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从四德遇上女尊地晶》
粗陶碗里,第三日的荠菜汤依旧浑浊寡淡。
零星几点油花早已不见踪影,只余下顽固的土腥气盘桓不去。
腹中那点因蛙肉而起的微弱暖意,早在连续两日的清汤刮肠中消耗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更尖锐、更熟悉的饥饿灼烧感,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冷。
陈谷雨沉默地放下碗,指尖破裂的伤口沾了菜汤,刺刺地疼。
这三日,她每日天不亮便挣扎爬起,拖着这具依旧酸软无力、却不得不逼迫前行的身体,再次扑入院外那片荒芜田地。
依旧是徒手。
十指早已不成样子,旧伤叠新伤,泥污混着血痂,每抠进冰冷板结的土里,都疼得她眼前发黑。
她不再理会那些村妇愈发惊疑不定的指点和渐渐变了味的议论:
“疯了…这陈谷雨不会真是魔怔了吧…!”
她凭着记忆中《救荒本草》的零星图样和一股不肯再倒下的狠劲,近乎偏执地搜寻着一切能入口的绿意。
收获甚微。
不过是几株更瘦小的荠菜,一些勉强认得的苦菜叶子。
男人始终沉默。
他不再持刀相对,但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戒备与审视从未散去。
他只是更紧地看顾着谢念安,并在她每日挣扎出门时,将最后那点掺一点碎豆的粥,分出更稠的一碗,沉默地推到她手边。
她次次推回,语气干涩却坚决:“孩子更需要。”
他不再坚持,只垂眸端走。
背影依旧挺拔,却透着一股更深的、令人窒息的孤寂。
刚喝完碗里的菜汤,破屋内的死寂,被院门外一阵毫不留情的拍打声悍然撕裂。
“陈谷雨!开门!我知道你在里头!没死透就给我滚出来!”
声音苍老洪亮,带着积年的怒火和一丝……被逼到绝境般的急躁。
男人眼神一凛,快步上前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原主记忆中的三姑婆。
她黝黑的脸上怒意勃发,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屋内,先狠狠瞪了一眼满手泥污狼狈不堪的陈谷雨,又看向灶台边那几个空碗,最后落在炕上乖巧坐着、却瘦得惊人的谢念安身上。
“三姑婆。”谢晚舟微垂首,声线压得低而恭谨,姿态是习惯性的柔顺。
“哼!好!好得很!”三姑婆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极了,“村里都传遍了!说你陈谷雨撞了邪,疯了下地刨食,手都刨烂了!我还不信!今日一看——”
她手指颤抖地指着陈谷雨:“你这副鬼样子,能刨出个什么?田荒了八年!草比念安娃还高!十里八乡谁不知我老陈家出了个‘懒尸’妻主?老祖宗的脸都让你败尽了!”
她喘着粗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将臂弯那沉甸甸的粗布口袋重重顿在门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粗糙的麻袋表面摩擦着厚重的门板,又回到三姑婆的怀里。
“给!最后这点家底!半袋糙米掺了点碎豆子!再多的,我这老婆子也贴不起了!”语气极冲,却掩盖不住那袋粮食带来的实实在在的重量。
“我今日来,不是看你发疯!是最后再来问一遍,也是告诉谢家小子——”
她目光转向谢晚舟,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白:“晚舟,若她再立不起来,你们兄弟……就另谋生路吧!我不能眼看着你们仨真饿死!老陈家的脸……罢了,脸面哪有命重要!”
这话,是说给谢晚舟听,更是说给一脸懵相的陈谷雨听。
是最后通牒。
男人薄唇紧抿,终是无声地快步上前,动作间刻意放缓,带出一种近乎柔顺的姿态,“三姑婆,您先进来坐。”
三姑婆那声“谢晚舟”叫得清晰,陈谷雨心中微动——原是这个名字。
“罪臣之子…拖着个幼弟…顶着这等名声,哪家正经女儿肯聘他做正夫?”
三姑婆似自语,又似说与陈谷雨听,声压低了,字字却砸得人心头发沉,“也就你这懒入骨髓、臭名远扬的,没人拘管,才……唉!作孽!他谢晚舟若不是为给念安挣条活路,寻个女户挂籍免得被发卖,能跳进你这火坑?”
真相如冰锥,狠狠刺穿陈谷雨心口!
她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明白了那深潭眼眸中沉沉的怨与绝望从何而来——非是媒妁,非是情悦,是为幼弟乞活,被迫委身!这认知带来一阵剧烈的负罪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三…三姑婆…”她喉嗓干涩,声若蚊蚋。
“闭嘴!瞧见你就心口疼!”
三姑婆粗暴截断她话头,拖过歪斜木墩坐下,语气仍硬邦邦,“烂泥扶不上墙!可再烂泥,也是我老陈家的种!听着!”她手指几乎戳到陈谷雨鼻尖,“明儿个!天擦亮就滚去你那块荒田!除草!翻地!让地晶和地母娘娘感受到你,才会睁眼!”
“地…地晶?”陈谷雨捕捉到这陌生词眼,想起指尖那点微光暖意,忍不住喃喃。
“哼!还晓得地晶?”三姑婆嗤之以鼻,“你那田,荒了八年!地母娘娘早唾弃了!地晶?怕不早睡死在地底下了!”
她指着陈谷雨那双手脚,“咱们女人家,筋骨气力是立身根本!下死力气干活,流血淌汗,地晶才肯睁眼!你这风刮就倒的样儿,锄头都抡不圆,还想得地晶庇佑?做梦!”
连续七日!血汗浇灌!陈谷雨听到这里,心头猛地一沉。
连续七日?
以她现在这具虚弱不堪的身体,恐怕三天都撑不住,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三姑婆瞧着陈谷雨瞬间灰败的脸色,没好气地继续教导:“地晶是地母娘娘恩赐!藏在每块好田下头!你好好伺弄,流够血汗!初春接连干足七日!地晶感应到你诚心气力,才会醒转冒光!就算不醒,偶现的白光最小,但也能保个口粮。本事大的,能彻底唤醒白光、青光、黄光!那是大造化!”
说着又瞪眼:“就你?懒筋抽了八年!先把你那几根懒筋抽紧,田弄出个人样再说!能偶尔冒点白光也是好的,不然秋后官差来收田,我看你们三个啃土喝风去!”
三姑婆发泄完怒火,带着怒其不争的叹息走了。
破屋内,那半袋糙米的存在,像一块沉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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