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执新宋:我在古代搞科技》
琼州湾的季风裹着咸腥,掠过船厂新架的龙骨棚。凌泉指尖拂过铁力木巨材那玄铁般的纹理,如同抚过历史尘封的甲胄。远处传来货棧卸粮的号子——是头人帕隆派出的黎族马帮。
前日送来的粗稻米袋间,那包沉甸甸的铁力木种混藏其中,沾着黎山深处的苔痕。
“新路…”凌泉摩挲着粗糙的种子表皮。黎人轻叩商道的门扉已开,但门后是通途还是深渊?帕隆眼中那份山岳般的深沉远非粗粝稻米所能掩尽。他正思忖,**拿着一封油布密信疾步而来。
信是苏记心腹老仆冒死传来。字迹潦草似被血泪浸泡过,摊在滚烫的铁力木上,字字如刃:
“…船至爪哇,重金购得丁香母树侧枝三根、种籽十粒…归航至渤林邦外海…遇三佛齐巡海舟舰…矢言‘香料如黄金,片叶不出海’!…商船尽焚…老孙头护种匣跳海…尸首无存…匣…不知所踪!”
凌泉猛地攥紧信笺!纸缘割破掌心,血珠滚落,渗进铁力木遒劲的纹路里,如同泣血的红泪。
丁香!价比黄金的香料之王!三佛齐霸占东西海道,垄断此物百年。苏月白此番孤注一掷,竟是血本无归!格物商道未开,先葬忠魂!
“狗的三佛齐!”**一拳砸在铁力巨木上,震得木屑簌簌而下,脸上疤痕赤红如烙,“断我们的路,吸我们的血!哥!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算…”凌泉声音似海风刮过礁石。他摊开血迹斑斑的信纸,目光死死钉住“种匣不知所踪”六字。“根未绝。”他眼中寒光如淬毒的针,“他禁海?我…破土!”
廉州城南,废弃官窑。
残垣断壁间,碎瓷渣土堆积如山。凌泉弓腰蹲在窑口残存的火塘灰烬里,拨拣着灰白与青绿交杂的琉璃残片。“前朝烧贡品,塌了窑,都尉砍了匠头的脑袋。”领路的瘸腿老窑工唏嘘,浑浊老眼盯着凌泉指尖拈起的一片青绿色厚实琉璃,“大人想要整片透光好料?难喽!”
“要多少?”**急问。
“一座屋子。”凌泉语出惊人,捏着那片残壁在日光下端详,“能晒透日头,不漏风雨,还得…闷得住湿热气。”他目光扫过窑场旁大片空阔沙地。
“暖房?!”老窑工愕然,“南方种花的琉璃暖棚小的见过,不过窗格大小。整座屋…那得…”
“自己烧。”凌泉站起身,铁了心。他踢开脚边一块熔融状态的奇异石料(正是前朝未成的琉璃料残渣),眼中亮起搏命的光:“就用这废窑!改炉!烧大块平板琉璃!”
“嘶——”老窑工倒抽凉气。
接下来的日子,废弃窑场成了人间熔炉。凌泉依照前世模糊记忆,将废窑改造成狭长的甬道式熔窑。特制的黏土匣钵内垫上寸厚的粗海砂作缓冲底。
瘸腿老窑工带着仅存的三个徒弟,凭着祖传的模糊配方,疯狂筛矿配比。石英砂、蜃灰(牡砺壳烧成的石灰)、天然碱石、着色用的铜矿渣……在烈焰中翻腾、炸裂、交融。
温度不够!
一窑废!
琉璃板布满气泡!
窑火再升!
烟囱改道!
炉壁加固!
……
汗水滴入热沙滋滋作响,窑场里整日回荡着绝望的咆哮和铁锤砸碎废料的轰鸣。直至第七窑,窑火煅烧三日三夜后强行熄灭。
窑门撬开的瞬间,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烟雾散尽,一片朦胧青色中——两块三尺见方、厚如指甲、半透如冰的平板琉璃,静静躺在匣钵海砂之上!虽边缘微曲,内里仍有细密如蛛丝的气泡纹路,却是真真正正能透光的巨大平板琉璃!
“成了!”老窑工热泪盈眶,枯槁的手颤抖着不敢触碰。
凌泉却已卷起袖子:“不够!下一窑,加薄铜片衬底!把气泡给我压出去!”
又烧废了两窑。
终于,三块边缘齐整、气泡稀疏的一丈见方淡青琉璃板被成功取出!日光穿透厚实的板面,在地面投下朦胧却温暖的光斑。
“架起来!”凌泉声音沙哑却铿锵。格物院匠人、黎族派来的青壮、船厂调来的木工在沙地齐动手。
笔直的椰木为骨,严丝合缝搭出巨大的尖顶木架。沉重的琉璃板被麻绳悬吊,以蒸煮熬制的鱼鳔胶混合海藻泥勾缝密封。一座庞然的、泛着淡青幽光的琉璃巨屋,奇迹般矗立在廉州湾畔。
棚内,沙地炙烤如蒸屉。白芷蹲在垄畦间,十指泥泞,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铁力木种被深埋做垄骨,腐熟的椰糠混海沙作壤,竹管引入深井凉水……而那关乎国朝商道的希望——七粒侥幸未被三佛齐搜去的丁香种籽(老孙头遗匣被渔民捞起)——正沉睡在垄畦温湿的沙壤中。
日子在燥热与焦灼中流过。
第一批种籽,僵死不出。
第二批,嫩芽初萌,隔日枯黑蜷缩!
“是瘴热!棚子太闷!”老窑工的儿子在棚外惊呼。棚内热得让人窒息,空气里弥漫着不祥的酸腐气。
凌泉盯着棚顶模糊的烈日,眼中血丝密布。“把琉璃壁泼湿,揭顶通风!”他咬牙下令。棚顶被撬开缝隙,清凉的海风涌入,棚温骤降。但三日后,拱出沙面的几株嫩芽如同受了惊吓,叶片蜷黄!
“不行…太娇嫩…”白芷的声音带着绝望的疲惫。棚内如炼狱,棚外海风烈,幼芽如坐针毡。
“光!是光不对!”凌泉猛地抬头!琉璃虽透光,但热带烈阳直射,对幼嫩苗芽如同钢针!前世的记忆碎片拼凑——温室需要散射光!
“黎弓!黎族的藤麻!”凌泉疾声吼道,“有多少拿多少!铺在顶棚上!”
淡青的琉璃天穹之上,坚韧的藤麻被细密铺展交织成网。酷烈的阳光穿透藤麻间隙,被筛碎、散射、柔化成了温润的光斑,均匀地洒落在垄畦上。棚内的燥热被中和成温润的暖潮。
枯萎的嫩芽旁,新的子叶顽强地顶开沙粒,在柔光里渐渐舒展出一抹娇嫩欲滴的新绿!生机,在死亡的阴影下悄然勃发。
九个月后。
琼州西角,一处荒僻渔岬。
月黑浪涌。嶙峋礁石间泊着两艘奇特的“棺船”。船型狭长低矮,船身被漆黑的桐油混合海泥涂抹,形制简陋怪异,船头却诡异地微微翘起,如同抬棺的独木舟,散发着不祥的死寂气息。几个黎族汉子与熟识水性的疍家渔人早已等候多时,神色紧张。船边,赫然堆着数十个长约五尺、黑沉沉散发着劣质石灰与草药混合气味的“薄皮棺”。
“开‘棺’!”凌泉低喝。
棺盖被小心翼翼撬开。里面不见尸骸,唯有一层层浸透药汁的细软藤麻衬底,上面密匝匝地躺着数百株高仅半尺、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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