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拂面,有朋至》
刑部出了大事。
天才刚刚打开,秦怀芝就匆忙跑到周衍住处,神色凝重的说道:“殿下,刑部出事了,越州吏员的卷宗不见了。”
周衍睡眼惺忪,刚打起的哈欠硬生生也吞了进去,“何时的事?”
“昨晚才发现的,应是在从大理寺到刑部的途中丢失了。”
“几人转移案卷的?”
“大理寺和刑部各两人,另有禁军一人。”
周衍半倚靠在栏杆处,两臂交叉在胸前,手指有节奏的在大臂处上下点动着,“这么多人也没看住一张纸,连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在大理寺不偷,也不等进了刑部,这是掐准了运送的纰漏。”
“闵大人发了好大的火,运送卷宗的二人连同案卷室的官员一律按渎职处理,此刻都已罢免赶回了家。”
“他一向是这么个脾气,”周衍向后扬起脖子,流畅的下颌线像白瓷的长颈,在半透亮的天空下隐隐发光,“左右不过是份卷宗罢了,大理寺应有抄本,不是什么大事。”
二皇子就是这么个不急不躁的性子,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倒好像真没那么严重,“那接下来怎么办?”
周衍低下头,拍拍秦怀芝的肩膀,两手向后大大伸了个懒腰,摆手道:“回去睡觉,说不定卷宗自己就回来了。”
秦怀芝愣在原地,心想到这莫不是睡糊涂了,丢了的卷宗还能自己长腿跑回来。
小院的门被打开了,它懒懒的吱唤了两声,像是阳光射进眼里撒娇着不肯起床似的。
端方熟练的挑起担子,刚要迈出门,就听芫华在后面咯咯的笑起来,端方回头见芫华从墙边的钉子上扯着缕丝线一直到他的后腰。
“我就不该提醒你,让你一直走到益民街,看看到时候你这身上还能剩几片遮挡。”
端方放下担子,忙的向后一摸,明显有一处突起的褶皱,大约有拇指那么大。
芫华笑着往后退了几步,眯着眼睛打量一番,说道:“有点明显,去换一身吧。”
端方将滑丝处揪起塞到搭包里,又把搭包边缘捋平向上一提,随即拍拍腰间咧嘴一笑:“不用那么麻烦。”
芫华全程皱眉看着端方一气呵成,全然没有窘迫之意,指着腰间的“案发现场”道:“就这?”
湘君看他二人在这停了好一会,便好奇过来问道:“怎么还未出门?”
芫华毫不客气从腰间把那块刮花的地方掏出来,皱着鼻子向湘君控诉道:“明知道破了也不换身衣服,就这么胡乱塞进去当没看见。”
湘君笑道:“知你江湖气派,不拘小节,可眼下还早,尚来得及换身衣服,我也不擅针线,等会送到林嫂的铺子里,让她补一补。”
端方又将其重新塞到搭包里,脸上有些泛红,揪着耳朵喃喃道:“出个饼摊嘛,破一点没什么关系...也不用缝补了,这都城花销太大,我带来的盘缠都花的差不多了,日常也没赚的多少...”
原是钱财难倒了少年郎,可知那些话本小说写的太过理想,只道白马潇潇长缨在手,浪迹江湖侠肝义胆,怎知这钱从何来,烈酒热菜进了肚,只管快意恩仇。
芫华听后又一把将衣服扯了出来,低眉暗语道:“我会些缝补,快去换了,免得在路上丢我的人。”
湘君笑着向端方递了个眼神,少年的眼睛唰的亮起来,如同清泉映了疏梅,尽是清澈香浮动。
端方郑重抱拳,“多谢!”带着少年藏不住的狂喜,跑跳着消失在院子里。
待端方换完衣服后,三人才一齐出了门。
沈枫骞比他们出门的都要早,今天尤其早。
这一路上他眉头紧锁,步履沉重,好似刚从水里捞上来,低头塌肩拖着身子缓缓而行。
“夫子!”上学路上会碰到学生,都是些七八岁大的孩童,对这个面如春风,耐心和煦的老师很是喜欢,看到了都是远远跑过来打个招呼。
“夫子!”又来了一个。
往常沈枫骞总是会笑着点点头,或者摸摸他们的头,可今日两个孩子仰头等了半会儿,夫子也没有半点反应,从他们身边直直走过去了。
“夫子这是怎么了?”
“我早上吃不饱的时候也会没有精神,我阿娘说夫子是从外地来的,没有阿娘做饭,肯定要饿肚子的,难怪不开心。”
“嗯,”旁边那个撅着嘴巴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捂着兜里鼓起的鸡蛋说道:“我把这个鸡蛋给夫子,他肯定要开心坏了。
食过午饭后,沈枫骞带着一顶斗笠,找了一处无人的溪头旁坐了下来。从昨晚到现在他的思绪疯狂的涌动着,对于真想的渴望让他如入海的溪水,连溅到草叶上的水滴也不能放过。
“公子。”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嗓音尖细,步履轻盈,应是个身材瘦削的男子。
沈枫骞仍背对着身,说道:“这六角菱形的伤是什么武器造成的?”
“应是北辰谢家的飞刀。”
“我对江湖事不了解,北辰谢家都有何人,现在何处?”
“据在下所知,只剩下谢宥,谢覃二人。谢覃娶了商贾之女,早已卸了侠衣铁甲,到蜀中做起了生意,而谢宥已于一年前离开故地,再未有人见过他。”
“这么说来必是谢宥了,可有办法找到他?”
起风了。
脚边稍高一点的草,开始顺着风来回摇动,脚底仿佛也传来酥酥麻麻的似小虫蠕动的痒意。沈枫骞抬起脚,身子往后倒了一点儿,除了青草树叶的刷刷声,他还听到了胸腔里沉闷的叹息声。
“若是飞御山庄还在,不出三日定能找到。如今好友天涯各异,消息不畅,要花些时间了。”
沈枫骞目光炯炯的望向远方,微微点头道:“飞御山庄比整个大裕存在的还要久,改朝换代多少次,它依然矗立在江湖皓海之中。朝堂有朝堂的律法,江湖的有江湖的神庙,上百年来飞御山庄坚守道义,聚拢英豪,可曾想竟在今朝败落了,却不是外敌入侵,不是腐化堕落,只是如春去秋来,花开花谢般自然凋零了。”
那身后的男子的嗓音忽的有些暗哑,说道:如今早没有江湖,曾经拿起的剑也都为生活所迫变成了算盘,饭钵,甚至是屠刀。”
沈枫骞稍稍侧过身,两手按在膝盖,收起下巴低头说道:“抱歉,如今我让你如此行事,也是违了你的初衷。”
“只盗了一卷宗,何况公子还要还回,比那谢宥所为好上太多了。”男子也朝远处望去,嘴里都是苦涩。
沈枫骞从袖中拿出卷宗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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