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三从四德遇上女尊地晶》

8. 锯木释疑云

不知熬了多久,灶台后的身影终于一动。

谢晚舟缓缓坐起,动作带着被寒意浸透的僵硬。

他始终垂着眼,沉默地整理中衣,将旧棉袍仔细穿好,系紧每一颗布扣,如同进行一场无声的祭仪。

他走向角落,晨光微熹,勾勒出他苍白侧脸与低垂的眼睫。

“是,妻主。”声线平静无波。

他弯下腰,去搬那沉甸甸的木板。清瘦的身形绷得死紧,每一次发力都似耗尽全部气力,额角迅速渗出冷汗,手臂颤得几乎抱不稳。

陈谷雨刚欲动,浑身裂痛便让她倒吸冷气,僵在原地。

谢晚舟动作微顿,却不回头,只更沉默地、独自将木板一块块搬运过去,像完成一场必须独力承受的苦刑。

陈谷雨倚着桌,看着他绷紧的肩线,看着汗滴砸落泥地,心头酸涩窒闷。

木板散乱,需固定。无钉无榫。

他沉默片刻,走到门后,取出了那把豁口的旧柴刀。

选了一块稍小的板,用那钝重刀背,一下、一下、狠狠砍凿下去!

“咔嚓!咔嚓!”

木屑纷飞,声响刺耳暴烈!那不似在干活,分明是在发泄!

发泄那无处可去的恐慌、被厌弃的屈辱、无望的绝望!

陈谷雨心头一跳:“你……”

谢晚舟动作猛地顿住!背对她,握刀的手指节惨白,急促喘息,极力平复。几息后,他缓缓抽刀,动作复归“平静”。不再硬砍,转而寻木板天然缝隙,用刃口小心削磨,试图卡合。

笨拙,缓慢,却偏执认真。

“咔嚓…咔嚓……”

声如重锤,敲打在心。将那昨日短暂停驻的暖意,一点点碾碎冰封。

土炕上,谢念安被吵醒,揉眼茫然看着。

就在谢晚舟试图用破布条捆绑那勉强卡合的木板时——

院门被拍得山响!

“砰!砰!砰!”

“陈谷雨!日头都照腚了!还窝着孵蛋呢?!给老娘滚出来下地!”

三姑婆炸雷嗓门轰响!依然夸张无比!太阳还没出来呢!还照腚?!

陈谷雨一颤。谢晚舟身体瞬间绷紧,指节惨白,飞快瞥向门口,头垂得更低。

陈谷雨强撑开门。

三姑婆扛锄堵门,目光如电扫过她惨白脸孔,又觑见屋内散乱木板、握刀僵立的谢晚舟、那新搭床铺雏形!

眼瞬间瞪圆,怒火冲顶!

“好哇!陈谷雨!”她一步跨入,声刺耳,“我说你怎么蔫了吧唧!原来心思花这上头了?!分床?!搭新铺?!你想干什么?!”

怒吼震得屋顶掉灰。

“刚干一天活,就想甩开夫侍单过?!啊?!”

“《女德》怎么教的?!”

“妻主为家之砥柱,夫侍乃家之辅翼!你倒好,活没干出个屁,先想踹开辅翼?!”

“搭床分居?!这是休夫前兆!十里八乡就没你这般混账妻主!”

“他一个罪臣之子,带个没户籍的拖油瓶弟弟,被你休了是什么下场?!啊?!你想逼死他们兄弟吗?!有没有良心?!”

句句如烙铁,烫在谢晚舟心上!他手抖如筛,面白如金纸,摇摇欲坠。

妻主…果然容不下他了!连最后体面都不给!冰冷绝望巨浪般吞没他。

“——等等!”

三姑婆怒骂卡壳,猛拍脑门,怒容转恍然大悟的懊恼与更深切的气愤!

指着陈谷雨,手直哆嗦,声带荒谬无奈。

“呸!瞧我这脑子!忘了你是块什么料了!”

重啐一口,语气陡转,充满怨怼鄙夷。

“都怪你那早死的娘爹!尤其你娘!老来得女,拿你当眼珠子捧!含怕化,捧怕摔!”

