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布鲁斯得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结论：

这个世界的孩子们，似乎有点……挑食。

原本这没什么令人感到奇怪的，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太一样，但当他亲眼目睹发生的一切之后，他又实在觉得这很荒谬——达米安趁着迪克跟阿尔弗雷德聊天的间隙，鬼鬼祟祟地将自己的果汁倒进了迪克的杯子里，杰森则是趁着他“不注意”，迅速地将杯子里的果汁匀给了自己一半。

动作利落，且默契十足。

从他们的这些小动作来看，那杯果汁仿佛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蔬菜汁，反倒更像是某种已经变质、甚至开始腐烂的液体一样。

布鲁斯忍不住想——

这似乎有些过于不尊重阿尔弗雷德的劳动成果了。

难道说这杯蔬菜汁的味道真的有这么差劲？

他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仔细品味了一番。

出乎意料的是，它的味道其实很正常，只是稍微带了一点酸苦。虽然算不上美味，但也绝对不至于让人难以下咽。

他更加无法理解其他人的行为，但也不能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喝起了自己的那杯。

无论如何，他不愿意辜负阿尔弗雷德的一片心意。

但就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几道惊异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射向他。

“……”

布鲁斯沉默的放下了杯子。

所以说，这样的挑食风气居然还是他自己带的？

这里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

吃完饭后，布鲁斯来到蝙蝠洞里，准备探查一番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

他检查了蝙蝠电脑的运作程序，发现和自己世界的没有什么区别，紧接着，他又探查了自己常用的那些设备的密码、指令、操作系统——发现它们都和自己世界的一模一样。

那就方便多了。

他查看了近几年来的所有新闻，正义联盟的基本情况，以及那些自己熟识的人的近况。

值得庆幸的是，原来的“自己”在电脑中留下了称得上是详尽的资料。

他首先研究了自己最为疑惑的年龄问题。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世界的同位体和自己本身并没有多大年龄差距，之所以看着这么年轻，只能归功于——

天赋？

布鲁斯抿了抿唇，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同位体是不是和刺客联盟有着什么秘密交易，但电脑中的那些资料足以驳斥这个观点。

接着，他开始盘点世界之间的异同。

世界的总体走向没有太大区别，托马斯和玛莎依旧死在了小巷里，自己依旧选择成为了蝙蝠侠，那些罪犯依旧出现，哥谭的上流阶层结构也没什么变化……

但也有很多不同。

时间不多，他只来得及简单查看了几个自己比较关心的事件节点，他注意到，虽然说小丑依旧掉进了化学罐中，哈维依旧人格分裂成了双面人，芭芭拉依旧需要依靠芯片才能行走，诸如此类的悲剧还是在哥谭的各处发生着，但从结果上看——

这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理想的世界。

无可挽回的惨剧减少了，他的家人们躲过了死亡的宿命。

布鲁斯的沉默的注视着那些记录，放在键盘上的手指紧了紧。

有一些积压在心底的往事趁着情绪的缺口往外冒，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羡慕自己同位体的好运，还是应该对自己被命运玩弄感到悲哀。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没回头，只是关掉了正在查询的页面，打开了哥谭城市水路图。

来的人是迪克，他缓缓走上前，将一杯咖啡放到了桌上，微笑着说：

“阿尔弗雷德让我帮忙带的。”

“嗯，”布鲁斯点了点头，“谢谢。”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低声问道：

“有什么事吗？”

“还能有什么事？只是同你说一声，我准备回布鲁德海文了，”迪克耸了耸肩膀，那双蓝眼睛中闪着些奇异的光芒，“下午出发。”

布鲁斯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

但下一秒。

他却忽然愣住了。

因为他忽然听见了一道奇怪的声音，感受不到具体的来源，就像是在脑海中凭空出现的一样。

（布鲁斯会挽留我吗？要是挽留的话，我就顺理成章的在庄园里多待几天，如果每天少睡几个小时，那就可以顺利的在两个城市间辗转……）

布鲁斯皱起了眉，放下了咖啡杯。

这是怎么回事？

魔法？心灵控制？还是某种幻听？

他迅速扫了眼周围，蝙蝠洞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正当他困惑之际，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

（他为什么皱眉？难道是他也不想让我这么快就离开？上帝啊，他会直接开口留住我吗？如果他不好意思开口，我可以主动提吗？这是不是意味着……）

紧接着，布鲁斯听见了迪克的声音。

“当然，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也可以选择留下来，布鲁斯。”

布鲁斯陷入了沉默。

他打量着对方，心底渐渐生出了猜测。

——他现在听到的，应该就是迪克的心声。

虽然说这一切相当的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天马行空，但是事实情况就是这样，继在成为乐高玩偶和蝙蝠之后，他又成为了一个超能力者。

这个世界的他，似乎能在某些特定情况下，辨别他人的心声。

就像是火星猎人一样。

而且迪克似乎对自己的这项能力毫不知情。

抱着验证猜测的想法，他收回了放在屏幕上的目光，看向很自然的坐到了身旁之人，拒绝道：

“不，我暂时没什么需要你帮助的地方。”

迪克看似平静的点了点头。

之所以是“看似”，是因为——

脑海中再次响起了那源源不断的声音：

（该死的，我刚才为什么要问？布鲁斯会不会因此而感到奇怪了？天呐，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他会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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