待一段时间。”
姥姥恍然,“哦……那你是出生时就一直在申城?”
“是的。”
“那这次来要待多久呢?”
“还不确定,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很久。”
“哦……”姥姥大概了解了虽不知晓全部但也不多问。倒是黄毛嚼着花生半笑不笑,“申城人,非要来轻水……没苦硬吃呗?”
姥姥眄他一眼,想着他要待的时间和他的年纪,又问:“那你在这儿待这么久的话,是不是也要在这儿上段时间的学呀?你今年……十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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