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氪佬说的都对》
“啊。”
姜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也住这里?”喻雪生指了指旁边的牛逼酒店,“这么巧?”
“没,”姜察说,“我来……取快递。”
喻雪生的表情更惊讶了,他眼神落在姜察脸上,又落在地上的快递里。转了好几个来回,才慢慢皱起眉。
“姜组长,你买的这是……”他声音有点迟疑。
姜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地上白色的泡沫箱缝隙里,隐隐洇出了暗红色的血水。
“尸体。”他平静地跟喻雪生说。
喻雪生愣了愣。
“这么……厉害?”
“你感兴趣?”姜察问。
“没,”喻雪生慢慢把轮椅往后退了退,让出一条路来,“您先带着尸体过,不愧是恐惧追踪的策划……”
姜察理都没再理他,拖着快递走了。
姜察的背影消失在了酒店花园的拐角,喻雪生还停在原地,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无语。
他又想了半天,然后叹了口气,开着轮椅进了酒店。
可能是表情转变太快,给他开门的门童看过来,目光里带着点疑惑。
喻雪生在电梯间里才点开手机,调出“该隐”的电话拨过去。
“想好了?”对面问。
“啊。”
“想得还挺快,这顿饭值啊,少爷您一下子就醍醐灌顶了——”
“少说两句,”喻雪生说,“你给我打听打听,我要在这边租个房子。”
“啊?”该隐愣了愣,“你不回家了?”
“回什么回,”喻雪生笑笑,“大城市怪人够多,待着也挺有意思。”
在离家还剩五百米的时候,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姜察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了楼下,花了五分钟才把快递从后备箱拖出来、又拖进了公寓。
进公寓大门的时候,新来的保安看了他好几眼,站在电梯间等电梯时,周围的人也离他远远地站着。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渗血的泡沫箱。
行吧。
全世界都离他远点才好。
电梯停在十四楼,姜察走完到家门口的最后二十米,只觉得被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
他几乎闭着眼开门进屋、换掉淋湿的衣服,然后“咚”地倒在了床上。
还渗着血水的快递被丢在玄关。
差评。
只想给快递员差评。
就像玩家给他们游戏的差评。
衣食父母给凄惨打工人的差评……
这个快递导致了他跟喻雪生意外相遇,也导致他现在非常不爽,更不爽的是接下来他们还有可能要跟喻雪生合作。
但这份不爽并不完全针对喻雪生,更多的是针对他自己。
扪心自问,他应该是个职业素养还可以的游戏策划。但这些他引以为傲的“素养”,被一些跟工作无关的破事搅得七零八碎,让他没法保持专业的工作态度和心情。
姜察缓了半天,挣扎着爬起来,去厨房拿了把刀。
他蹲在门口,把泡沫箱上的胶带划开。这次的快递里有几块商家送的牛肉,纹理挺好,但包装有点问题。加上冰袋有些化了,这才渗了血水出来。
他把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咚咚”两刀把很长的骨头剁开,包好了放进房间角落的冰柜,接着剁下一根。
都这个时间了,声音有点大,但他不用担心影响邻居。
姜察住的是栋酒店式公寓,四年前他搬来这里,租了套双钥匙的下层,付着并不算低的租金,只图一个离公司近。
而自从去年楼上一个网红搬走后,一直都没搬来新的邻居……
也是,谁会住这儿呢?
这座城市,这片区域。有钱的都买了房,没钱的也不会租公寓住。住这儿的大多是年轻的大厂打工人,怀着美好的憧憬在此落脚,像他一样独自处理食材,独自挤电梯淋雨。
这样的生活或许还要几年,或许不知道还要多少年……
姜察拧开水龙头,冲干净手。
早点处理完吧,明天还得上班,得赶快洗个热水澡去。
……
喻雪生的电话,该隐向来响应得很及时。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半小时后,一辆尾号一串九的比亚迪停在了牛逼酒店的楼下。
门童下意识想去拉后座的门,随即看见司机从前面开门下来,诧异地一愣,反应过来后赶紧上前接过车钥匙。
喻雪生在楼上的套房里目睹了全程,乐得端着酒杯晃了半天。
给该隐开门的时候他才把笑意收敛了点。
“师傅拉活儿回来了?”喻雪生问。
“淳朴简约,我乐意。”该隐斜了他一眼。
两人进屋,该隐脱了黑色的皮夹克丢在桌上,往客厅沙发里一坐。喻雪生给他倒了杯酒,也哼着歌挪回窗边,靠进轮椅的靠背里。
电视上在播美食节目,如何煎出火候恰当的牛排。
“你是不是有钱没处花了?”该隐扫视了房间里一圈,“自己住还订这么大套房?”
“我乐意。”喻雪生说。
该隐叹口气:“那你继续乐意吧,不饿几顿治不了你的毛病。”
喻雪生晃了晃酒杯,笑着抿了口酒。
“所以电话里什么意思?”该隐也喝了口酒,“你打算在这边久住?”
