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凶竟能听到我的心声》
隔天,宋秋余起了一个大早看热闹。
今日便是文昌诞,宋秋余生活在华北地区,没见过大型的祭祀活动。
祖上出过两任大儒的章行聿倒是习以为常,给宋秋余准备了文士扇、新毛笔,还有装着四枚钱币的荷包。
四枚钱币分别刻着文星高照、蟾宫折桂、连中三元,以及状元及第,是古时有钱人家用来激励子嗣勤奋读书所铸造的钱币。
扇、笔、钱币,宋秋余都能理解,但为什么要给他一把生葱,一把泮芹?
章行聿道:“许愿你聪明勤奋。”
宋秋余:……
【谐音梗是吧!】
【哎,章行聿这么一个诡计多端,满是心眼子的人,摊上我这样的学渣都要玩谐音梗玄学,可见确实没有一个家长能笑着辅导孩子作业。】
宋秋余看向章行聿的目光带着万分同情。
等宋秋余走出房间,发现不少学子跟他一样抱着一把生葱、泮芹。
这些学子相遇时面上都有尬色,纷纷抛出各自的不得已。
“家中父母特意来信,叮嘱我一定要带上这两样祭拜文昌君。”
“我祖母以死相逼……”
“葱、泮芹是心上人送来的,我……不忍推脱。”
宋秋余表示理解:“我兄长也是。”
学子们面面相觑,皆是惊讶:“探花郎学识广博,腹载五车,竟也信这些?”
宋秋余点点头:“信的信的。”
……主要也是起到一个心理作用。
他太学渣了,逼得章行聿只能走玄学路线。
大庸第一聪明人都信,学子们没了之前的忸怩,昂起胸膛道:“能一辈辈传下来的老话,必定是有它的理由。哪怕没有任何成效,也是长辈亲朋对我们的寄望,期盼我等登科入仕,为民请命!”
少年人的燃点很低,一句“为民请命”瞬间让所有人上头。
一个少年站出来:“没错,我此生之志便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又一个少年站出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第三个少年站出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天不为人之恶而辍其冬……”
“士不可以不弘毅……”
宋秋余也燃了起来!
奈何肚子里实在没文化,憋半天他总算想出一句很气势的诗,朗声而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学子们纷纷变了脸色。
其中一人上前捂住宋秋余的嘴,颤巍巍地说:“宋公子慎言,此乃一首反诗。”
这诗是之前王朝的反诗,按理说今朝不该讳莫如深。
但是高祖皇帝争夺天下时,有一个强劲的对手,陵王李崇。关渡山一战,若非高祖援兵来的早,怕是要折在骁勇善战的陵王手中。
听说陵王很喜欢这首《不第后赋菊》,而在高祖帝执政期间,蜀地多次有蒙着一面绣有菊花面巾的反贼起义。
因此高祖帝很不喜欢《不第后赋菊》,甚至不许宫中养菊花。
宋秋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学子这才松开宋秋余。
见场子冷下来,e人小宋忍不住说:“你们谁再起个头,咱们继续热血。”
虽不懂热血具体为何意,但从宋秋余语境中不难知道他在说什么,当即有人道:“那我来一个。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错了错了,你都要当蓬篙人了,还怎么入仕?”
“那我换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还春风得意马蹄疾,我看你是饱经惯,花期酒约。行乐处,轻裘缓带。你个浪荡公子。”
其余人听见这番揶揄,哈哈大笑起来。唯有被说成浪荡公子的少年,恨不能拿手里那捆葱勒死他。
“谁说浪荡公子呢!”
“谁应我说谁。”
“李樟州,我看你是找打!”
【打起来打起来!】
宋秋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拱火。
读书人可以煮茶吟诗,亦可以大谈朝政、民生,还可以拿葱互殴。
宋秋余借给了赵长乐一根葱,要他往李樟州鼻子里插。
一群少年吵吵嚷嚷,相处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已经可以直呼对方大名。
直到章行聿过来拎人,大家才止了打闹,个个安静如鸡。
宋秋余也缩着脖子,任由自己被章行聿逮走。
抱着葱与泮芹的学子们望向宋秋余的眼神,没有同情怜悯,只有“快跟你哥走,别牵连我们”。
宋秋余恼怒:就这,还为民请命,呸,叛徒!
一路上宋秋余伏小作低,见章行聿没有生气的意思,他的胆子立刻回归。
章行聿穿着绯色的官服,在日光下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颜控小宋迷失了几秒,很快注意力转到另一件事上。
没在人群中看见林瑞昌,宋秋余问:“林大哥呢?”
章行聿说:“他身体不舒服,在房中休息。”
宋秋余反倒松了一口气。
【不舒服就好,不舒服就不会搞事了。】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袁仕昌这个老狐狸还是交给章行聿对付吧。
-
到了祭祀的时辰,袁仕昌点香,然后代天子诵读敬表的疏文。
待香烛烧至三分之一时,便将天子、百官,以及学子们写的疏文,一卷卷地焚烧。
再之后,书院学子一一上香。
宋秋余抱着葱、泮芹跟在学子身后,将章行聿为他准备的荷包投掷到贡箱,然后供上文士扇、四支新毛笔,再上香、叩拜。
宋秋余跪在蒲团上,诚心向文昌帝君祈求:“别保佑我,保佑章行聿。保佑他仕途顺利,官运亨通。”
他能有什么坏心眼?
不过是想老老实实做一个“官二代”,所以还让章行聿奋斗去吧,自己做个米虫挺好。
叩拜完,宋秋余抱着葱跟芹菜离开了。
这两样菜算是沾了帝君的香火,炒过吃进肚子里,才能被这位掌管功名利禄的神君庇佑。
等所有人拜完,接下来便是请神。
要将文昌帝君请出殿宇,去观看君子六艺的表演。当然请的不是文昌帝君的神像,神像高两丈三,还是纯铜的,压根搬不动。请的是文昌帝君的令牌。
袁仕昌先是上了三炷香,虔诚福拜后,捧起双手正要请令牌,梁上悬挂的轩辕镜突然掉落,擦着袁仕昌的耳朵,砸中他的右肩。
哐啷一声,铜镜重重砸到地面,也击在众人耳膜,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