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对象是伪佛子》
中邪?
原来这不要命的兔子是这样看待他啊。
他是中了邪。
裴息尘冷笑地盯着不知死活的玉扶,喉间发出意味不明的笑:“是吗?你不会嫌弃我。”
“那你在发什么抖?”
他将玉扶拎得很近,近到每说一个字,都能清楚感受到她的颤抖,白茸茸一团,抖得还怪取悦人,杀了的话——
一定很令“他”心痛吧。
想着,裴息尘往后仰靠,手指也沿着玉扶的肚皮戳了戳。
玉扶吓得蜷了身,可她整个身子的重量本就靠着息尘两根捏着的手指,这一蜷就少不得爪子乱碰地想借力抱住些什么。
等她反应过来,已然四爪并用地抱住了息尘戳来的那只手,而息尘原本拎着他抬起的那只手也已松开了。
她无辜又胆怯地抬眼。
她真不是故意的,虽然息尘中邪了,可他满身都是熟悉的气息,她平日里就是这样粘着息尘的。
裴息尘也一阵无语盯着牢攀着他手的兔子。
都是纵出来的毛病。
挥手要甩,只听那兔子哆哆嗦嗦地更抱紧了他,道:“你看,我现在就没有嫌弃你。”
声音是直接从脑中冒出的。
并且同他在镜中时,不断通过临时契约传来的很相似,但稍稚嫩,他愣怔一瞬,辨出不是被他掐断的临时契约,而是玉扶的魂体小兔。
都怕到不敢直接同他说话了,还说不嫌弃,难道不知道她的魂体小兔将她的情绪,也一同传了过来了吗?
真是,嘴硬的很。
裴息尘直接将她撸下。
手指一弹,不大的兔子摔了个仰天。
他的手掌也整个覆在她仰起的身上,一手就可以罩住,虎口扣着她的颈骨,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既安抚又富有威胁。
玉扶心里害怕,可实在舒服,她一会受用,又一会提醒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一双兔眼,迷迷瞪瞪的。
裴息尘已没有看她,而是靠着树干幽幽地道:“小兔子,你知道我杀过多少猴子吗?”
他并不像是在同玉扶说话,可玉扶还是不受控地听进去了,尤其是他唤她的那声“小兔子”,与息尘全然不同的语调,幽幽的,凉凉的,激得她浑身的毛都要竖了起来。
她不再对掌控着她的大手感到舒适,她细弱的脖子随时都会受到挤压与拧断,窒息与死亡或就在下一瞬。
玉扶再没有比这时候更清楚地发现,眼前人同息尘的不同,息尘不会坐得这样随意,他总是坐的特别端然。
息尘也不会将一层层衣领松松垮垮地扯开,他的衣领每一次都严整到了左右留下的宽度都一致的程度,玉扶观察过。
息尘也不会这样吓唬她,也不会说出杀了猴子的话。
佛子怎么可能杀生嘛。
所以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假的,才不是中邪。
而且,他是想像杀了猴子一样杀一只兔子玩玩吗?
玉扶又哭了。
裴息尘清楚察觉到虎口下毛发变得湿润。
真娇气,这样就吓哭了?
然还不等他撤回手,他被咬了,不大的兔子咬他了。
玉扶一认定这人不是息尘,用力地咬了他一口便往地下钻。
她是极擅长逃跑的,遁地于她而言,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然后她碰壁了,真正意义上的碰壁。
和息尘如出一辙的结界挡住了她。
裴息尘并没有立时去看玉扶,他高抬着手,观察着虎口渗血的牙印——
啊,原来兔子急了是真的会咬人的啊。
可怎么只咬他呢?也只讨厌他呢?
他和“他”不是同一人吗?
凭何是他要被圣者剥离镇压,只让“他”当弟子?
是他的妖性不堪为弟子吗?
裴息尘一日日、一年年地看着另一个自己,在全然不知晓自己存在的情况下,成了佛子,成了圣洁又人人敬仰的存在,他的心境已被磨得异常平静,平静地等着属于自己出来的机会。
也期待着自己出来的一日,毁了“他”。
然真出来的这一日,他确实恶劣地将妖镜带走,不放出里面将要死去的神魂。
可许是一日日听佛听禅的缘故,很多很多年以前那种异常强烈想毁了什么的冲动,也已变得很平淡,他甚至懒得去捏死妖镜中的神魂,也觉得要去杀许多追来的修士很麻烦。
这或许就是圣者不将他与“他”感知完全断开的用意?
企图在将来的某一日,他会被“他”完全地当做心魔一般地度化。
不得不说,圣者的良苦用心很有用。
就是此刻,他都没有想掐死该死的兔子。
他只是不甘,一只兔子,只是一只兔子,凭何也只选择“他”?
都是妖,难道不该更亲近他吗?
他略一勾手,关着玉扶的结界小球漂浮到了眼前。
玉扶的逃跑本事在结界里,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此刻猛然地被勾到了放大了的俊脸跟前,更是激得她龇牙咧嘴。
凶的很。
颇有点不管不顾要拼命的势头。
怂兔子也有要拼命的时候?可真是情深义重。
裴息尘讥嘲地勾了勾唇,指腹轻点结界,结界猛地往内里一缩。
但危险与窒息并没有到来,而是极其恶劣地与玉扶距之纤毫地擦过。
冰凉凉的手指点到了玉扶的唇上,“阿扶,你不乖,你不是说不会嫌弃我吗?”
“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他的手指冰冷如蛇信,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玉扶,说话的调子散漫又责怪,就仿佛下一刻就要睡着的慵懒。
玉扶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过,生气刨土,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反驳道:“你才不是息尘!”
“我不是他那又能是谁?”
裴息尘略垂下些视线,指腹划过玉扶拱起的背脊,享受着她颤栗带来的乐趣。
他不想杀这个小东西了,不止是觉得杀了无趣,更是想要从息尘手中抢走些什么。
然而不空圣者早已坐化,他不可能再寻到他的麻烦,亦或是得到他的承认,至于对息尘的佛子身份也半点不感兴趣,他只有妖性,于妖性中生出的人格,恣睢但懒。
毁了另一个自己固然容易,但正道修士带来的麻烦,也实在难缠。
算来算去,只有这个小兔子最特别。
他被压制时,能感受到息尘对这只小兔子的不同,她给“他”送花时,心底的波动他都感受到了。
而他是什么感觉呢?
是嫉妒。
他并不嫉妒息尘修佛的百十年,因“他”实在无趣,除了被佛宗的不空圣者单独承认外,“他”就是个被藏起来的异类。
“他”不被同外界接触,不被同师兄弟们一起修行。
因为“他”要时时刻刻防着,连“他”自己都不晓的存在,出来作乱。
但他也就在息尘才入佛宗的头几年出来过,后来,随着圣者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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