“嗯。”喻雪生点头。
“为什么?”他皱着眉,又喝了一口,“……靠你给我倒的什么东西!”
“牛二加冰,适合淳朴简约的你。”喻雪生指了指吧台上的小玻璃瓶。
该隐瞪了半天眼,把酒杯放下了。
“我认真的,”喻雪生说,“这城市挺有意思,氛围也好,我打算在这边采采风,看看山啊水啊湖啊的。”
“你懒得快长毛了,你能跟山水湖有屁关系!”该隐喊。
“文明点。”喻雪生指指他。
“干嘛不回家?出院后还没回……”
“嘶,”喻雪生皱起眉,一脸痛苦,“别提这个,一听我就腿疼……”
该隐瞪了他一眼。
“不过,我还是劝你省着点,做治疗也得花钱,”该隐说,“总不能花完了又管你家要……算了,我不提了。”
喻雪生没说话,放下酒杯。
“不说腿,我看你脸色也不好……”该隐叹口气。
“哎,”喻雪生笑了笑,“怎么跟教育叛逆期儿童似的。”
“你跟叛逆期也没差多少。”该隐说。
“这就说对了,”喻雪生说,“所以别操太多没用的心,小心我一叛逆腿还能再断一条……”
“去你大爷。”该隐骂了一句。
屋里的中央空调开着自然风,嗡嗡地响着。
两人都没再说话,该隐又拿过酒杯喝了一口,边喝边龇牙咧嘴了半天。
喻雪生看见他的表情有点想笑,挺酷一帅哥,喝个酒跟被电着似的。
“我真欣赏不来这个,”过了好半天,该隐感叹,“太……粗犷。”
“等租到房子再请你喝正式局,”喻雪生说,“下次来你顺便给我带点茶叶。”
“等你空了去我家摘都行,”该隐说,“这几天的话,正好赶上春茶。”
不知道待多久,直到喻雪生迷迷糊糊快睡着了,耳边才传来该隐关门离开的声音。
他慢慢睁开眼睛,酒店房间里只剩了他一个人。
挺好。
自己和自己相处,这是他最熟悉的状态、最熟悉的环境。
就算该隐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也不太习惯让人多管闲事,尤其是提他家那堆破事。
更何况这次的该隐还没跟上版本……
喻雪生皱皱眉,翻着手机。
除了该隐,最新的一条是昨天的,是孙医生催他去开药。
再往下是垃圾信息,横贯断断续续的两周,来自无数个购物软件。
再往下……
已经是快一个月前了。
一条银行入账信息。
……
“你能不能有点正常的爱好?”
寸头靠在打开的窗户旁边,一边嘬了口烟,一边皱眉盯着姜察。
“啪”。
姜察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砍下案板上的鱼头。
这次买的三文鱼足有十二斤,饶是熟手,分割起来也有些辛苦。
“你一会儿别吃,”姜察把鱼头放在一边的盘子里,“让你来吃鱼还讨论上我的爱好了。”
“我靠,”寸头喊了一声,“我他妈是被骗来的好不好,你们不是说去酒吧吗?”
“谁跟你一样,”姜察斜了他一眼,“我没那心情。”
“那就有这心情?”寸头无语了,指了指他手里操着的利刃,“太怪了,谁他妈的解压爱好是片鱼啊!”
姜察放下刀,拿起旁边的鱼刺夹,转头看向秋总:“你觉得奇怪吗?”
“不怪,”秋总笑着摇头,“一会儿把寸头那份给我。”
“没问题。”姜察比了个OK的手势。
寸头有点郁闷地瞪了两人半天,又抽了口烟,闭嘴了。
鱼腹、鱼背、鱼尾。
鱼骨、鱼头,还有没用的边角料。
姜察很喜欢这种感觉——把一条完整的鱼分成不同部位,就像在混乱里寻找唯一的答案。
漂亮的橙色,均匀的脂肪线。他把切好后的鱼按部位装好,感觉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即使这个欣赏的过程看起来像什么变态杀人狂。
但这种快乐不比去酒吧欣赏帅哥美女差,他甚至专门为此买了一个冰柜。
姜察挑了两块漂亮的鱼肉,切成刺身,摆好盘,端过去放到餐桌上。
“你也吃点?”秋总在厨房拿筷子,“看你忙半天了。”
“不用,”姜察摇摇头,把冲洗好的刀具插回架子上,“你们先吧。”
秋总轻轻啧了一声:“吃个鱼还分先后,你那桌子又不是只能坐得下两个人。”
姜察有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赶紧,”秋总又伸手拿芥末和酱油,“寸头带酒了,一起喝点。”
寸头还是没放弃喝酒的约定,带过来的酒好像挺高级,瓶子上一堆洋文。
姜察不太能喝,也不太爱喝,但喝了一会儿,他也能有点能理解这种和朋友喝着酒、聊着天、吃着饭的乐趣。
“你这手艺去找个兼职吧,”寸头看着鱼片,“去饭店当切刺身的师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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