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我就是个卖煎饼的[无限]》
第二日,孟七躺在那张硬板床上,等到窗外白色的灯光和叫卖声将她吵醒时才悠悠起身。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了衣柜里的摊主专用服。
因为不知道引魂灯到底怎么亮,稳妥起见,她先是听到了隔壁长着牛首的牛大哥叫卖着“黄泉冷面”,才敢解开店门的锁,走到摊位外。
昨天趁着还没正式开业,她已经备好了两百张饼皮,以及装满了葱、姜、蒜和酱料的罐子。
当她打开那盏代表营业的蓝色鬼火灯时,周围商铺的视线立马从四面八方笼聚了过来。
孟七装作没看见,用干抹布仔细擦着桌面,确保它能倒映出自己的脸。
收拾完后,她打算先开火,用饼的气味吸引顾客。
她熟练地重复着昨天的步骤,今天的她已经能泰然自若地用铁铲将那些张开的小嘴压平。
“嘿,大妹子,你叫什么名字?”隔壁的牛首老板从昨天就在打量着孟七,今天终于开口道,“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啊。”
孟七扫了他一眼,点点头。
“要不要尝尝我的黄泉冷面?”牛首老板伸出一只手,他的手臂上长满了黑色的硬毛,手心托着一碗黄色的凉面,上面点缀着几棵草和两块红色的肉。
店铺与店铺间挨得不远,那碗面刚好是在孟七抬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
孟七注视着这碗面,她能感觉到牛首直白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但她还是摇了摇头:“不必。”
牛首冷笑了两声,放下面,用刀又在砧板上剁了下一块肉:“这么不给面子,小心在街里混不下去。”
这时,孟七对面的店铺里传来一道声音:“牛阿旁,你也别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说着,铺内走出来一个拄着拐的白发老太太,她这副和孟七一样的人类皮囊不由得让孟七有些惊讶。
“呵呵,我是光婆婆。”光婆婆看着孟七,和蔼地笑着,“牛阿旁的面里有忘忧草,还有你绝对不想知道是什么的肉。你今天要是吃了,明天说不定就会在他的店里醒过来了。”
孟七继续擦着桌面,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光婆婆的铺子卖的是类似清凉补的东西,各种小料在柜台里满满当当,而光婆婆则坐在铺面后的摇椅上,乐呵呵闭着眼,摇着蒲扇。
孟七并不打算开展邻里关系,她只想安分工作。
没过多久,美食街道的地面上开始出现一个个黑色的圆圈,中间仿佛有黑色的波纹流动。
过了一会,陆陆续续地有客人从黑圈中浮了上来。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在四处的摊位游荡。
要想入轮回,鬼必须放下执念,于是鬼市才有了各个能满足他们愿望的区域。只要不是涉及到阳间因果,这些自我的愿望都能在鬼市实现。
很快,孟七迎来了她的第一个客人。
随着鬼影靠近,一股彻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笼罩了整个摊位。
孟七抬起头,看到了这个开门客。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依旧笔挺的老旧军装。身形高大,如同一棵扎根在冰原上的青松。他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将身后嘈杂的鬼市隔绝开来,自成一个充满了风雪的孤寂世界。
他默默地走到摊位前,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孟七,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她正在做的煎饼。
孟七按照最原始的配方,打算做一个新的给他。
“要辣么?”孟七问。
他只是站着,摇了摇头。
孟七将新做好的煎饼递了过去。
他愣了一下,接过煎饼,从口袋里摸索出了一枚铜钱放在桌上。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地吃了起来。
热气腾腾的煎饼下肚,他那常年被阴气冰封的魂体,似乎流动过一丝暖意。他吃得很慢,很认真。
吃完最后一口,他抬起头,看着孟七,嘴唇翕动,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一个字一个字地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我的家乡,也种麦子。”
下一刻,孟七只感觉眼前一黑。
……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游荡了多久。
时间在这里是毫无意义的。周围嘈杂的声音千奇百怪,光线昏暗,让我看不清。
一切都是灰色的,模糊的,就像我死前看到的那场漫天大雪。
我的喉咙像是被冰封住了,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有很多话想说,却只能日复一日地,将它们烂在早已不存在的肚子里。
我成了一个沉默的孤魂。
直到今天,我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里的味道。
那是一种……温暖的,带着粮食被火焰炙烤后独有的香气。它像一根无形的线,精准地刺穿了我麻木的思绪,将我牵引了过去。
我看到了那个女孩,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站在一个简陋的摊位后,正在摊着一张饼。她的动作很熟练,和我记忆中母亲的动作很像。金黄色的面糊,灰色的蛋液,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佐料。
我鬼使神使地停在了那里。
她将一份煎饼递给了我,而我给了她我身上最后一块铜钱。
接过饼,我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咬下这第一口。
温暖,柔软,带着淡淡的咸香。
我在这里找了很久,看到过各种色泽鲜亮的美食,老板们从最初的热情招揽到后来赶我走,这是我第一次买的食物。
因为我只有这一块铜钱。
那一瞬间,封存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我脑海中那道由冰雪和悔恨筑成的高墙。
眼前的鬼市在褪色,女孩的身影也变得模糊。我看到的,是记忆里那片一望无际的金色麦浪。风一吹,麦子们就朝我鞠躬。爹娘在地里忙活,妹妹提着篮子,在田埂上追着蝴蝶跑。那时候,天很蓝,太阳很暖。
十八岁那年,我穿上了军装,告别了爹娘和哭红了眼的妹妹。我说:“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城里最好看的布料。”
我被分到了最北边的哨岗。那里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下雪,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我们一个班十个人,守着一座孤零零的哨塔。日子很苦,但没人叫苦。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围着火炉,聊各自的家乡。
班长是个老兵,总说想念他婆娘做的猪肉炖粉条。年纪最小的“小猴子”是骗了家里人跑出来的,一想家就哭,说想吃他娘烙的糖饼。还有从北平来的大学生“书生”,一天到晚念叨着“苟利国家生死以”,但跑个几圈就喊累。
小李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家是南方的,他说他家乡的米饭又软又糯,姑娘也像水一样温柔。他有个未过门的媳妇,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窝里偷偷写信。
他说:“赵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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