她唾沫横飞。

“田里活?别说教,锄头把都不让你摸!怕磨糙手!”

“家里规矩?《女德》?《女诫》?屁!就想把你养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指望你攀高枝,娶个神仙似的大家郎君回来供着你!结果呢?惯得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惯得你连妻主责任、男女大防的规矩都不懂!”

三姑婆痛心疾首直跺脚。

“分床?搭新铺?哈!我看你根本不是想休夫!你是压根不知道夫侍该睡哪儿!不知妻夫同榻才是正经!你娘把你宠成不知世事的傻子!这点人情伦常都没教!要不是晚舟这孩子—”

她猛指脸色煞白、眼神却骤起一丝难以置信茫然的谢晚舟。

“要不是他及时嫁进来,操持这点家当,挖野菜,绣帕子,换口粮吊着你这条懒命!你早坐吃山空,饿死在这‘大小姐’破炕上了!轮得到你今天搭床分铺?!”

平地惊雷!

这石破天惊、翻尽旧账的咆哮,炸懵了屋内三人!

陈谷雨僵住。原主…竟被溺爱至此?连这都不懂?荒谬得让她无言。

而谢晚舟——

紧握柴刀的手,那剧颤,在听到“不知夫侍该睡哪儿”、“不知世事傻子”时,奇异地…停滞了!

他猛地抬头,那双原被绝望恐惧充斥的寒眸,首次带上近乎空白的、难以置信的震惊,直看向三姑婆,又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向一脸懵然的陈谷雨!

一个荒谬至极却丝丝入扣的念头,如电光劈开他心中浓稠绝望——难怪…她往昔种种…竟是真的…不懂?不是嫌弃?不是厌弃休夫?只是…不通世情?

是了……

新婚夜,她只顾掀了盖头抢过合卺酒独饮,嘟囔着“饿死了”,对他这个新郎官视若无物,倒头便睡在炕里侧,未曾看他一眼,更无半分旖旎念头。

此后日夜,她懒散度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稍不顺心便摔打喝骂,只关心口中食、身上衣,何曾有过半分为人妻主的自觉?又何曾知晓什么夫妻伦常、闺房之礼?

她甚至…从未要求过他侍寝。

最初他还战战兢兢,以为是自己罪臣之子的身份或容貌不入她眼,惹她厌弃,才被如此冷待。后来才渐渐麻木认清,她只是纯粹地…不在乎,她眼里只有她自己那点饥寒冷暖。

便是同榻而眠,她也只当他与念安是炕上两件会喘气的摆设。

夜里冷了会有意或无意识地挤过来抢被子,饱了又嫌孩子吵闹一脚蹬开,全然不管什么男女大防、妻夫之别。她那般理所当然地占据着炕头,仿佛他睡在外侧夜夜起身照料念安、为她掖好蹬开的被角,都是天经地义。

原来…不是厌他至深,而是…蠢钝如猪?被娇惯得失了魂智?

这念头太过骇人听闻,却诡异地与她过往所有行径、与昨日今日种种惊惶笨拙严丝合缝…

这认知带来巨大荒谬感,伴随溺水获救般的虚脱冲上头顶。

他一阵眩晕,膝盖发软,紧绷身体晃了晃,下意识松开了手。

“哐啷!”柴刀坠地,声响突兀地斩断凝滞空气。

小念安在土炕上眨巴着眼,看看暴怒的三姑婆,懵然阿姐,哥哥脸上震惊茫然与一丝…古怪放松,小脑袋处理不来,只觉似没那么吓人了?

陈谷雨捕捉到他眼中那丝释然,心口莫名一松,旋即更深茫然。

三姑婆还在痛心疾首:“…老陈家造孽!摊上这糊涂娘爹,养出你这糊涂种子!晚舟!念安!”转对谢家兄弟,语气带奇异“托付”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上一章 回书目 下一章
[ 章节错误! ]      [ 停更举报 ]
猜你喜欢
小说推荐
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不以盈利为目的
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