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心里泛起了嘀咕。
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那张惨白的面膜随着她挑眉的动作微微皱起，看起来有点滑稽。
“齐明川，”
她拖长了调子，目光如炬，
“你有事说事，别在这儿跟我演什么月下邀约的文艺片。”
齐明川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一种“果然瞒不过你”的无奈。
他尴尬的推了推眼镜，视线飘向别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周局来了。现在…就在后院，和晚晚一起。”
谢瑶先是一愣，随即终于反应过来，抬手就想拍自己脑门，幸好及时想起还敷着面膜。
她大大地松了口气，语气瞬间从戒备切换到抱怨：
“哎呀！你早说不就完了？搞得神神秘秘的，害得我心脏咯噔一下……”
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声音含混得几乎融化在夜晚的空气里：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终于开窍要跟我表白了呢……”
卸下艳丽妆容的谢瑶，露出一张莹白剔透的小脸。
月光如水，温柔地流淌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勾勒出柔和朦胧的轮廓，褪去了白日里的所有锋芒与张扬，整个人就像一枚被小心珍藏起来的温润珍珠。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静谧的乡间小路上，耳边只有风吹过茶树的沙沙声和彼此的脚步声。
齐明川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悄悄地落在她身上，眼神专注而珍惜，像是在观摩一件易碎的月光瓷器。
平日里她总是妆容艳丽，这样素面朝天的样子很少见。
他胸腔里鼓动着难以言喻的悸动，他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她此刻毫无防备的模样。
“齐明川。”
下一秒，谢瑶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齐明川几乎是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立刻回应，语气郑重得像是在回答导师提问：
“你说，我在听。”
谢瑶被他这过分认真的反应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波在月光下流转：
“就是随便聊聊呀，你这么严肃干嘛？像要被审讯一样。”
齐明川顿时语塞，只好沉默下来。微凉的夜风，似乎都吹不散他耳根悄然升起的温度。
在她面前，他总是这样，笨拙地捧着每一句对话，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哪个字，就会打碎眼前这片刻的、如同月光般易碎的美好。
谢瑶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声音混着夜风传来：
“你……什么时候回省城？”
齐明川脚步一顿，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按下了暂停键。
他愣了几秒，才猛然嚼出这话里潜藏的意味……
林晚决定停播，凤栖村的故事按理来说也写到了终章，他们这支临时组建的“队伍”，也到了散场的时候。
见他久久沉默，谢瑶也不再追问，只是低下头，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嘟囔：
“以后耳边没了你那些大道理和唠叨……说不定，还真会有点不习惯呢。”
这句话很轻，却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齐明川心里漾开层层涟漪。
他猛地转头看她，眼神倏然亮起，带着不敢置信的微光：
“真的？”
谢瑶闻声抬起头。
月光清澈地洒在她未施粉黛的脸上，她的目光褪去了往常的戏谑，多了几分罕见的认真。
她望进他眼里，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齐明川，之前你借我的那笔钱……我会慢慢还你的。”
齐明川彻底怔住了，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
尽管那笔钱是他工作以来全部的积蓄，但他从未后悔，也绝口不提，就是怕给她增添任何心理负担。
“我说话算话，”
谢瑶见他不语，像是怕他误会，急忙信誓旦旦地补充，
“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赖账的人！”
齐明川却突然打断了她，问出了一个盘旋在他心头更重要的问题：
“谢瑶，”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
谢瑶被他问得一怔，下意识地望向远处黑黢黢的茶山轮廓，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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