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春》
等我们赶回府后,苏允已经等待多时了。
苏允一见我,满面喜色,挥着手:“嘿,我来赴我的约。”
尽管我离她十分近,根本就无需挥手;尽管她并没有提前说好是今天要来。可她的一番举动,确实将我与她之间的距离消解了不少,我举止投足间也放松了下来,不似往日一般拘谨。
“晏公子也在啊。”她这才注意到我身后的人。
“嗯。”只有淡淡一声回应。
苏允也不以为意,不过后来她又悄悄凑到我的耳边说:“听堂兄说晏公子平日冷若冰霜,今日一见,我才信他。”
“一人多面,你堂兄也未全然告诉你。”
“是吗?那我得回去好好问问他了。”
她一边笑着,一边跟着我走。今天她的心情很好,是前几次没有见过的兴奋,甚至有些奇怪。
到了屋子里后,趁着我翻找的间隙,苏允便在屋中走走看看,晏观则在一旁安静地喝茶。
“近些日子我写的字并不多,恐怕大多都是以前写的了。”我将找出来的卷轴粗略翻开一看,然后交给翠翎。
“那我时常听别人说,心境不同,笔下的字也会随之变化,今日可以好好验证一下了——那这期间,你的心境什么变化吗?”伴着占风铎清脆的响声,苏允走到我的身旁,接过我手中的卷轴,“你的占风铎的声音很是别致,与别处的大不相同。”
苏允手中的卷轴,正是我这几日所写的,字虽少,但明显不同,想起方才苏允所说话,我的心里也悄然慨叹一番。
苏允自然也看得出,神色稍微有些变动,随即又被她灿烂的笑掩去,并未明说:“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令我惊叹。”
她又翻看着其余的卷轴,不一会儿,便拿起其中之一,指着上面的画问我:“这可是晏画师所绘?”边说边看向晏观那一方。
我朝她点点头,而晏观自始至终将心思放在棋谱上面,似乎并未听见。
苏允朝晏观那边看了看,然后看了看我,随即埋头去看卷轴。
但我能明显察觉到就在那一瞬,她的心情明显低沉下去了,便小心翼翼问她怎么了。
她沉思了良久,笑着问我:“我大婚之日,你会来吗?”
我本以为她在开玩笑,可仔细感觉起来,她的话和神情都十分认真。
“你要与谁成婚?”我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
“康王,”苏允十分冷静地说出来了这两个字,但神情却算不上高兴,“是圣上的意思,现如今还未正式宣告。再过两日,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的。”
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她、安慰她。这种联姻之事在各大家族之间是时常发生的,幸者,能遇良人,白头偕老;而不幸者,则……
我不敢接着想下去,因为我无比希望眼前人能遇上两人,我更希望,她能自己去选择,可如今……
“无妨的,我听闻康王温润如玉,对我而言,说不定是一桩良缘,”苏允拍了拍我的肩,等我抬头时,用两只手指将我的两侧脸颊的肉向上提,“来,笑——”
那时,她笑了,又没笑。
事已至此,这显然是牵扯两家利益的事,已成定局,是轻易动不得的。显然,她懂这一点。
可这件事从头至尾追索起来,倒是有些蹊跷之处。
苏允之父常年来在言州任职,而苏允突然孤身回京,而且听说是奉苏老夫人之命回的京。从前从未听闻苏老夫人重视苏允,而如今,重要的场合一个不落——带她参与春宴,在她生辰时为她大摆宴席,甚至是冷落了昔日受宠的苏宁——苏允的堂姐。至于康王,他这几年在朝堂上并不得意,甚至可以说是在诸位皇子之中渐渐边缘化,众人提起他,便只知“闲散”二字。若真是我心中所想,苏家人提前得到了消息,那么,苏允,便只是一颗弃子而已。
肯定是我想太多了。我连忙止住了我的思绪。
苏允和晏观都在一旁专心,我则去柜子里翻出一个红木匣子,一看,里面的占风铎还在。
我悄悄走至苏允面前,将那红木匣子放在一旁。她回过神来,看了看匣子,视线移至一旁的我。
“这是送你的。”
苏允惊喜地拿起盒子:“真的?那我能现在看看吗!”
“当然。”
苏允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拿出躺在里面的占风铎,轻轻地用手碰了碰,流淌出声声呓语,先前听是欢愉的,可如今,竟染上了些悲戚。
“这与你刚刚看到的占风铎是一对的,你可喜欢?”
她神秘兮兮地笑着说:“你猜?”
我希望,苏允是喜欢的。
——
天色渐黯淡,将别离的身影漂成深色,随落照、伴鸣啼。
“你不如留下用晚膳吧。”我对晏观说。
“好。”他似乎很乐意。
“那先去拜见祖母吧。”我说。
今早探望祖母时,她因为染上了风寒,略微有些不适,至晚间一同用膳时,已好转不少了,精气神也好起来了,与晏观寒暄着。
“晏观,你父亲可回京了?”
“家父此番游历,恐怕还需些时日才能回来,多谢老夫人挂念。”
“你不必如此客气,”祖母慈和地说着,“前些日子啊,絮儿送了我一把折扇,上面有大师张和至的亲迹,我想找个日子邀你父亲来共品一番。”
“待家父回时,晚辈定会转告,在此还要谢过老夫人了。”
扇子,张和至,听到这些的第一时间,我想到的是康王——春宴那日,他便带了一把这样的扇子。如此一来,晏观口中的扇子,是给了祖母。
但,只是一把扇子,还是别有所图?
我更偏向于后者。
从康王那里,能得到些什么?权利,还是财富?
其中详情,得从康王处得知了。
一直到这顿饭结束,我的心里还在琢磨着这件事。
而晏观则一直与祖母、母亲他们有说有笑的,这几日,很少见她们笑了。显然,她们的心里是塞满了事的,只是一直都未告诉我。而每当我想为她们分忧时,她们又用其它事搪塞过去。
可这么一想,我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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