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客栈》
“那些村民都是恶鬼,不敢入地府轮回,只能飘荡在人间,被境主报复,困在这个幻境里。”寂未没有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说起幻境的情况,“她不想杀我们,很快就会放我们出去了。”
宋朝顺着她的话问:“他们为什么不敢进地府?”
“恶人死后会变成恶鬼,自然会做恶事。”
“作过恶的人,当然不敢入地府轮回。”她忽然察觉到什么,侧过头去看,也只看到一片漆黑,“不想受罚,就只能在这世上飘荡着。”
恶鬼若想轮回,就要接受判官的审判,然后打入相应的地狱受罚,待到罪孽偿还,才可以再次进入轮回,不过大都会投进畜生道。
可大多数恶鬼恐惧于地狱的惩处,不愿进入地府,选择在人间飘荡,因此现下处置恶鬼多了个更直接的手段——消散魂灵,魂飞魄散。
彻彻底底的消散于人间。
寂未站起身,编起的长发随着动作移到身前,原本的木簪因为沾了血被她嫌弃,在路上随便捡了个根树枝别在发间,寻常布衣在她身上似乎也格外好看。
荆钗布衣难掩风华。
宋朝仰头望着眼前的人,视线不移。
这人的视线实在太过明显,寂未没有办法忽视,垂头看着他,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有句话,大概能配得上寂老板。”他朝她笑,温声转了话题,“不问问我看到了什么吗?”
寂未也懒得问是什么话,收回了视线:“不用问,很快就能知道了。”
幻镜主人不想杀他们,只想把他们困在这里一段时间,让自己有时间收拾残局,把最后的结局放完。
在这期间,困在这里的人会不断重复某段记忆,或痛苦或温馨,目的只是暂时困住他们。
所以寂未不打算强闯。
话刚说完,脚下的黑暗逐渐生出光亮,四周场景变化,他们出现在古式的宅子里。
寂未觉得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是在阿九的幻境中困住宋朝的那段记忆。
她侧过头去看宋朝,只见他撑着地站起身,眼里的泪光仍在,默声看着这一切。
“如果你不想重复,我可以暂时封闭你的视觉和听觉。”她说。
并不是所有事都需要面对,有些时候逃避并不可耻,且十分有用。
宋朝愣了下,转过头来看她。
他轻轻笑了下,垂下眼,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劝我面对。”
毕竟那才像是这人的行事风格。
寂未没有回答宋朝的话,只是对他施了个咒,封了他的听觉和视觉。
乍然失去两种感觉,宋朝蹙起眉,心中有些不安,下意识拉紧了指间的红绳。
他不自觉往前走了两步,那人像是觉察到他的异样,伸出手拉住他的胳膊,直到那个瞬间,他的紧张才消散了些。
寂未上次闯进去的时候只看到那个小孩望着门外的身影,这次却是看完了所有。
场景转换,从那座宅子到医院,又从医院回到宅子,他的痛苦,他的恐惧,他所有的所有。
“先生,这孩子好像能看见鬼,您看看是怎么回事?”宋家老爷子和另一个老先生说着话,面上不掩担忧。
小宋朝睁着眼睛,仰着头和老先生对视,紧紧咬住下唇。
然后视线虚虚落在老先生身后,那里有一对年轻的夫妻,正掩面看着他。
老先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魂灵不稳,能见鬼神。”
他顿住,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忍,最后只道:“这鬼眼于他不算好事,还是关了吧。”
难怪宋朝说,六岁之前能看到鬼,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才关了鬼眼。
难怪,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福利院。
“寂未,你知道了我的过去,作为交换,我也可以知道你的吗?”或许是怕这段回忆太过压抑,他出声问她。
声音很轻,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腕间的红线略微被扯紧,寂未转过头来看着那个人,视线落在他身上,眼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半晌后,她忽然扯了下唇角。
在某些方面,他们还真的是相似。
宋朝以为她会劝他。
可她有什么资格劝他呢,连她自己都为此所困。
寂未垂下眼眸,手指轻搭在男人的掌心,敲了两下,示意应许。
这几段回忆不知连续重复了多少次,他们再次坐在一旁,一个淡然望着,一个安静陪着。
寂未始终没有放开宋朝。
漫无尽头的黑暗与寂静中,那人冰凉的手是他唯一可以感受到的事物。
蓦地,那只手从腕间离开,他心下慌了几分,轻声喊道:“寂未?”
话音未落,肩膀似乎有什么东西靠了过来,宋朝身子瞬间僵住,一动都不敢动。
他偏过头去,下巴擦过温凉的肌肤,她鼻间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让人不知所措,垂落的发丝落在掌侧,隐约有些痒。
这一切在其他感官封闭时,在此刻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心跳逐渐加快,像是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寂未。”他再次唤她。
那人的手没有动。
大概是睡了。
周遭的场景依然在转换,无数的纷杂话语始终重复,他却听不到。
“寂老板。”
诸多种种在脑海中回放,从初见,到这个人撑伞向他走来,寥寥几次的交谈,这个人淡漠的眼眸……
许多许多。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他半垂着眼,话语轻得如同叹息呢喃。
在这场冰冷痛苦的魇中,她是他仅有的安全感来源。
那人骤然睁开眼,却没有动,只是看着两人之间的那条红线,目光透露着复杂。
原本还在继续的回忆突然中断,四周再次翻卷起黑雾。
寂未直起身,佯装没有听到那句话,解了他封闭的两感,道:“她要放我们出去了。”
宋朝眨了两下眼,四周仍是黑的,也就免了适应。
他抬起头去瞧寂未,手指不自觉蜷起,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刚才那句话。
寂未没有看他,回答了封闭他感官前的那句话。
“我没有资格劝你。”她淡声说,“有些伤痛注定是无法走出来的,我的劝告对你来说没有作用。”
她转过身来和他对视,黑暗中宋朝看不清她的神情。
“即便没有你,他们也会死在那一天,不是那辆货车也会是别的。你身上没有怨念,代表他们没有怪过你。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有办法预料。”
听到这些话,宋朝喉结滚了滚,扯出一个无奈的笑。
这样的话他并非没有听过,可听过却不意味着能做到。
寂未平静说着:“这些话我说了,你走出来了吗?”
这种事情从来都说不清对错,有的人会不以为然,有的人却会铭记终生。
宋朝魂灵不稳,尤其难以放过自己。
“你清楚这一切,可依然愧疚。”
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每个瞬间都精准咬合在一起,那些自以为的偶然,不过是命中注定。
有些事情注定无解。
“人总是会考虑如果,在那些可能中每个人生都是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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